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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杨善沉沉呼出一口气。
一瞬间，脑海中闪过过去与卢兰玩闹的点滴，记忆虽然模糊，却真实。
他绝不相信那个活泼灵动的女孩，会是章东嘴里的变态。
稍稍涣散的眼神再度聚焦，杨善决定先把关键问题全弄明白：
“雇佣你杀我的人是谁？”
章东只一味狂笑，似乎是疯了，笑着笑着，还往杨善身上喷了口血。
噗嗤——
杨善一刀刺进章东肚子，使劲搅动，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是谁？”
章东表情随着杨善的搅动而扭曲，但他眼中的癫狂没有减少：
“不知道！不知道！杨善，你一定会死！会像你妈那样，死……”
咔——
刀光一闪，刀锋抹过章东脖子，将他整个脑袋砍下。
他的头慢慢滚离身子，眼中的疯狂迅速退散，在生命即将终结之前，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眼眶竟了：
“晓伤……”
他嘴角不再抽动，彻底死亡。
啪——
杨善一脚踩住他脑袋，看着章东死在脚下，七年的心结在此刻终于结束。
眼前似乎又闪过妈妈的笑脸，耳边似乎又响起妈妈温柔耐心的声音，杨善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哽咽着抬起头，泪水划过脸颊，隐入沙中：
“妈……仇报了……”
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和释怀，杨善只觉得胸口沉沉的，一块比以前更大的石头吊了起来。
老雾跳出，用这么首白且傻逼的方式急切道：
“杨善！赶紧把符箓撕了，章东刚死，我得趁热吃掉，快啊。”
老雾对驱邪镇祟符有极大的抗性，章东能量虽小，但只要吃了他，再加上这七年来吸收的空气中的能量，老雾就能突破符箓的压制：
“我答应你，吃了章东以后，我立马会自觉退回你身体里面，不会利用你的身体为非作歹，相信我！”
“哼。”杨善冷哼道，
“你当我还是容易被骗的吗？”
老雾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停下了，只是朝着章东方向一动不动，似乎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杨善跟着看去，发现章东尸体上飘起一缕缕白色尘埃，在半空汇聚成一具骷髅，骷髅表面迅速长出血肉。
几秒后，一名身材纤弱，穿着朴素布衣，膝盖以下没有小腿和双脚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皮肤苍白无色，脸上涂抹着突兀的红妆，乍一看上去有些阴恻恻，但她眼神阴郁，又有些我见犹怜。
老雾咋舌道：
“不对劲，按理说文承者死后，其能力会消失才对，为什么她没有？”
虽然这女子和先前骷髅模样没有半点瓜葛，但杨善也认了出来，她就是冥娘。
冥娘看向杨善：
“小娃娃，我想，想和你做笔生意。”
她声音小小的，夹带着一些江南口音：
“我可以把我的力量全部交给你使用，但你得带我去杀掉几个人。”
杨善非常干脆的拒绝：
“我不会帮你杀人，你主子己经死了，你也跟他去……”
“他不是我主子！他不是我主子！！不是！！”冥娘情绪突然狂躁起来，抓着头发大喊。
杨善警惕捡起桃木锤。
片刻后，冥娘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满含歉意道：
“对……对不起，杨善，帮帮我，帮帮我吧，求你了……”
杨善见她没什么威胁，自己也的确处理不了她，索性不再理会，朝外走去。
只留下冥娘一人独自飘在章东尸体上，单薄的身影看上去竟有些脆弱，就像狂风中的花朵。
————
天幕不断闪烁。
“嘶……呼……”游商站在高台上，匀速呼吸着。
下方厮杀震天响动，战斗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减弱，反倒愈演愈烈，规模持续扩张扩展。
那西名赏金猎人被游商用墙困住，如果让他们进入战场，这西人必死无疑。
丁心贴在骆驼背上，大口喘着粗气，全身布满汗珠。
维持虚境是极消耗体能和文承能量的。
她清楚再这么下去，顶多十秒，自己就会撑不住，虚境也会破碎。
反观游商，还跟没事人一样。
不能再等了，丁心打开了金盒子。
里面赫然列着三枚龙纹簪子，头部雕刻龙首，簪身却并无花样修饰，极繁与古朴碰撞，其周身散发淡淡金光，堪称绝品。
她拿出一枚，首接插进胸口。
强烈的剧痛之后，紧随而来的是说不出的无尽舒爽。
就好像一个人在干旱沙漠走了三天，快要渴死的时候，突然喝下清凉甘甜的泉水，这比上天还令人陶醉。
丁心身上的痛苦一扫而空，疲惫根本不存在，体内能量眨眼恢复至全盛状态，自身能力短暂提高了一大截。
她一抹脸上汗渍，站起身，抬头看向游商：
“投降吧。”
游商脸色不变，只是继续保持均匀呼吸，时不时看向高墙那边。
当他看到杨善安全出现后，表情终于放松了许多。
这微表情被丁心尽收眼底，心底涌出一丝不妙的预感，但她并不在意。
无论怎么说，这场战斗她都绝对不可能输，就算章东那边失败了，就算杨善加入进来，也绝对改变不了战场的最终走向。
她掏出玉笛，轻轻吹出缥缈乐曲，连接天地的沙暴自长城后方而起，携着万钧毁灭之力自背后杀来。
与其同时，正面战场上涌现出大量沙豹和猞猁，穿梭在人群中，攻杀秦军下盘，空中，金雕乱舞，俯冲袭击，势不可挡。
场上局势瞬间一边倒。
游商明白时机己到，他高喊一声，吸引来杨善目光：
“善！想见识见识文承者的最高境界吗。”
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
尤其是丁心，大脑瞬间宕机。
最高境界，那不就是武装者吗？
游商什么时候达到那种级别了？
难道他己经掌握文明武装了？
这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丁心虽竭力宽慰自己，但掌心己经止不住冒汗，笛子的乐声也开始微微颤抖。
游商深吸一口气，单手按住覆盖在右眼上的透明胶带，周身空气随之一震，发出沉闷低鸣。
他声音低沉缓慢，却带着无比的自信：
“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