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律师的温柔陷阱

第15章 玻璃囚笼里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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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霸道律师的温柔陷阱
作者:
喜欢樟树子的封沁冉
本章字数:
9094
更新时间:
2025-07-07

合金门落锁的沉重余音在巨大的玻璃囚笼里回荡,像丧钟的最后一声哀鸣,彻底隔绝了顾铮那仓皇逃离的身影和空气中残留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死寂重新笼罩下来,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压得林晚几乎无法呼吸。

她依旧僵立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脖颈上那道淡黄色的、狰狞的指痕。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顾铮手指冰冷的触感,以及那濒死的窒息感。每一次呼吸,咽喉深处都传来隐隐的刺痛,提醒着她这个男人带来的、深入骨髓的伤害。

然而,此刻盘旋在她心头的,除了那滔天的、焚天灭地的恨意,还有一种更加冰冷、更加令人窒息的困惑和……一丝荒谬的惊悸。

他咳血了。

就在她恶毒的诅咒之后。

那撕心裂肺的呛咳,那指缝间裂开的刺目暗红,那瞬间灰败如同死人的脸色……不像是伪装。那种被病痛彻底击垮的脆弱和狼狈,装不出来。

为什么?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副形销骨立、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躯壳里,到底藏着怎样恐怖的病灶?这三年,他疯狂地寻找她,动用一切力量将她抓回,甚至不惜以哥哥的性命作为警告,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这具随时可能崩坏的身体,需要一个陪葬品?一个在他彻底坠入深渊前,必须牢牢锁在身边的“所有物”?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命运玩弄的冰冷愤怒,如同毒液般在心底蔓延。她恨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看着他咳血倒下的样子,看着阿强眼中无法掩饰的惊慌,看着这间巨大冰冷的玻璃囚笼……一个冰冷的念头,如同破冰的利刃,骤然刺穿了她绝望的迷雾!

如果……如果他真的时日无多呢?

如果这牢笼的枷锁,并非坚不可摧呢?

那么……她是不是还有机会?在彻底沉沦之前,在为他陪葬之前,抓住最后一丝……属于林晚的光?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点燃了她被仇恨和绝望麻痹的神经!不!她不能就这样认命!不能就这样在恨意中腐烂,成为顾铮病态占有欲的牺牲品!哥哥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更不能放弃!

她要活着!她要自由!她要……拿回属于林晚的人生!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哪怕需要与魔鬼做交易!

目光扫过这间巨大而冰冷的“鸟笼”。奢华,空旷,冰冷,如同精心打造的标本陈列室。除了那些昂贵的家具,角落里,竟然真的有一个设备齐全的画架和颜料柜——顾铮似乎连她最后一丝宣泄的出口,都想控制在掌心。

林晚的视线最终落在画架旁,那个被白布蒙着的画框上。那是顾铮留下的、那幅未完成的、充满暗红与毁灭气息的油画。一个扭曲的、即将被黑暗吞噬的人影。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的刺痛和心头的惊悸,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画架。脚步踩在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回响,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她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揭开了蒙在画架上的白布。

浓烈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和深褐,瞬间冲击着她的视觉。狂乱扭曲的线条,绝望压抑的构图。那个模糊的、被黑暗吞噬的人影,在顶灯惨白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这不是她的画。

这是顾铮内心的投射。

一个被自身黑暗彻底吞噬的灵魂。

林晚静静地凝视着这幅画,看了很久很久。画布上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毁灭气息,像一面镜子,映照出顾铮内心的深渊。也像一把钥匙,悄然打开了她心中某个冰冷的角落。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型。

接下来的几天,别墅顶层这座巨大的玻璃囚笼,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顾铮没有再出现。仿佛那晚咳血离开后,他就彻底消失在了这栋别墅的某个深处。阿强依旧每天准时出现,监督她进食,送来换洗衣物,眼神空洞,沉默得像一块石头。送来的餐食更加精细,甚至开始搭配一些滋补的药膳,仿佛真的在精心饲养一只脆弱的金丝雀。

林晚没有再激烈地反抗。她强迫自己按时进食,强迫自己保持体力。大部分时间,她待在画架前。但她没有再画那些充满毁灭气息的画面。她开始画一些……截然不同的东西。

她画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下,顽强生长在别墅高墙缝隙里的一株野草,用极其细腻的笔触描绘那抹微弱的绿意。

她画记忆中巴黎艺术学院林荫道上,被阳光穿透的梧桐树叶,光影斑驳,充满了流动的生命感。

她甚至尝试着,用极其克制的、冷静的笔调,去描绘那个小画室里未完成的暗红油画——但她的视角,是俯视的,冰冷的,如同一个旁观者在审视深渊。

她的画笔下,不再有激烈的情绪宣泄,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和一种……无声的宣告。她在用画笔告诉那个可能正在某个角落窥视着她的男人:看,我的灵魂,没有被你的牢笼彻底囚禁。

阿强每次进来送餐,目光都会在画架上停留片刻。他看不懂那些画,但他能感觉到林晚身上那种微妙的变化。不再是之前那种充满攻击性的绝望和恨意,而是一种内敛的、冰冷的、如同磨砺过的刀锋般的平静。这种平静,反而让他古井无波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这天傍晚,阿强照例送来晚餐。林晚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去餐桌,而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他,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

“阿强,”林晚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打破了房间的沉寂,“我要见他。”

阿强摆放餐具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将最后一道汤盅轻轻放在桌上。

“老板……需要静养。”他的声音依旧平板,带着公式化的推脱。

“静养?”林晚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首首射向阿强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她的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充满讽刺的弧度,“他把我关在这里,就是他的‘静养’方式?告诉他,我有事要谈。关于……我留在这里的条件。”

“条件”两个字,她说得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谈判意味。

阿强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抬起头,第一次真正地、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林晚。眼前的女孩,脸色依旧苍白,脖颈上的指痕也未完全消退,但那双曾经盛满绝望和恨意的眼睛,此刻却如同淬火的寒冰,冷静、锐利,甚至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她不再是那只只会哀鸣的金丝雀,更像一把被仇恨和绝境磨砺出锋刃的匕首。

“我会转达。”阿强沉默了几秒,最终沉声应道,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却像一个世纪般煎熬。林晚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流动的光河,心脏在胸腔里沉稳而有力地跳动着,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她知道,这是一场赌上一切的谈判。筹码是她自己,赌注是她残存的自由和灵魂。

沉重的合金门终于再次被推开。

顾铮走了进来。

他依旧穿着深色的家居服,外面随意披着一件羊绒开衫,试图掩盖那空荡得惊人的身形。深陷的眼窝下是浓重的乌青,脸色在顶灯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但他的步伐却比上次平稳了一些,虽然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却不再有那种濒临破碎的脆弱感。他的眼神,也恢复了那种惯有的、如同鹰隼般的锐利和掌控欲,只是那锐利之下,深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和……一丝被强行压抑的、审视的警惕。

他走到房间中央巨大的沙发旁,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那里,深陷的眼窝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死死地锁定了站在窗边的林晚。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听说,你有条件?”顾铮的声音响起,沙哑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感,如同砂纸摩擦过生锈的铁皮。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废话。

林晚缓缓转过身,迎视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没有躲闪,没有畏惧,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她甚至向前走了两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这个动作,让顾铮深陷的眼窝几不可查地眯了一下,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微微蜷缩。

“是。”林晚的声音清晰而平稳,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在地面,“我要继续上学。完成我的学业。”

空气瞬间凝固了!

顾铮深陷的眼窝里,那冰冷的锐利瞬间被一股汹涌的、暴戾的狂怒所取代!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引起嗤嗤作响!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更加阴沉,周身散发出的凛冽寒气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上学?”他低哑地重复,声音里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嘲讽和一种被冒犯的狂怒,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沈薇,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我是怎么撕碎你那该死的录取通知书的?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你是我的人!你只需要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更别妄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雷霆万钧的压迫感,枯瘦的手指指向林晚,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深陷的眼窝里血丝爆裂,那里面翻涌着熟悉的、令人心悸的疯狂和毁灭欲!仿佛下一秒,那晚差点扼死她的恐怖场景就要重演!

巨大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来!林晚甚至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那浓烈的、如同硝烟般的暴戾气息!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咽喉的旧伤仿佛又在隐隐作痛!

但她没有退缩!没有像以前那样被他的暴怒吓得瑟瑟发抖!她甚至迎着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又向前踏出了半步!这一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顾铮!”林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尖锐和冰冷,如同利刃般狠狠刺向顾铮的狂怒!“看看你自己!看看这间牢笼!把我像一件没有灵魂的瓷器一样锁在这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对着这冰冷的玻璃发呆,这就是你想要的?你想让我变成一个活死人?一个只会呼吸、没有思想、没有未来的行尸走肉?!”

她的质问,如同冰冷的冰锥,狠狠扎进顾铮暴怒的表象!他狂怒的表情瞬间凝固,深陷的眼窝里翻腾的火焰像是被投入了冰水,猛地一窒!他死死地盯着林晚,看着她眼中那冰冷的、毫不退缩的决绝和……那深入骨髓的鄙夷!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啊,顾铮,你除了用牢笼和暴力,还能用什么留住一个人?

“你说我是你的人?”林晚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步步紧逼,“那你告诉我,一个连自己思想都没有,连未来都被彻底剥夺的人,还算是一个人吗?还是一个……你精心饲养的宠物?或者……一个等着给你陪葬的祭品?”

“陪葬”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顾铮最敏感的神经上!他的身体猛地一震!深陷的眼窝剧烈地收缩!那里面翻涌的暴怒如同潮水般退去,瞬间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是惊悸?是恐惧?还是……一种被彻底撕开伪装的狼狈和痛苦?

他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出细微的“咔吧”声!脸色在灯光下变得异常灰白。林晚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如同深渊般的恐惧——那是对死亡的恐惧,更是对彻底失去她的恐惧!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在无声地对抗。

林晚的心脏在狂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她知道,她正在悬崖边缘行走。她在赌!赌顾铮那病态的占有欲之下,是否还残存着一丝对她“活着”的执念,而非仅仅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赌他对死亡的恐惧,是否能压过他疯狂的掌控欲!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顾铮紧握的拳头,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松开了。他深陷的眼窝里翻涌着剧烈的情绪风暴,痛苦、挣扎、不甘、恐惧……最终,那些风暴一点点平息下来,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死寂。

他不再看林晚那双洞穿一切的眼睛,而是缓缓地、极其疲惫地转过身,深陷的眼窝望向窗外那璀璨而冰冷的城市灯火。那背影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显得异常孤寂和……脆弱。

良久,一个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才极其艰难地从他干裂的唇间逸出,带着一种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近乎屈辱的妥协:

“……什么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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