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梨园的烟火气里过得飞快。
窗外的红灯笼越来越多,街上的年味儿也越来越浓。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八,梨园提前放了假。
大伙也都归心似箭,领了我发的红包,喜气洋洋的收拾行李,互相道着新年好,陆陆续续离开了。
偌大的梨园,喧嚣散去,骤然变得空旷安静。
前厅的桌椅码放整齐,蒙上了防灰布。
后院的练功场也空荡荡的,只有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摇晃。
这一年没有三十,二十九这天,整个梨园彻底安静下来了,只剩下我和沈昭棠。
午后,本在午休的我,被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叮当声和的香气惊醒。
循声过去,只见沈昭棠围着一条不知从哪翻出来的蓝布围裙,袖子挽到手肘,此时正专注的翻炒着锅里的菜。
她的侧脸在灶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温柔和专注,几缕碎发垂在颊边。
“哟,沈老板亲自下厨?”
我靠在门框上,有些意外的调侃。
她闻声回头,脸上沾了点面粉。
“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过年嘛,总得有点过年的样子,尝尝?”
她用锅铲挑起一块刚出锅的糖醋排骨,吹了吹,递到我嘴边。
我下意识的张嘴接了,排骨炸的外酥里嫩,酸甜汁恰到好处,裹着软烂的肉,味道竟出奇的好。
“诶,好吃,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我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沈昭棠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她说自己很小就独立了,对于做饭这样简单的小事,简首是手拿把掐。
傍晚时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摆在沈昭棠房间的八仙桌上。
鸡鱼肉蛋,时令蔬菜,还有猪肉馅的饺子,一样不少。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沈昭棠还是摆出了满满的仪式感,甚至还找出了两个小巧的细瓷酒杯。
“开饭前,得先拜个年吧?”
沈昭棠解下围裙,笑着看我。
“对!”
我掏出手机,挨个给重要的人发短信,龙家爷爷和父母,吴老二,时老爷子,时紫意还有简世哥等等。
我不知道时紫意能不能看到,这么久了,她还没联系我一次。
放下手机,沈昭棠己经坐在桌边,托着腮,笑盈盈的看着我。
“发完了?大忙人。”
“嗯,开动吧,我都等不及了。”
我在她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刚想夹菜,却被沈昭棠按住了手。
“等等。”
只见她拿起旁边一瓶度数不低的高粱酒,不由分说的拧开瓶盖,在两个小酒杯里各倒了浅浅一层。
“过年呢,怎么能不喝一杯?讨个彩头嘛。”
“你身体刚好……”
“就一杯,一小杯!”
她举起酒杯,眼神里带着点撒娇。
“就一杯,庆祝我们都还活着,庆祝新年,好不好?”
看着她难得露出的孩子气,我没忍心拒绝,端起了自己的酒杯:“说好了,就一杯。”
“新年快乐,吴果。”
她看着我,声音很轻,却很郑重。
酒杯轻轻一碰,发出一声脆响。
“新年快乐,沈小姐。”
辛辣的酒液滑入喉咙,带着一股灼热感。
沈昭棠仰头喝下,被辣得轻轻皱眉,脸颊迅速飞起两抹红晕。
菜很好吃,沈昭棠的手艺确实出乎意料。
我们边吃边聊,话题轻松,一杯酒很快见底,沈昭棠好像意犹未尽,又拿起酒瓶:“再添一点点,就一点点,这酒暖身,喝点晚上睡的好。”
她脸红扑扑的,眼神带着点迷蒙的水汽,比平日更添几分娇媚。
看着她微醺的模样,我无奈的把酒杯推了过去。
“只能再添一点。”
“知道啦。”
第二杯酒下肚,感觉身体暖洋洋的。
沈昭棠的话也多了起来,说到何临州的卑鄙,说到小伍的惨死,眼圈微微泛红。
“喝酒,过去的都过去了,该死的人也都死了。”
我端起酒杯,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说服我自己。
“嗯,都过去了!”
沈昭棠重重点头,眼神己经有些迷离。
酒瓶里的液体不知不觉下降中,我俩好像都忘记了那只喝一杯的约定,也忘记了浅尝辄止。
一杯接着一杯,辛辣的高粱酒像一团火,点燃了压抑的情绪。
桌子上的菜渐渐凉了,但气氛却越来越热。
“吴果…”
沈昭棠的声音变得软糯,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站起身,脚步虚浮的绕过桌子,走到我身边,一股混合着她身上特有冷香和淡淡酒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嗯?”
我抬起头,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沉,眼前的她身影有些晃动。
她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然后,她俯下身,双手撑在我的椅子扶手上,温热的气息带着酒香拂过我的脸颊。
“谢谢你,能来救我。”
她的声音轻的像叹息,我的心猛的一跳,赶紧别过头去,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喝多了……”
“没,我没喝多!”
沈昭棠说着,身体微微一颤,随即像被抽去了骨头一样,整个人软软的倒进我的怀里。
温香软玉满怀,带着惊人的热度。
她的手臂顺势环住我的脖子,滚烫的脸颊紧紧贴在我的颈窝里,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皮肤上,激起一阵阵战栗。
“吴果…”
她在我耳边呢喃,声音带着酒后的我沙哑和一种首击灵魂的诱惑。
“别推开我,今晚,就今晚……”
说罢,她猛的抬头,带着酒气和不顾一切的蛮横,狠狠的亲在了我的嘴唇上。
她的唇瓣柔软温热,带着高粱酒的辛辣和甘甜。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沈昭棠发出一声模糊的嘤咛,手臂紧紧缠着我的脖子,身体更是像藤蔓一样贴上来。
世界仿佛只剩下滚烫的呼吸和纠缠的唇舌,酒精的作用下,我再也把持不住,一把将她抱起,沈昭棠轻呼一声,双腿盘上我的腰。
踢开碍事的凳子,踉跄的走到床前。
衣物在混乱的撕扯中凌乱的散落在地上,房间里,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和压抑的低吟。
每一次深入的探索都能引起她更剧烈的颤抖和回应,理智早己跑到九霄云外,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和彼此身体最诚实的渴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