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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过窗户上那层积灰的玻璃，洒在土炕上。林光华翻了个身，脑袋昏沉沉的，宿醉的后劲还没过去。他咂了咂嘴，嘟囔着：“这破觉，睡得真难受。”全然忘了医院里生病的女儿。
而在炕的另一头，贾德双早己醒了，她背对着林光华，双眼首首地盯着墙壁，一夜未眠，眼睛里满是血丝，脸上写满了憔悴与疲惫。听到林光华的动静，她的心猛地揪紧，积攒了一夜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贾德双转过身，看着林光华的背影，声音因为愤怒和疲惫而沙哑：“林光华，你就这么能睡得着？斐斐还在医院受苦，你倒好，回来倒头就睡，像个没事人一样！”
林光华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拉过被子把脑袋蒙住，闷声说：“大早上的，喊什么喊，让我再睡会儿。她能有多大事，医生不都在看着嘛。”
贾德双一下子坐起来，用脚猛地踢了踢林光华：“医生看着？那是你的女儿，你就不担心？她得的是癫痫病，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们做父母的得想办法，而不是在这睡大觉！”
林光华一下子掀开被子，坐起身，满脸怒容：“你还有完没完了？我能不担心吗？可担心有什么用？治病得花多少钱你不知道吗？咱们拿什么给她治？”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贾德双气得浑身发抖，“为了斐斐，就是砸锅卖铁我也愿意。你呢？就想着省钱，连去医院陪陪女儿都不愿意，你配当父亲吗？”
林光华跳下床，穿上鞋，大声吼道：“我不配？我每天在外面累死累活挣钱，不都是为了这个家？现在倒好，全成我的不是了。”
贾德双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挣钱？整天出去喝酒打牌，连个工作都没有，还说挣钱？斐斐现在最需要的是你的关心和陪伴。她那么小，每次发病都那么痛苦，你就忍心不管？”
林光华别过头，语气依旧强硬：“我能怎么办？我又不是医生，去了也没用。”
林光华刚要迈出房间，贾德双急切的声音便追了上来：“林光华，你给我站住！斐斐怎么会突然得癫痫？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上心，不想想办法弄清楚原因？”
林光华转过身，满脸的不耐烦，没好气地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医生，上哪儿知道去？小孩子生病，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贾德双眼眶泛红，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你怎么不知道？不知道不会去问吗？斐斐天天跟着奶奶睡觉，她得病前几天，我睡觉就觉得眼皮跳，心里首犯嘀咕，就感觉要出事儿。”
林光华皱着眉，一脸不屑：“眼皮跳那是迷信，能说明啥？再说了，妈照顾斐斐能有什么问题？她还能害自己孙女不成？”
贾德双气得浑身发抖，提高音量吼道：“我不是说妈害斐斐，我是说你这个当爹的太不上心！你就不想想，是不是斐斐跟着奶奶的时候，接触了什么不该接触的东西，或者生活习惯有什么改变？”
林光华双手抱在胸前，别过头去：“能有什么改变？不就是吃喝拉撒那些事儿，能和生病扯上关系？”
“你就知道吃喝拉撒！”贾德双情绪愈发激动，“你有没有问过妈，斐斐睡觉安不安稳？有没有半夜惊醒？平时吃饭胃口怎么样？这些细节说不定和她的病都有关系。”
林光华被贾德双一连串的质问弄得有些烦躁，语气生硬地回道：“我问这些有什么用？问了就能把病治好？”
贾德双看着他这副冷漠的样子，心中满是失望：“当然有用！只有弄清楚发病的诱因，以后才能更好地照顾她，避免病情加重。你倒好，一句问了也没用，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得干干净净。”
林光华沉默片刻，依旧嘴硬：“就算我去问，也不一定能问出个所以然来，说不定就是她自己体质问题。”
“体质问题？”贾德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就这么敷衍？孩子的事儿在你眼里就这么无所谓？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去问清楚，不然……”贾德双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不然这个家，真的没法过了。”
林光华听到这话，神色微微一怔，看着贾德双满是泪痕却又坚定的脸，心中那层坚硬的壳似乎被敲开了一道裂缝。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最终，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行吧，我去问还不行吗。”说完，便转身走出房间，脚步却没了之前的理首气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