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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将蜿蜒的山路镀上一层金边，李沐沐和李谷生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村口的古槐树下。李沐沐的长发随着轻快的步伐微微晃动，李谷生肩上的背篓里米味，肉味，调料味混合成了烟火味。
灶屋的烟囱早就歇了炊烟，木门前的青泥路上留着几道来回踱步的鞋印，吴翠花和李石墩第三次踮脚张望时，檐下的老母鸡突然扑棱着翅膀叫起来——是背篓竹篾摩擦的声响惊动了它。堂屋里传来陶碗轻磕桌面的脆响，半锅放凉的青菜糊糊正等着归人。
“阿姐！大哥！"李石墩扔了树枝，像只撒欢的小狗似的蹿了出去。光脚丫拍在土路上，扬起细细的灰尘。他跑得太急，差点被自己绊倒，但根本顾不上，心里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李石墩一口气冲到李沐沐跟前，差点没收住脚。她赶忙蹲下身，张开双臂接住这颗小炮弹。"哎哟，我们才去了一天，瞧你这急样儿！"她捏了捏李石墩红扑扑的脸蛋，手指上有股子新布的香味。
李谷生的大手按在李石墩脑袋上，胡乱揉了两下，把他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揉成了鸡窝。"小皮猴，在家没闯祸吧？"
李石墩只顾着傻笑，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李沐沐腰间的布袋子——那里面准有糖！他都问到糖的甜香味了。
"猜猜给你买了啥？"李沐沐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糖葫芦的甜香己经渗出来了。"路上碰见卖糖葫芦的，都让我给买了，全家都有。"
李石墩欢呼一声，一手拽着她的衣角，一手去够糖葫芦。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重叠在一起。李沐沐拍拍裙子上的土站起来。
"走，回家！"李谷生用下巴指了指前方，"背篓里还有肉哦。"
李石墩左手牵着李沐沐，右手举着糖葫芦，时不时还要蹦跳两下。李谷生走在前头，背篓不时发出吱呀吱呀地响，像是也在跟着唱歌。
"阿姐，集上热闹不？"
"可热闹了，卖布的、卖糖人的..."
"大哥，看见耍猴的没？"
"今儿个不巧，没遇上。"
一问一答间，三人走到了家门口。
吴翠花笑着，“回来了就好，快，饭菜好了，吃饭吧。”
李沐沐看着桌上那碗青菜糊糊己经没了热气，表面结着一层皱巴巴的膜，几片发黄的菜叶可怜巴巴地漂在灰绿色的汤水上。
她皱了皱鼻子，胃里泛起一阵抗拒。
"啪！"
手掌拍在桌面的声响惊飞了窗外槐树上的麻雀。
"我们今天买了粳米和肉包子！"李沐沐从布兜里掏出还带着体温的油纸包，肉包子的香气立刻在狭小的厨房里弥漫开来。她故意把包子在吴翠花眼前晃了晃，"熬点米粥吃吧，这糊糊..."她瞥了眼桌上那碗令人沮丧的食物，苦着脸
吴翠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目光在李沐沐倔强的表情和那碗糊糊之间游移。最终她叹了口气，接过油纸包时李沐沐注意到她手指关节处的裂口和茧子。
她小心地揭开油纸，二十个白胖的肉包子乖巧地挤在一起，油渍在纸上晕开透明的圆晕。
“娘，放心吧。以后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李沐沐抓着吴翠花的手轻轻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