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一出,满屋下人噤若寒蝉。
王管事?
这怎么会牵扯到王管事?
很快,一个穿着青色布袍、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被两名护卫“请”了进来。
正是相府大管事,王安。
他一进门,看到屋内这般阵仗,尤其是地上血迹斑斑、状若疯妇的苏姨娘时,那张平日里精明带笑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顾凛川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惶。
他缓步上前,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枚苏姨娘用来栽赃的云纹玉佩。
那是“证物”。
也是铁证。
在王安惊恐万状的注视下,顾凛川随手将那枚玉佩,丢到了他的脚边。
玉佩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你的东西,”
顾凛川的声音很轻,但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强大压力,
“认识吗?”
玉佩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王安的腿肚子,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那张平日里精明带笑的脸,此刻血色尽失,惨白如纸。
他眼里的惊惶,像是被点燃的野草,瞬间燎原。
“相、相爷……这……这不是小的的东西……”
他的声音颤抖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铁证如山。
顾凛川的眼神,冷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可那无声的压迫,却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人窒息。
王安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猛然暴起,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狗,扑向离他最近的柳月茹!
“我跟你拼了!”
他想挟持主母,博取一线生机!
下人们发出一片惊呼!
就在王安那双肮脏的手即将碰到柳月茹的衣角时——
“啪!”
一声清脆至极的耳光,响彻整个正堂!
一首沉默的柳月茹,眼中迸发出惊人的煞气。
她不退反进,反手一记耳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抽在王安的脸上!
王安被打得一个趔趄,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懵了。
将门虎女,威风不减!
顾知意在奶娘怀里,看得差点拍手叫好。
【哇哦,我娘好帅!战斗力爆表!爹,你还愣着干嘛,快给你老婆递刀啊!别让她手疼!】
顾凛川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递刀?
不。
太慢了。
他没有理会女儿的心声,而是猛地侧身,从身边护卫的腰间,“噌”地一声,拔出了佩刀!
寒光一闪!
王安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脖颈一凉。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他捂着脖子,首挺挺地倒了下去。
一刀封喉。
干净利落。
地上,苏姨娘看到这一幕,吓得失声尖叫,一股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顾凛川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他手腕一转,带血的刀锋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
尖叫声,戛然而止。
温热的血,溅到了他的衣角。
他却第一时间,伸出宽大的袖袍,轻轻挡住了顾知意的眼睛。
“乖宝,脏东西,不看。”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种笨拙的、刻意放轻的温柔。
可那沾着血的手,和那轻柔的语气,形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反差。
整个相府的下人,全都吓傻了。
他们噤若寒蝉,跪在地上,把头埋得死死的,连呼吸都忘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们对这位主人的认知。
残暴,冷血,杀伐果断!
“奸相顾凛川残暴不仁,因后宅争风,当场手刃爱妾与管事”的消息,恐怕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他的恶名,又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事情,解决了。
顾凛川将刀丢回给护卫,接过奶娘怀里安睡的女儿。
他与柳月茹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风波平息,但两人心中,却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他们看着怀里那个呼吸均匀、睡颜香甜的小小婴孩,一个共同的、无法言说的念头,在心底疯狂滋长——
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