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少卿将怀表递给方既白。方既白动作快如闪电,将胶泥按在怀表夹板背面的符号上,滴加速凝剂!
“星图数据…我来解决!”罗少卿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猛地摘下自己的细框眼镜!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竟然用指甲抠开了眼镜腿末端一个极其微小的、伪装成螺丝的盖子!里面露出一个细如发丝的接口!他迅速从长衫内袋里取出一枚比指甲盖还小的金属片,插入接口!
“这是…”顾晚清震惊地看着。
“法领馆最高权限的离线数据库密匙。”罗少卿语速极快,一边解释,一边用手指在眼镜腿上快速敲击着无形的按键(眼镜腿是微型输入设备),镜片上瞬间投射出只有他能看到的微光数据流!“圣心医院由法国天主教会于1880年建造…原始设计图纸和天文方位校准数据…找到了!” 他的手指在虚空中快速点击、计算。
“黄道宫位…当前上海地方时…修正经纬度…角度偏移量…是…狮子座15度!顺时针旋转…第二刻度环到…天秤座7度!第三环…”罗少卿口中报出一个个精准的数字和指令。
与此同时,方既白手中的胶泥己经凝固成型!他小心地剥离,一块清晰的沙漏蝴蝶符号阴模出现在掌心!他立刻又取出一小罐快速凝固的金属填充剂(用于修补齿模),注入阴模!
“时间!”罗少卿低喝。
顾晚清立刻看向自己腕表:“十点三十七分零八秒!”
“好!第三环逆时针旋转至人马座22度!锁定!”罗少卿报出最后一个指令!
就在方既白手中的金属填充剂即将凝固成型的瞬间!
“轰…隆隆…”
一阵更加清晰、更加沉闷的震动,如同地底深处的闷雷,猛地从7号房厚重的铁门后传来!整个走廊都随之微微颤抖!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紧接着,7号房铁门内部,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巨大齿轮开始咬合转动的机械运转声!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刺鼻甜腻和硫磺混合的怪异气味,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自毁程序启动了!”唐薇脸色剧变,“他们在销毁证据!或者…释放里面的东西!” 她想起了“原料仓库”的警告!
“快!”霍启明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从入口方向传来,他显然也感到了震动,带着老赵等人冲了进来!
方既白手中的金属符号信物终于凝固成型!他一把抓起这块还带着余温的、与凹槽完全匹配的金属块,毫不犹豫地将其狠狠按入墙壁金属面板中心的凹槽中!
“咔哒!” 一声清脆的契合声!
方既白和罗少卿同时动手!方既白负责稳住信物,罗少卿则凭借惊人的心算和空间感,手指如同穿花蝴蝶般,飞速拨动凹槽周围那三圈极其精密的黄铜刻度环!按照他计算出的角度:狮子座15度!天秤座7度!人马座22度!
“嘎啦…嘎啦…” 细微而清晰的齿轮咬合声从墙壁内部传来。
当第三圈刻度环精准地停在“人马座22度”的刹那!
“嗡——”
一声低沉而强劲的机括运转声响起!墙壁金属面板连同那块嵌入的信物,缓缓向内凹陷、旋转!露出了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更加浓烈、带着陈腐灰尘和奇异化学甜味的冷风,猛地从洞内吹出!
7号仓库的门,开了!
但与此同时,铁门后那沉闷如雷的震动和机械运转声,骤然变得更加狂暴!如同失控的引擎在疯狂加速!那股甜腻硫磺的怪味也瞬间变得浓烈刺鼻!门缝里甚至开始渗出淡淡的、幽绿色的烟雾!
“来不及了!里面要爆了!或者…毒气要泄漏了!”唐薇厉声警告!
“我进去!”方既白毫不犹豫,抓起强光手电筒,弯腰就要往那黑黢黢的洞口里钻!他的目标明确——找到核心原料样本和任何能指向“苏醒蝴蝶”的关键证据!
“方医生!危险!”顾晚清失声惊呼!
“我跟你去!”霍启明一个箭步上前,他深知下面可能有什么!
“都退后!时间不够两个人!”罗少卿突然喝道,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洞口深处,眼镜片上的数据流疯狂刷新,似乎在计算着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震动频率在几何级数增长!不是单纯的爆炸或毒气!是…是某种高能化学反应被连锁触发了!方既白!你只有最多三十秒!拿到东西立刻出来!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方既白回头,看了众人一眼。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顾晚清惊惶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变得无比坚定。他没有说话,只是深吸一口气,猛地矮身,钻入了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暗洞口!
洞内并非笔首通道,而是一段陡峭向下的金属旋梯!浓烈的怪味几乎令人窒息!方既白强忍着不适,手电光柱如同利剑刺破黑暗,飞快地扫视着下方!
下方是一个不算大的圆形密室!墙壁是冰冷的合金,布满了粗大的管道和闪烁着幽绿、暗红指示灯的复杂仪表盘!密室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由厚重特种玻璃和金属框架构成的圆柱形容器!容器内部,充满了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翻滚的深蓝色胶状物质!此刻,这些物质正剧烈地沸腾着,散发出刺目的幽绿色光芒和惊人的热量!容器外壁的仪表盘上,压力指针正疯狂地冲向红色警戒区!连接容器底部的几根粗大管道剧烈震颤,发出可怕的金属呻吟声!那股甜腻硫磺味正是来源于此!
“高纯度…活化态…磷基…生物催化剂?!”方既白瞬间判断出这物质的恐怖性质!这绝不是简单的原料仓库!这是夜蝶会制造特殊磷粉和神经毒素的“母体”!一旦容器破裂或管道爆炸,泄露出的物质与空气接触,瞬间就会引发恐怖的连锁放热反应和剧毒气云!足以将整个圣心医院乃至周边街区化为死域!这才是“蝴蝶苏醒”的真正含义——这个沉睡的“母体”被远程激活了!
时间!时间!方既白的手电光飞快扫过容器旁边的一个金属控制台!控制台上方有一个透明的、密封的小型样本箱!里面存放着几支封装好的、闪烁着幽蓝光泽的晶体样本!旁边还有一个嵌入控制台的、带锁的合金抽屉!
样本!证据!方既白没有丝毫犹豫,扑向控制台!他用手电筒底部狠狠砸碎样本箱的玻璃!抓起那几支晶体样本塞进勘察箱特制的防震隔层!同时,他看向那个合金抽屉!锁是老式的机械密码锁!来不及了!
“砰!”他首接用勘察箱沉重的边角狠狠砸在抽屉锁的位置!金属扭曲变形!抽屉弹开一条缝!里面只有一本薄薄的、封面印着沙漏蝴蝶符号的黑色皮质笔记本!
方既白一把抓起笔记本!就在他转身要冲向旋梯的瞬间!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容器方向传来!一根连接底部的粗大管道终于承受不住内部狂暴的压力和高温,猛地爆裂开来!赤红滚烫、如同岩浆般的深蓝色胶状物质混合着刺鼻的白烟和幽绿色的火焰,如同地狱魔龙般狂喷而出!瞬间吞噬了控制台的一角!炽热的气浪将方既白狠狠掀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灼热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手中的强光手电筒脱手飞出,摔在地上,灯光闪烁了几下,骤然熄灭!
整个密室瞬间被狂暴的幽绿色火焰、翻滚的毒烟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噬!方既白的身影,消失在了一片毁灭的炫光与浓烟之中!只有那本黑色的笔记本,还紧紧攥在他被灼伤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