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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味混着土腥气，裹挟着陶灯台的暖光钻进鼻腔，楚牧之刚松了半口气——毕竟刀疤刘掉进翻板陷阱的动静够大，这老家伙就算没摔断腿，也得疼得喊娘。
可下一秒，小翠的尖叫像根冰锥扎进他的后颈。
“画、画里的道士在笑！”布娃娃砸在青石板上，塑料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壁画。
楚牧之的后槽牙“咯”地咬了一下。
他顺着小翠发抖的手指抬头望去，火光中，那盘坐的道士嘴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咧开，原本闭合的丹凤眼裂开两道细缝，幽蓝的光从瞳孔里渗出来，竟和刀疤刘刚才那副凶相有七分相像。
“我去，现在连壁画都卷到要cosplay活尸的地步了？”他伸手摸向腰间的洛阳铲，掌心沁出了薄汗。
系统界面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一片猩红的字体——“检测到‘画魂尸’，请尽快脱离接触！”
话音未落，“咔啦”一声脆响。
道士的右肩先从壁画里“剥”了出来，青灰色的道袍沾着墙皮簌簌往下掉，接着是整条胳膊，指甲长得都能刮墙了。
楚牧之倒退两步，将洛阳铲横在胸前，瞥见苏晚照己经拽着小翠退到了墓道角落，她的考古工具箱敞着，手里攥着半块沾了朱砂的龟甲——这姑娘连逃命都不忘顺走工具。
“叮——”
机械音突然在脑子里炸响，吓得楚牧之差点把洛阳铲抡到自己天灵盖上。
“喂喂喂，你是猪吗？左边三步有个水缸机关！”声音带着电子音特有的机械感，偏偏又混着点人类的嫌弃，像极了他大学时总揪他逃课的辅导员。
楚牧之愣得连画魂尸扬起的爪子擦过肩膀都没躲：“谁？谁在说话？”
“还能是谁？你的系统啊。”那声音嗤笑一声，“我是铁算盘，系统拟人化助手。就你这反应速度，刚才要是再慢半秒，现在坟头草都该两米高了。”
画魂尸的指甲刮过洛阳铲，金属摩擦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楚牧之没空计较系统助手的毒舌，顺着铁算盘的提示往左挪了三步——脚底下的青石板果然比周围的要松些。
他用铲头一撬，“咔嗒”一声，墙根处的青砖突然陷下去，露出个半人高的陶瓮。
“踹它！”铁算盘急吼吼地说道，“里面是墓主养的‘镇墓水’，专克画魂尸这种阴邪玩意儿！”
楚牧之咬着牙一脚踹上去。
陶瓮应声而裂，暗黄色的液体“哗”地涌了出来，顺着墓道往下淌。
画魂尸刚要扑过来，沾到水的脚腕突然冒起青烟，发出类似指甲刮黑板的惨叫，动作瞬间慢得像0.5倍速播放的电影。
“瞧见没？这叫专业。”铁算盘的声音里带了点得意，“要不是我及时提醒，你现在估计得和这老东西玩你画我猜——”
“打住！”楚牧之抹了把脸上的汗，把洛阳铲往地上一杵，“系统升级还送嘴炮服务？早知道我该攒点数换把冲锋枪。”
“你以为系统积分是大风刮来的？”铁算盘哼了一声，“再说了，就你这穷得叮当响的宿主，换根火把都得掰成两半用——”
“小心后面！”
苏晚照的尖叫截断了铁算盘的吐槽。
楚牧之本能地矮身翻滚，一柄短刀擦着后颈扎进墙里，震得陶灯台摇晃，火光忽明忽暗。
刀疤刘不知什么时候从翻板陷阱里爬了出来，半边裤腿浸满了血，脸上的刀疤因扭曲的表情拧成了一条蜈蚣：“楚牧之！老子装瘸装了三天，就等你进这破墓！”
“合着您老这是职业碰瓷啊？”楚牧之抄起洛阳铲翻身站起，余光瞥见苏晚照护着小翠退到了墓道拐角，“不过就您这业务能力，建议回炉重造——翻板陷阱都爬得这么慢，还好意思出来混？”
刀疤刘的脸涨得紫红，挥着短刀扑了过来。
楚牧之倒退两步，脚底下突然踩到一块松动的青石板——系统界面适时弹出绿色箭头，指向左前方三步。
他心里一喜，故意踉跄着往左边躲，刀疤刘紧跟着扑上来，靴底正好踩在那块青石板上。
“轰！”
地面突然塌陷，黄沙像沸腾的水般翻涌。
刀疤刘惨叫着往下沉，短刀“当啷”一声掉在楚牧之脚边。
他抓着塌陷边缘的青石板，指甲缝里渗出血来：“你们不得好死！老子的兄弟会——”
话音未落，黄沙彻底吞没了他的脑袋。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响起：“恭喜击杀伪装者，奖励：技能点+2。”
“得，这老家伙连遗言都没说完。”楚牧之弯腰捡起短刀，反手插进靴筒，“铁算盘，这奖励是不是有点少啊？我刚才差点被捅成筛子。”
“知足吧你。”铁算盘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要不是你爷爷教的寻龙诀，能这么快发现翻板陷阱？”
楚牧之顿了顿。
火光映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喉结动了动，没有说话。
苏晚照走过来，递给他一块酒精棉：“擦擦伤口。”她的指尖凉得像块玉，“刚才那画魂尸……”
“是画魂尸，被镇墓水克住了。”楚牧之擦着肩膀的血痕，突然挑了挑眉，“不过我现在更关心——”他冲空气扬了扬下巴心里默默对铁算盘说道：“这位铁算盘先生，什么时候能解锁点实用功能？比如自动做饭？”
“做白日梦去吧。”铁算盘嗤笑一声，“系统提示：当前任务进度30%，请前往墓室深处获取龙脉眼核心。”
墓道尽头的阴影里传来滴水声，比之前更清晰了些。
楚牧之拍了拍洛阳铲，冲苏晚照和小翠招了招手：“走，去会会这龙脉眼。希望里面别再蹦出个会唠嗑的壁画——我这小心脏可经不起吓。”
苏晚照低头整理工具箱，嘴角却悄悄翘了半分。
小翠捡起布娃娃，歪着脑袋看着壁画——那道士的身影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墙上，闭着眼，像从未动过一样。
墓道深处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轻轻“嗡”了一声，像是古钟被人用指尖弹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