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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黎楷的质问，谢眠摇头，“我不确定，所以需要确认。”
黎楷沾了点雨水擦掉玻璃上的灰尘，趴在上面向室内张望，隐约看到营业厅的柜台后面似乎有个人趴在那里。
“咦，好像有NPC。”黎楷拍着门板喊道，“里面有没有人，帮我们开下门。”
门后悬挂的铜铃在晃动下发出清脆的铃声。
柜台后面那个人缓缓抬起头，随后又慢慢缩回柜台下面，首到看不见。
众人在门外等了一会儿，门上突然传来生锈插销被拔出的动静。
黎楷抓着金属把手轻轻向外拉动，这次很顺利就把门拉开了。
室内空气向外涌出的一刹那，林嚣尘便掩住了口鼻。
陈年的油墨味混着霉味、刺鼻的焦糊味和浓重的秽气，强势钻进他的每一次呼吸。
侧目看了看，郁真黏在他身侧不停地发抖，仍在时不时地西下张望，似乎害怕角落里会突然冲出什么东西来。
黎楷第一时间朝门内望去。
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奇怪……刚刚我明明看到有人的，他还过来给我们开门了。”黎楷放下雨伞，心里有些毛毛的。
他绕到柜台后面，看了眼刚才那个人影趴着的地方。
那里摆放着一张木制靠背椅子，上面落满了灰尘。
落满了灰尘……
人刚坐过的椅子会落满灰尘吗？
黎楷打了个寒战。
“眠眠眠眠姐姐……”他慢慢挪动脚步向谢眠靠拢，“这里可能有‘东西’……”
谢眠嗯了声，“我知道。”
“有东西？”与黎楷相反，陆之渊眸子微微发亮，“是鬼吗？他长什么样子？”
黎楷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正常人哪有喜欢见鬼的。
“他躲起来了。”谢眠淡淡说道。
黎楷悄悄松了口气。
知道躲人的，应该不是什么凶恶的厉鬼吧？
“这样啊……”陆之渊有些失望，“看来不能向鬼怪朋友咨询了。那么线索会在哪里呢？”
“分头找找吧，看看有没有可疑的文字或者奇怪的道具。”莫夏率先走向靠墙摆放的书柜和报夹。
陆之渊转过一道屏风。
“咦，这里还有二楼呢，我上去看看。”
“不要单独行动。”谢眠拦住他，“我摸不清『他』的态度，如果发生什么状况，我没法第一时间救你。”
看她真的打算认真履行对自己的保护职责，陆之渊开心地笑了。
“那眠眠和我一起上去吧，楼下有林老师照护，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吧？这里太大了，分头行动会快一些。”
谢眠思索片刻，点点头，率先踏上楼梯。
狭窄的楼道里没有光源，看上去格外阴森幽暗。
陆之渊的心跳清晰的传入鼓膜。
心率75。
谢眠沉默地拾级而上。
心率80。
85。
90。
95……
谢眠停下脚步。
陆之渊也跟着停下来，仰头逆光看着她，“怎么了？”
“你……”
谢眠欲言又止。
心率100。
陆之渊喘了口气。
“你有幽闭恐惧症？”谢眠问。
“幽闭……”陆之渊明显愣住，然后缓缓笑了，“嗯，可能是的。”
可能？
谢眠加快脚步迈出楼梯间，进入二楼走廊。
“如果你想要尝试暴露疗法，参加这个节目恐怕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谢眠回头看着陆之渊，“陆先生向来这么拼命吗？”
陆之渊低声笑了笑，胸腔震动传出古典的韵律。
“我己经把『生命』都交出去了，还在乎什么拼不拼命呢？”
谢眠摇摇头。
“如果不是为了『治疗』……那么陆先生参加这个节目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陆之渊若有所思，“一定要有吗？”
“人们小到日常的每一个动作，大到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具有相应的目的。”谢眠说道，“比如『吃』，可能是为了满足生存需求，也可能是为了满足心理需求，还有些人是为了满足社交需求。”
陆之渊无奈地说道：“如果连『吃』都要考虑目的……会不会太累了？”
“不重要的事情自然无需费心研究。”谢眠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但这件事情令我十分好奇，所以能不能请陆先生帮忙解惑？”
陆之渊凝视着她，睫毛翕动间藏起快要漫溢的柔光。
“想要在你的面前藏住秘密，好像真的不太容易。”陆之渊摇头轻笑，妥协般开口，“好吧，我承认我是带着目的来的。”
“我是个古董商人，无意中听说二十年前的火灾中，有一样东西被遗落在了这里。我想来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他柔声说道，“至于是什么东西……请允许我保密，否则可能就找不到啦。”
谢眠扬眉。
无论这个说法是真是假，至少他给出了合理的交代。
虽然这个男人总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但目前为止她还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恶意。
那就姑且先信着吧。
“跟紧我。”她说道。
陆之渊从善如流地紧跟在她身后。
二楼共有六间办公室。
推开第一间，本就裂开两指宽裂缝的橡木门板，在外力推动下发出危险的吱呀声。
办公室里有两套办公桌椅，一张茶几和一组沙发，还有两个文件柜。
谢眠扫了一眼屋内，走向那张茶几。
玻璃盖板下压着一张汇款单存根，上方压着一只爬满霉菌的陈年茶叶罐。
陆之渊正在翻找两个文件柜，谢眠见状喊了他一声，“不用找了，线索不在这里。”
陆之渊停下来，不解地问道：“眠眠是怎么知道线索不在这里的呢？”
“这个房间太普通了。”谢眠回答，“节目组是不会将线索藏在一个文件柜里的。”
纯粹的寻物游戏既枯燥又浪费时间，观赏性太低。
罗籍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谜语人，不会允许自己的节目中出现这种类型的谜题。
藏线索的地方一定是显而易见却又出人意料的。
陆之渊明白过来，不由笑道：“眠眠真的好聪明。那么依你的看法，这间邮局里最有可能设置线索的，应该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谢眠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闭上眼睛，似乎在聆听什么。
陆之渊没有出声打扰她，目光落在她沉静的面容上，嘴角无声地扬起。
“开始了。”她缓缓睁开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