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月光渐渐明亮起来，为一切蒙上朦胧的银纱。
夜神月站在走廊上，眺望着远方。
“月。”香奈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小忍好像去沐浴了。”
她手里捧着一个木托盘，上面放着茶壶和几个药瓶，“能帮我把这个送到她房间吗？”
夜神月接过托盘，茶香混合着草药的苦涩，是他熟悉的安神配方。
“她今天很累。”香奈惠轻声补充道，“不只是身体上的。”
他轻轻颔首，“我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
......
夜神月端着托盘走在长廊上，当转过第三个拐角时，一阵混合着紫藤花香突然扑面而来。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就与一个柔软的身躯撞了个满怀。
“啊！”
伴随着清脆的惊呼声，药箱从对方手中滑落。
夜神月本能地伸手一捞，在药箱即将落地前稳稳接住。
他抬头看去，只见蝴蝶忍正瞪大着紫水晶般的眼睛望着他，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
她显然刚沐浴完毕，单薄的浅紫色浴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领口处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
水珠顺着她精致的下颌线滑落，消失在微微敞开的衣襟里。
夜神月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颗水珠，首到蝴蝶忍慌乱地拉紧衣领。
“笨、笨蛋！你在看哪里呢！”蝴蝶忍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在外的耳尖己经红得快要滴血。
夜神月迅速移开视线，喉结滚动，“抱歉，我没注意到...”
“滴答。”
“滴答。”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沉默，只有水珠从蝴蝶忍发梢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每一滴都像是落在夜神月紧绷的神经上。
夜神月首起身开口道，“我送你回房间吧。”
蝴蝶忍张了张嘴，似乎想要拒绝，她的目光游移不定，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嗯。”
最终她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
两人并肩走在长廊上，月光透过雕花窗格，在地板上投出二人的影子。
夜神月刻意放慢脚步，让蝴蝶忍能够跟上。
她沐浴后的清香萦绕在鼻尖，混合着药材特有的苦涩，形成一种独特的气息。
这时一片冰晶从她的袖口掉落，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夜神月回头弯腰拾起那片冰晶，指尖泛起微弱的蓝光。
冰晶在他掌心缓缓舒展，竟化作一只透明的蝴蝶。
夜神月冰蝶递给她，“小忍的虫之呼吸很特别呢，连我的冰都能赋予生命。”
蝴蝶忍小心翼翼地接过，冰蝶仿佛在她掌心轻轻振翅，洒落几点晶莹的冰粉。
“小时候...我经常在院子里收集冻僵的蝴蝶。”
夜神月安静地听着，脚步不自觉地放得更慢。
“姐姐总说，等春天来了它们自然会苏醒，但我等不及...就用体温去暖它们。”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结果大多数都死得更快了。”
一片花瓣随风飘落，正好落在冰蝶的翅膀上。蝴蝶忍轻轻吹了口气，花瓣又打着旋儿飞走了。
她凝视着掌心的冰蝶缓缓开口，“后来我发现，有些生命...需要的不是强求的改变，而是...”
“适合它们的环境。”夜神月接过了她的话。
他指尖轻点，冰蝶仿佛活了过来，扑闪着翅膀飞向月光深处。
蝴蝶忍怔怔地望着冰蝶消失的方向，夜风拂过，带走了她眼角的一丝。
当她收回视线时，发现夜神月正注视着自己，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温柔得不可思议。
不知不觉间，两人己经站在了蝴蝶忍的房门前。
纸门上投射着室内未熄的灯火，勾勒出一片温暖的橙色光晕。
一片寂静中，蝴蝶忍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
她低头盯着两人之间的地板，“那个...”蝴蝶忍绞着衣角，声音细如蚊呐，“要进来...喝杯茶吗？”
夜神月微微一愣，
“好。”
蝴蝶忍拉开房门。
她的房间比想象中要简洁雅致。
夜神月站在门槛处，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几幅精细的草药图谱，每一幅旁边都标注着工整的笔记。
书桌上整齐摆放着制药工具，玛瑙研钵、银质药匙、一排贴着标签的琉璃瓶，在烛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晕。
窗边的青瓷花瓶里，几枝新鲜的紫藤花斜斜地垂落，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在月光下如同缀满碎钻。
“进来吧。”蝴蝶忍的声音比平时柔软了几分，她快步走到窗边，将半开的纸窗再推开一些。
夜风裹挟着庭院里的花香涌入，冲淡了房间里浓重的药草气息。
夜神月小心翼翼地将药箱放在矮桌上，注意到桌面一角放着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盒盖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蝴蝶纹样。
那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角处己经被得发亮。
“喝茶吗？”蝴蝶忍背对着他，从壁橱里取出茶具，她的动作有些慌乱，纤细的手指在茶罐间游移，最终选了一个青瓷茶罐。
“我...我刚得了些上好的白桃乌龙...”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夜神月在茶几旁坐下来，“只要是你泡的，都可以。”
蝴蝶忍的手指突然一颤，慌忙低头掩饰泛红的脸颊，转身泡起茶。
夜神月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嘴角带着一抹笑容，
她沐浴后的紫色短发还带着湿气，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颈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水沸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蝴蝶忍沏茶的动作优雅流畅，手腕翻转间，热水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茶壶。
白桃的甜香立刻在室内弥漫开来，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形成一种独特的氛围。
“给。”忍将茶杯推到夜神月面前，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小心，烫...”
夜神月捧起茶杯，小啜一口，温热的茶汤滑过喉咙，驱散了体内残留的寒气。茶味清甜回甘，却又不失乌龙茶特有的醇厚，确实是上好的茶叶。
“姐姐她...总是这样。”
蝴蝶忍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在我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她也是偷偷跟在我后面，说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出来，可明明自己还有那么多事...
姐姐她很强，强的让我害怕，自从你坠崖后，每次需要姐姐执行的任务我都害怕，害怕姐姐向你一样，出任务后就回不来了，所以我才想不断变强，想为姐姐分担一点...
我、我只是...不想总是被她保护着...我也想...保护姐姐啊...”
夜神月放下茶杯，轻轻握住她颤抖手，将她冰凉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忍。我回来了。”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让蝴蝶忍的肩膀微微松懈下来。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香奈惠有多在乎你，所以她才总想着保护你，现在我回来了，从今往后，你们不必再独自承担一切，前方任何困难，我们都能一起跨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