一股难以言喻的、纯净而浩瀚的天地道韵,弥漫开来,让祭坛下修为高深如天衍老祖等人,都感到心神摇曳,仿佛首面天地至理。
“天衍异象!寰宇道图!!”
一位白发长老激动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老祖!天佑我天衍世家!此子…此子乃天生道体,生而近道。未来必是我天衍世家问鼎沧澜之巅的希望!当名…天衍道一。”
天衍老祖眼中爆射出洞穿虚空的精芒,他强压下心中的狂喜,沉声道:“大长老所言有理,封锁消息。道一体质亘古罕见,此乃我天衍世家不传之秘,也是滔天祸源!。日在场所有人,立下神魂血誓,不得泄露此事,违者,族规炼魂,不从者今日老祖我首接抹杀。”
森严的命令下,所有长老心头一凛,立刻依言行事,神魂血誓的光芒在祭坛下接连亮起。
天衍老祖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沐浴在星光道图中的婴儿,看着那双纯净无暇、仿佛蕴含了整个星空的眸子,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期许与凝重:“道一…道一…大道归一!这沧澜大陆沉寂了万年,终于要因你而动了吗?只是不知,道一你的一生,究竟是劫,还是缘呢?”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禁地的重重禁制,投向了西南方,他能够微微感受到那里隐隐传来的、令人心悸的异动。
与此同时,距离天机城极其遥远的大乾帝国前线指挥部。
“报告!负责中州监控位置的天眼三号侦测到中州天机城方向,出现异常高维能量波动!根据沧澜世界的诸多典籍记载分析…疑似有顶级体质或特殊圣物出世!”
冰冷的电子音在指挥所内响起。
正研究着沧澜大陆势力分布图的开拓军团军部参谋部,在座一干将领目光瞬间锐利如刀,讨论过后命令道:“记录坐标,列为S级观察目标!暂时不要惊动。”
沧澜大陆,南疆十万大山边缘,百蛊寨。
瘴气弥漫的幽暗密林深处,一个穿着简陋麻衣、脸上涂着彩色泥痕的少女,正小心翼翼地拨开一丛剧毒的“鬼面藤”。她叫阿蛮,是百蛊寨最普通的一个采药女,修为低微,只有皮膜境中期。
寨子里的大巫说,山神发怒了,今年的“蚀心草”长得格外稀少,而这是炼制寨中抵御瘴气、治疗热毒最重要的主药之一。
如果采不够足够的蚀心草,寨子里很多老人和孩子都熬不过这个湿热的雨季,阿蛮己经在这危险的林子里转了三天,收获寥寥。
突然!
“轰隆隆!”
遥远的天际,传来一阵沉闷如滚雷、却又截然不同的奇异轰鸣!紧接着,脚下的大地传来一阵清晰的震动!阿蛮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震动引发了小范围的山体滑坡。阿蛮惊慌地躲避着滚落的碎石,脚下突然一空!
“啊!” 她惊叫一声,整个人沿着一个被滑坡掩埋了大半的隐蔽洞口滚落下去!
洞内一片漆黑,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腐朽气息。阿蛮摔得七荤八素,浑身疼痛,好在没有大碍。她摸索着想要爬出去,手指却无意间触碰到了洞壁上一块异常冰冷光滑的凸起。
“嗯?” 她好奇地用力一按。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旁边的洞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一股更加古老、更加阴冷,却又带着奇异生机的气息,从缝隙中扑面而来!
阿蛮壮着胆子,点燃随身携带的简陋火把,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里面是一个不大的石室,中央只有一个腐朽的木架,木架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卷非皮非帛、颜色暗沉、散发着淡淡腥甜气息的古老卷轴。
卷轴的材质入手冰凉,上面用一种扭曲如虫豸爬行般的奇特文字,书写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图录。
阿蛮完全不认识这些字,但当她的目光落在卷轴封面那几个最大的、仿佛由无数细小蛊虫蠕动组成的符号上时,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让她灵魂都为之颤抖!仿佛那卷轴在呼唤着她!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封面上的虫形符号。
“嗡!”
卷轴骤然爆发出幽绿色的光芒!无数细如微尘、闪烁着绿芒的符文如同活物般从卷轴中涌出,瞬间钻入阿蛮的眉心!
“呃!”
阿蛮闷哼一声,只觉得海量庞杂、玄奥无比的信息如同洪水般冲入她的脑海。
《万蛊源神经》炼蛊、养蛊、御蛊、以身化蛊、沟通上古蛊神…无数古老而诡秘的知识,瞬间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
同时,一股阴冷、霸道、却又与她自身血脉隐隐相合的奇异能量,在她体内缓缓滋生,改造着她的身体!
她手中的简陋火把“噗”地一声熄灭了。
黑暗中,阿蛮的双眼,却亮起了两点幽幽的绿芒,如同林间最危险的毒蛇!她能清晰地感知到,石室角落缝隙里,几只原本对她毫无威胁的毒蝎和蜈蚣,此刻正传递来一种本能的敬畏和臣服之意!
“蛊…神…”
阿蛮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更多的却是迷茫中带着一丝掌控力量的奇异感觉。
她紧紧抱住怀中那卷仿佛与她血脉相连的古老卷轴,如同抱住了一个足以改变她卑微命运的潘多拉魔盒。
她不知道这卷轴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寨子需要的蚀心草…或许有办法了。
她回头望了一眼那漆黑的来路,又看了看怀中幽光流转的卷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转身朝着洞穴更深处未知的黑暗走去。
沧澜大陆,无尽海域深处,归墟海眼。
狂暴的海流在这里形成吞噬一切的巨大漩涡,连光线都无法逃脱。旋涡最深处,一片绝对的死寂与黑暗之中,悬浮着一块布满了古老裂痕、仿佛随时会崩碎的石碑。
石碑表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无数道仿佛天然形成、又似蕴含无尽道韵的玄奥纹路。此刻,这些沉寂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纹路,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金色光芒。
在万剑宗覆灭、大陆气运剧烈动荡的同一时刻。
石碑中心,一道细微到极致的裂痕深处,一滴粘稠如汞、闪烁着异样光泽的暗金色血液,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唤醒,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凝聚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生命脉动!
“咚…咚…”
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心脏,开始了第一次极其缓慢而艰难的搏动。
每一次搏动,都引动着周围狂暴的归墟之力产生一丝微不可察的紊乱。
一股沉睡到连时间都几乎遗忘的、古老而苍茫的意志,在这绝对的黑暗与死寂中,如同深埋地底的种子,悄然萌发出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生机嫩芽。
这丝生机太微弱,太渺小,在这狂暴的归墟海眼之中,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然而,它终究是…醒了。
在沧澜大陆这风云激荡、新旧交替的大争之世开启之际,于这世界最深邃、最绝望的归墟之地,一滴明显不似沧澜大陆所能诞生的血液,在逐渐恢复生机。
这一切的发生无人可以得知,对未来会造成什么影响,是危机还是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