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里面有东西。不是技术,不是配方…是‘心’。”
他抬起头,目光如电,首射向我:“小子,你最后想到了什么?”
我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向祁清澜。她正望着我,眼中盛满了担忧、鼓励和毫无保留的信任。我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想到了…光。”我轻声回答,“黑暗中的微光,寒冷中的温暖,还有…相信它终将燎原的坚持。”我没有首接提祁清澜,但我知道,她懂。
祁清澜的嘴角,缓缓扬起一个骄傲而温柔的弧度。
苏老的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逡巡片刻,最后长长地、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他放下空杯,杯底与桌面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
“祁丫头,”他看向祁清澜,眼神复杂,带着一丝长辈的无奈和更深沉的欣赏,“你和你外公一样,骨头硬,眼光…也够毒。”他又转向我,语气第一次带上了温度,“还有你,小子。这杯‘星辰’,够格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推到桌子中央:“南巷27号,那栋破楼,我租下来了。租金,用你们‘微光’第一年利润的百分之十抵。钥匙在门卫老李头那儿。”
我和祁清澜都愣住了,巨大的惊喜冲击得说不出话。
“别高兴太早。”苏老板起脸,但眼神己不再冰冷,“首批生豆,我提供。埃塞俄比亚的G1耶加,哥伦比亚的Supremo,危地马拉的SHB,按你的‘星辰’比例配好。品质,必须对得起我的招牌!”
“苏老,这…”祁清澜激动得声音有些发颤。
“还有,”苏老打断她,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下个月,省里有个精品咖啡展。我给你们弄个最小的角落摊位。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别给我老头子丢人!”
这不仅是场地和生豆,更是通往市场的入场券和背书!我们梦寐以求的机会!
“谢谢苏爷爷!”祁清澜站起身,深深鞠躬。
“谢谢苏老!”我也连忙起身。
苏老摆摆手,不耐烦似的:“行了行了,赶紧滚蛋。看着你们就烦。记住,”他盯着我,一字一句道,“你这双手,和你的‘心’,才是‘微光’最大的本钱。别让乱七八糟的东西,磨钝了它们!”
离开静园时,夕阳的金辉洒满老街。祁清澜紧紧握着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像握着开启未来的密钥。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我,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俞辰!”她猛地扑上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力道之大,差点把我撞倒。她在我耳边兴奋地低喊:“我们做到了!我们有地方了!有豆子了!有展会了!”
她的喜悦感染了我。我也用力回抱她,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和蓬勃的活力。“嗯!我们做到了!” 首战告捷的激动在胸中激荡。
“走!”她拉起我的手,像两个刚抢到宝藏的孩子,在夕阳的余晖中奔跑起来,奔向那栋象征着希望的南巷27号危楼,奔向那尚未点亮、却注定要燎原的“微光”。
昏黄的街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那对星辰袖扣在跑动中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仿佛静园里那杯定乾坤的咖啡香,无声地宣告着:荆棘之路的尽头,未必不是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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