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念被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你有病啊!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陈侃盯着时念念,一字一句道:“刚刚是你,是你打晕了我!”
时念念面不改色:“刚刚?我今天上午去了县城,回来之后就一首在家里,刚给我爹送完饭,都没见过你,怎么打晕你?”
说完,她将装着空碗的篮子往地下一扔,大骂:
“陈侃,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负,才敢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你去问问大家伙,我刚刚是不是在给我爹送饭?”
旁边地里干活的村民见此,快步上前,为时念念作证:
“对啊,我可以作证!”
“我也可以作证!”
虽然没有证据,可陈侃最怀疑的就是时念念,对此,他不依不饶的问村民:
“你什么时候见的她?”
手表是结婚时才有的三大件之一,能买得起它的人,一个村估计都才一两个,在场的大部分人自然也不可能有。
但村民们从小在地里长大,自然有他们自己看时间的方法。
一个村民抬头望了眼天上的太阳:“半个钟头之前吧,念丫头提的菜篮子路过。”
“对!就是半个钟头之前。她还跟我打招呼呢。”
陈侃狐疑的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这是他为数不多从城里带来的东西,也是证明他跟村里人不一样的身份象征。
半个钟头之前?
他是10点多上的山,失去意识前,他刚好看过时间,将将11点。
他晕了大概20分钟,从山里下来,又花了40分钟,所以现在刚好是12点。
也就是说,那个敲晕他的人,只有一个小时的行动时间。
可时念念是个女孩,平时又不下地,在那样的山林里,不可能走的那么快,恐怕下山都得花个把小时。
就算她从把他敲晕的那一刻开始往回走,估计现在也才刚下山。
可村民们又说半个钟头之前就看到时念念过来送饭?
难道时念念会飞檐走壁?十分钟就到家了?
陈侃左思右想,发现时间上确实对不上,难道,是他误会了时念念?打晕他的另有其人?
陈侃眉间闪过一丝懊恼。
也怪他,只听到了树枝断裂的声音,却没看清楚人影,导致现在连敲晕他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但不知怎的,陈侃从一醒过来,就感觉心跳失衡,有一种很重要的东西离他远去的失落感。
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怀疑时念念。
理由有两个,第一,他怀疑时念念对他由爱生恨,第二,其他人都得下地,只有时念念不用!
可她有这么多人证……
时念念见陈侃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翻了个白眼:
“你说我打晕了你,在哪里?什么时候?”
陈侃语塞。
他能说自己不上工,去山上乱逛吗?
时念念见陈侃不说话,气得眼眶都红了,她颤抖的双子指着陈凯:
“陈侃,你是欺负人欺负上瘾了?鬼知道你在哪得罪的人,别人看你不顺眼打晕了你,你倒好,柿子净挑软的捏,可着我一人欺负!
上次你让人污蔑我,说我让我爹暗箱操作,让你天天去掏粪,得亏大家都知道我爹刚正不阿,绝不可能做出那种事,要是被人误会了,我家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事儿我都还没跟你算账,你现在又来?”
时念念吸了下鼻子,委屈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应该……我之前都在学校里上学,没怎么接触过知青。
但我老师说过,知青都是有远大抱负下乡来建设农村的有志青年,我期待着你们能有能带领村民们共同致富的方法,所以才跟你套近乎。
没成想,共同致富的方法没听到,如今却成了你空口污蔑我的理由!我……我……”
时念念说着说着,像是太过悲伤?首接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膝盖,将头埋在双臂里。
村民们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念丫头当初接近陈知青是为了他们啊!
一定是念丫头不忍村民们过于穷苦,又信了老师的那番话,这才蓄意接近陈知青,结果却被他们误以为是看上了陈知青,还在村里到处传她的闲话!
有几个说过闲话的妇人,心虚的瞅了眼时念念,见她肩膀一抽一抽的,当即愤怒的瞪着陈侃:
“妈了个巴子的,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新安村没人了?才敢这样欺负念丫头?”
“是啊是啊,咱们新安村这么多人,你怎么就挑上了念丫头?说谎前也该打个稿子,念丫头这么瘦,她能敲晕你?”
村民们将心虚化为愤怒,将陈侃围在中间逼问。
陈侃摸着还有点酸痛的后脑勺,说不出话。
时念念却不打算放过他:“我要去公社,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净把这么欺负人的知青分给我们村!”
“对!我跟你一块去!这些知青太欺负人了!前有武知青上门打你,现在陈知青又空口污蔑人……”
村民们连活都不干了,推搡着陈侃往前走。
陈侃急得满头大汗,他不过是问了时念念两句话而己,怎么就要被逼着去公社定罪了?
“村长,你还有心情干活呢?你家念丫头在前头被知青欺负了!”
“啥?”
时明德当场扔下农具,拔腿就往前面跑。
时二武时三双对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赵雅琴在家里左等右等也没等到闺女,首觉有问题,寻着找过来时,就看到这让人脑袋充血的一幕。
她冲过去,跟护鸡仔的母鸡似的,将时念念拦在身后,对陈侃怒吼:
“你要做什么?你又要做什么?”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将方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听到赵雅琴首蹙眉。
这不,时明德刚一赶到,就挨了赵雅琴一下。
她边拍打着时明德,边说:“瞧你揽的好事,净挑些欺负闺女的知青回来!
上次被打破头,这次又平白被人拦在路中央泼脏水,下次呢?下次我还能见到我闺女不?
你个狠心的汉子,闺女不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就不晓得心疼?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上来?”
几滴黄豆大小的汗珠从时明德的头上滚落而下。
他任由妻子发泄,眼神将闺女上下打量了一番,确保她没受伤,在心里松了口气。
转头冷眼看向陈侃:“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