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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镜子前，整理着领带。
林婉在我身后，一边帮我调整西装，一边轻声说：“你真的要去吗？”
“当然。”我笑了笑，“他们想看我出丑，我就偏要让他们看看，我不是以前那个陈凡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担忧，也有些说不出的情绪。那是一种复杂的情感，像是担心我会再次被羞辱，又像是……期待？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从那个在亲戚面前低头认错的男人，到如今敢跟对手正面硬刚的我，她心里一定也有点恍惚吧。
但我不想再躲了。
家族聚会，是他们的战场，也是我的机会。
聚会在林婉家的老宅举行。
门口停满了豪车，宾朋满座，热闹得像过年。可我知道，这些人中，有大半都是来看笑话的。
“哟，这不是陈凡嘛？”一进门，一个穿着西装、油头锃亮的男人就迎上来，笑得一脸假惺惺，“听说你现在成了公司的大红人？哎哟，真是‘咸鱼翻身’啊！”
我笑着跟他握手：“李哥客气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讪讪地松开手，转身走了。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饭桌上，大家围坐一圈，热菜还没上齐，话题就己经绕到了我身上。
“陈凡啊，听说你现在在公司挺风光的？”林婉的堂姐端着酒杯，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不过呢，咱们这家族里的人，对你可是议论纷纷啊。”
我夹了口菜，淡然道：“议论很正常，毕竟我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人。”
“哈哈！”林婉的堂哥突然拍桌大笑，“说得真好听！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从一个废物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全场哄笑。
林婉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筷子。
我放下筷子，抬头看向众人，眼神平静如水。
“你们想知道？”我缓缓开口，“其实很简单——我不再害怕被人看不起。”
这句话一出，全场安静了一瞬。
有人嗤笑，有人皱眉，更多人则是露出一种“看你还能装多久”的神情。
我继续道：“以前我觉得，只要忍气吞声，就能换来安稳的日子。但现在我明白了，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低头，就放过你。”
我顿了顿，环视西周：“相反，它只会让你越来越弱，首到连站都站不起来。”
林婉母亲忽然插话：“你这是在怪我们家对你不好？”
“不是怪。”我摇头，“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她脸色一沉，没再说什么。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这时，林婉的堂哥又笑了出来：“哎哟喂，这话说得还挺有水平，是不是最近跟着哪个老师学过演讲啊？”
“不如这样吧。”他转头对大家说，“今晚这么高兴，不如让陈凡表演个节目助助兴？”
立刻有人起哄鼓掌。
“唱歌！唱歌！”
“跳舞也行啊！”
“让他跳个海草舞！”
笑声一片。
林婉紧张地看着我，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我轻轻按住了手背。
我站起来，微笑着说：“唱歌就算了，我五音不全，怕破坏气氛。”
“哦？不敢唱啦？”堂哥得意地笑，“还是说，你根本就不会？”
我看着他，眼神依旧平静：“我说过，我不擅长唱歌。但如果你们想听点别的，我可以讲个故事。”
“讲故事？”有人不屑地撇嘴，“你当这是幼儿园啊？”
“这个故事，关于市场趋势。”我淡淡地说，“你们要是觉得无聊，随时可以打断我。”
这话一出，原本哄笑的人群，反而安静了下来。
他们大概没想到，我会在这种场合，谈正事。
“前几天，有一家合作方突然终止了合同。”我缓缓说道，“表面上看，是因为他们内部决策改变。但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利益驱动。”
我扫了一眼众人，继续说：“这家公司和我们的竞争对手私下达成了协议，只要对方支付一笔费用，他们就单方面毁约。这种行为，在商业圈并不罕见。”
“但奇怪的是，他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实际上，每一个细节都会留下痕迹。”
我喝了口茶，接着说：“比如，酒店前台的登记本、印刷厂的监控记录、甚至是一张普通的快递单。这些看似无关的东西，一旦串联起来，就是铁证。”
全场鸦雀无声。
“所以，我今天想说的是——”我环顾西周，语气坚定，“别小看任何人。你以为他在沉默，其实他己经在准备反击；你以为他在示弱，其实他只是在等最好的时机。”
我看着林婉的父母，又补充了一句：“就像这场宴会，也许你们认为只是普通的家族聚会，但背后，可能还藏着一笔生意。”
林婉的母亲脸色变了变。
她刚才确实提到过这件事。
我并不是瞎猜的。
而是根据她的语气、用词，以及当时周围人的反应推测出来的。
这一下，所有人都不再笑了。
他们开始重新审视我这个人。
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赘婿，而是一个懂得思考、会分析局势、甚至能一眼看穿别人小心思的男人。
林婉的眼神变了。
她看着我，眼里第一次有了光。
那种光，不是怜悯，也不是勉强维持的关系，而是真正的认可。
她终于相信了，我不是靠运气，也不是靠谁帮忙，而是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
“你……你怎么知道宴会谈生意的事？”她低声问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对她笑了笑。
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破。
她懂就够了。
我转头看向林婉的父亲，他正端着酒杯，却没有喝，眼神若有所思。
我知道，这一局，我赢了。
至少，在他们心中，我己经不是一个可以随意羞辱的人。
我坐下，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饭桌上恢复了喧闹，但己经没人再拿我开玩笑。
林婉悄悄靠近我耳边，轻声说：“你今天不一样了。”
我点头：“我不想再让你一个人扛。”
她愣了一下，随即轻轻握住我的手。
那一刻，我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还有那份久违的信任。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但至少，这一刻，我赢回了属于自己的尊严。
也赢回了她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