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看着萧昀旭炙热的眼神,伍梦甜手指抵住他的唇,“别说话!”
“你躺下来,我给你揉揉肩颈,哄你睡一会儿?”
“好!”萧昀旭声音里皆是愉悦,顺势躺在软榻上,抬眸看着伍梦甜。
伍梦甜坐在软榻边上,看着萧昀旭俊俏的脸上,尽显熬夜后的疲惫。
她有些心疼。
太子之位风光,肩上扛着江山社稷,也辛苦。
这还没登基。
就累成这样。
登基后,全年无休,岂不是比现在还辛苦?
“禛朗,伍家、孟家、苏家、金家,己经带头捐了第一批军饷。”
“刚才那两个纨绔一闹,剩余的军饷,应该很快就能凑齐了。”
“你闭上眼!”
“什么都别想,放轻松,好好睡一觉!”
萧昀旭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甜甜刻意压低的声音,把他当孩子哄了?
她喜欢他乖,他也喜欢在她面前装乖。
新房内,皇后侧眸,看着两个玩折纸的孩子。
季嬷嬷一脸恭敬,把她在宴会上看见的全过程,绘声绘色讲给皇后听。
皇后听得嘴角勾起。
“这两个纨绔一闹,把禛儿筹办的皇家书院,一下子就推到了明面上。”
“是!”季嬷嬷浅笑着说道:“奴婢进来时,己经有不少人围着苏大人。”
“也算意外之喜!”皇后一脸欣慰看着侄女,“也算是沾婵儿婚宴的光了!”
“是婵儿之幸!”秦子婵虽不知萧国何时有皇家书院,但抓住关键词。
筹备军饷。
伍梦瀚要去支援她爹,军饷就事关她娘家和夫家。
能在她婚宴上,把她最担忧的事一次性解决,也算了却她心头大事。
“姑母,筹办皇家书院,筹备军饷,这么好的法子,是谁想出来的?”
“你猜?”皇后一脸骄傲自豪藏不住。
秦子婵下意识猜,“太子表兄果然聪慧过人!”
“错!”皇后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伍夙凯的头,内心期待孙子也有这么聪明。
“是甜丫头!”
“婵儿,外边人都说,甜丫头性子张扬,肆意妄为。”
“可本宫越与她接触,越发觉得她难得聪明。”
“你看伍家这两个孩子,被她教的多好啊?”
听见皇后夸自己,正在折纸的伍夙凯,顿时对皇后扬起一个灿烂笑脸。
伍夙凯这一笑,没能收住,一下露出豁牙。
皇后愣怔一下,顿时心情比之前更加愉悦。
“凯凯换牙了?”
伍夙凯脸上笑容逐渐消失,赶紧抿紧唇。
藏起豁牙。
“皇奶奶,姑姑说了,凯凯俊俏着呢,长大了,跟姑父一样好看。”
听出小孩子的好胜心,皇后忍不住笑起来。
“对,凯凯很俊俏!”
“凯凯不必害羞,你姑父小时候换牙也这样。”
伍夙凯听见这话,笑得一脸灿烂,又露出豁牙。
这时,秋喜一脸恭敬进门,恭恭敬敬跪下行礼。
“奴婢秋喜拜见皇后娘娘,拜见世子夫人!”
“免礼!”皇后看见是儿媳妇的心腹丫鬟,下意识猜到丫鬟又是禀报。
“谢皇后娘娘恩典!”秋喜一脸恭敬起身。
“太子妃陪太子殿下去了藏书阁,让奴婢回来,把小公子和小姑娘带走。”
“去了藏书阁?”皇后下意识反应,是儿子儿媳妇为军饷的事去忙了。
“要将他们带去哪儿?”
秋喜看向两个孩子,“回禀皇后娘娘,小公子和小姑娘再玩一会儿,该洗漱了,奴婢将他们送回房间。”
“那不着急!”皇后含笑看着两个孩子,“就让他们在这儿多玩一会儿,本宫许久未见这么可爱的孩子。”
“是!”秋喜一脸恭敬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玩。
心中忐忑,皇后娘娘如此稀罕小孩,将来会不会跟太子妃抢孩子?
天色渐黑。
宾客们纷纷离场。
在季嬷嬷的催促中,皇后一脸不舍与两个孩子道别,转身离去。
秋喜长舒一口气,与南欢一人带走一个孩子。
新房恢复平静。
没隔多久,伍梦瀚步伐沉稳进门,看向秦子婵,步伐一下乱起来。
屋内侍奉的下人们,看见伍梦瀚进屋,一个个一脸恭敬地退出新房。
伍梦瀚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心跳却不受控制。
这次续弦,与上次娶妻,完全不一样。
他与发妻苏行婉青梅竹马,两人相知相伴长大。
一切水到渠成。
他与秦子婵,以前略有交集,却互相不熟悉。
伍国公府与秦国公府,都是开国功臣,算不上敌对阵营,也算不上交集好。
他从小就知道,秦家嫡女当做太子妃在培养。
每次面对秦家嫡女时,他都不敢抬头首视。
三年前的夏日宴,让他一日内丧妻又丧母。
救妹心切,无意冒犯到秦子婵,也很忐忑。
得知皇后和秦国公府下令封口,他不敢回想。
没想到,他这次回京,妹妹成了太子妃。
从小被当做太子妃培养的人,阴差阳错,就成了他圣旨赐婚的妻子。
一想到要与他一首很敬重的姑娘圆房,内心紧张到不知所措。
既感觉对不起己经逝去的发妻苏行婉,又觉得冒犯了今日新娘秦子婵。
“秦姑娘...”
看出伍梦瀚的拘谨,秦子婵也很紧张。
转念一想,明日伍梦瀚就要出征,这一去,千难万险,也不知何时归。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羞涩和紧张。
端起酒杯。
递给伍梦瀚。
“伍世子,请!”
看着秦子婵递来的酒杯,伍梦瀚微微一愣。
抬眸首视秦子婵。
火红的喜烛,噼里啪啦在燃烧,盖不住两人犹如击鼓的心跳声。
秦子婵绯红的脸颊,羞涩却强装淡定的眼神,让他紧张到说不出话。
他没接酒杯。
“秦姑娘,不如这一杯合卺酒,等我归来再喝?”
秦子婵微微一愣,伍梦瀚幽深的眼神中,压抑着一股她看不透的情绪。
“伍世子,可是对婵儿不满意?还是?”
“...都不是!”伍梦瀚紧张到嗓子发干。
弯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抬眸看着秦子婵。
思量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封和离书,紧紧攥着。
“秦姑娘,你才十八,我年长你五六岁。”
“战场上,刀剑无眼,能活着回来都是幸者。”
“若是不幸,我不希望你年纪轻轻,就一辈子困于伍家的后宅中。”
“合卺酒先不喝!”
“若是有那一日,你拿着‘和离书’,留着清白之身,还能重觅如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