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彦上楼回避的功夫,沈挽瑜并没有闲着。
她仔细翻看了杂志的新闻,出人意料的是,这些出版时间压根不在同一时期的杂志,有个共同点——
苏子沫。
无论是初入国外演艺圈的苏子沫,还是拿了奖项的苏子沫。无论是A类红毯的苏子沫,还是B类领奖台上的苏子沫,他都统一收集了起来。
这是为什么?
沈挽瑜一页页翻过,心中的疑虑累积:难道这个男人,和命中宿敌还有交集?或者,也是被她美色迷住的一位?
苏子沫人畜无害的长相,又为人亲和力强,不愧是斩男尤物。
联想起往事,她仔细思索,却寻不到一片关键碎片,任凭她苦思冥想,所能回忆到的,也只是当年案发时众人的嘴脸。
“该死!我说了多少次,在很多地方都暗示过,让你把这些东西记下来,你怎么就是不听!”沈挽瑜喃喃自语,继续翻看杂志,“如果你听我的,早就记下来,我就不用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他一次次叫出了你的名字,说明人家以前是认识你的,就连过去的事情都知道,那更是比较熟悉的男人。为今之计,除了装傻充愣,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她继续说着,“麻烦沈小姐你下次能不能果断点,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好吗?”
与此同时。
顾承彦压根就睡不着,家里莫名多了陌生人,具体来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他心绪无法平静。
之前,他分明是见过这个人,见过她和肖以湛相知相识相爱,再到后面感情分崩离析。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偏差,过去那些年,她也不止一次见过自己,为什么现在居然矢口否认?
就连姓名,也在无形之中更换了一个。
屡次追问,她出奇快的反应速度,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要么是个演技实力派,要么就是真的不记得他了。而后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毕竟,他和肖以湛的关系,她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知道,就根本不会忘怀。
—
“你说什么?!”肖以湛立刻拿上西装外套,着急往外赶,“昨晚她没有按时回去,你就应该通知我,这都什么时候了?!”
李彬阳沉默的跟在后面,难得的没有再接话。
“是不是妈让你不要吭声的?”肖以湛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突然停下脚步,面露疑惑。
“二少爷,你应该最清楚,我真正效忠的人是谁。夫人我是尊敬的,可是她安排的事情我根本不会照做。”李彬阳后退一步低下头,“沈小姐的重要性,我也明白。正是因为清楚她没有危险,才没有通知二少爷。”
“什么意思?”
“我安排的眼线看到……看到她被人带去了安全的地方,及时接受了救治。”
肖以湛一听这话,更加克制不住的怒火:“救治?她受伤了?!”
“突发—情况,沈小姐被一群社会青年伤到了,好在伤势比较轻,她……她也经过路人协助摆脱了那群人。”李彬阳一直在揣摩措辞,“二少爷,其实夫人之前曾旁敲侧击的问过我……”
“什么?”肖以湛没了耐心,隐隐觉得沈挽瑜受伤和孟倾芙相关,“难道真是妈去做的?”
“没有,夫人还不知道沈小姐的事情。她问我的,和……和那个人有关。”李彬阳迟疑着,终究说出了口,“那个人应该还活着,夫人疑似接到了他的电话,声音相似。而且,沈小姐昨晚去的地方,应该……应该也是疑似那个人的住处。”
肖以湛呼吸猛的一窒。
他回来了?
沈挽瑜一夜未归,还待在他的房间里?
—
家里的保姆都习惯性叫肖以薇“大小姐”,肖以湛“二少爷”,唯独肖家人自己心里清楚,那里空缺了一个位置,是给战败者的。
说起来,孟倾芙是肖老爷的第二任妻子。
他的原配,据说是个病弱而且没有商业头脑的普通女人,之所以能够嫁给他,还是因为肖家没有发迹时,双方家长订下的婚事。
结婚之后,肖老爷生意上的事情,根本找不到身边人去谈,因为那个原配除了做菜,养花,什么都不懂。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身体却变得更差,成天躺着养病,走几步路都会大喘气,越发的惹他厌烦。
而这个长子,估计是被父母关系所影响,从小性情古怪,不善言谈。面对肖老爷,除了冷面,没有多余的表情。长大之后,这种趋势越来越明显。
所以,这对母子越来越不得他欢心,离婚之后,儿子也送给原配抚养。
肖老爷除了支付抚养费,以及其他上学的费用,基本上不管他们。
再后来,原配病危,转去国外疗养。大儿子忙着去机场,遭遇了车祸,听说伤到了心肺,基本上活下来的希望不大。等肖家再去打听时,医院直说人已经没了。
关于这段往事,肖以湛从来不想与人说,因为他隐隐觉得孟倾芙的强势霸道,在为长子的死推波助澜。而从小就跟他对立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向来感情不深,说出去给人听也毫无意义。
毕竟,少了这样一位亲人,他除了觉得些许惋惜,没有更多的情绪。
而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突然有人告诉他,那个哥哥回来了?
肖以湛站在李彬阳身后,面前就是顾家别墅。
“还没人出来过,是吗?”
“二少爷,一直有人在旁边留意着,目前还没有听到类似的消息。”
“好,等着。”
李彬阳迟疑问:“不去按门铃吗?或许,里面的人会开门。”
“不必。”
肖以湛怎么也没有想到,沈挽瑜是第一个开门走出来的人,她看起来一切安好,除了额头上多了一道伤痕。
见到门外站着的人,沈挽瑜短暂的愣了几秒之后,随即挥了挥手打招呼:“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挽挽!”肖以湛走上前,急不可耐就要查看她的伤口,“你没事吧?”
又有人将门打开,声音里满是挑衅——
“在我家里过夜的女人,怎么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