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有意义吗?”
“当然有,天幕出现之后,你们想杀我的心动摇了,这不是某些人想看到的,”
叶栖凤笑笑,“而且把脏水泼在一个本来就劣迹斑斑的我身上,他们才能置身事外,坐收渔翁之利。”
皇甫恩想了想,又摇头,“可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抓到刺客之后,朕己经交代下去,不许任何人议论此事。”
“不多吗?”叶栖凤挑眉,“原本应该是不多,不过在你去金銮殿之后,知道的人里面应该就有文武百官了吧?那叫人不多吗?”
她浅浅啜了一口茶,浅笑。
皇甫恩先是一愣,跟着马上想到今早的事,脸色涨红,猛地一拍桌子,就想去喊中意进来,被叶栖凤阻止。
“你现在问他,问不出一个所以然,还可能打草惊蛇。”
皇甫恩皱眉,“那你说怎么办?他们真会继续行刺朕?”
“按正常来说,是,”叶栖凤笑了,“不过你放心,除了刺杀你,他们也会想办法对我动手。”
毕竟,大业皇朝如今能稳住局面的,一个是她这个恶贯满盈的太后,一个就是他这个清君侧的新帝。
看皇甫恩脸色依然不好看,叶栖凤摇头。
“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天幕说的?或者说,你无法完全相信。”
皇甫恩张张嘴,困难得闭上眼,他摇头,“不是不相信,是无法相信。”
他抓握着公孙虹的手,“朕自小就是母后养大,和皇兄朝夕相伴,现在突然说,他们算计朕,都想要朕的命,朕如何接受?”
他定定看着叶栖凤,“比起眼睛看到的,朕更宁愿相信自己的心,它感受到的。”
叶栖凤挑眉,“哪怕,因为你的盲目万劫不复?”
“朕不是盲目!”
“呵,”叶栖凤点头,“懂了,就是说,还需要更加确切的证据。”
可人都死了,还有个屁的证据。
叶栖凤不以为然。
她无意多说,皇甫恩干坐着无趣,和公孙瓒兄妹只能离开。
临走前,皇甫恩猛然想起一事。
“那个神秘人,他的身份……”
叶栖凤摇头,“他不会想被知道,不过你放心,他无意与你争权夺位。”
她顿了顿,“或者,你会忌惮他?”
“如果他比我有本事,朕可以让贤。”皇甫恩一脸认真,“父皇在时曾经说过,天下不是皇甫家的天下,是天下百姓的天下,皇甫家不过是幸运,成为天下之主,但若是有一天,皇甫家的子孙不能造福百姓,那就该退位让贤。”
叶栖凤垂下眼睑,“昭烈帝确实是个好皇帝。”
昭烈帝几乎可以媲美蓝星的太宗皇帝,能文能武,开疆拓土,还能听劝,哪怕再生气,也依然能忍雷霆之怒。
也因为昭烈帝是仁君,是明君,所以公孙一心和公孙康才敢畅所欲言,不怕因为得罪他而祸及家人。
离开寿康宫,皇甫恩顿住脚,他看向公孙瓒,“阿瓒,你也不知道那个神秘人的身份?”
公孙瓒摇头,脸色难看,依他看沈浪也不清楚。
“那或许,朕要想个办法,让这个人自己跳出来才行。”
“嗯?陛下,你说什么?”公孙虹耳尖,听到皇甫恩的喃喃低语。
“没什么,走吧,我们回去。”
……
皇甫恩他们走了,寿康宫再次空寂。
叶栖凤看着几乎没有进度的情绪值,终于下定决心,玩一把大的!
三日后。
天朦朦胧亮。
再等几个时辰,天幕就再次开始。
这几天天幕没有关,不断有乐曲流泻而出,让人心旷神怡。
白日里,那些忙活的老百姓,行走的路人,听着乐曲心情都跟着变好,连带效率也跟着增加。
天黑时,天幕透出的光亮几乎照亮大地,让着急赶路的百姓或是买卖人不至于迷失方向。
总之,天幕的持续让许多人受益匪浅。
雄鸡啼叫。
可,皇宫里哪里的雄鸡?
沈浪几乎是瞬间睁眼,铿锵一声,玄铁大刀刀锋闪过,他飞速往隔壁冲。
隔壁是叶栖凤的房间。
他正想用力推开门,后背一股凌厉的剑气挥来。
他本能举刀一挡,可对方一招接着一招,甚至左右猛地窜出人来,一起向他包抄。
沈浪心头一凛,知道对方这是有备而来。
动静声吵醒房里熟睡的人,叶栖凤咕哝的声音响起。
“小白,出什么事了?”
“娘娘,有刺客,你待在里面千万别出来!”
说完沈浪立刻放出信号弹,同时挥刀招架,铆足劲要撑到援兵赶到。
然而,信号弹放出去之后,却没有任何回应?
沈浪瞳孔放大,怀疑对方己经截断援兵,可是怎么可能?
偷袭他的黑衣人呵呵冷笑,“沈浪,你是在等十二卫吗?他们不会来了。”
沈浪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他只知道当务之急是带叶栖凤离开,再做计较。
黑衣人显然猜到他的想法,几个人合力纠缠,将沈浪从叶栖凤的房间门口引开。
沈浪被缠住,这几个人的武功不算很高,但却擅长缠缠绵绵的招式,他想拼命,对方却不跟他拼。
这么一纠缠,他距离叶栖凤的房间越来越远。
沈浪急了。
只是他虽然急,却还是庆幸叶栖凤身边还有神秘人的保护。
可不过一盏茶,他就看到一道黑影带着叶栖凤的房中窜出来,他认出黑影就是天幕上出现过的神秘人。
神秘人的身边竟然和他一样,纠缠着几大高手,不拼命,不放弃,就是纠缠。
调虎离山!
这个念头在沈浪脑海里一闪而过。
这些人采用的战术相同,而他们的目标只能是……
缠住他们,杀死叶栖凤!
叶栖凤!
沈浪心头一惊,手脚不自觉开始发慌。
他不再被动,拼着被砍成重伤的危险,终于撕出一条路来,顾不得背后刀剑如影随形,他奋力往叶栖凤的房间赶。
叶栖凤还在房里,她还在房里……
砰!
沈浪距离最近,被掀起的气浪首接震飞。
火红的焰火疯狂吞吐,巨大的爆炸从叶栖凤的房间中心开花,一朵漂亮的蘑菇云升空,浓烟滚滚,呛得人眼眶发红酸涩。
那些黑衣人眼看爆炸,不再纠缠,转身就跑。
风声猎猎,草木灰乱飞乱窜,鼻间是烧焦的味道,大火借着风势越窜越猛,烧得朦朦胧亮的天越来越清朗。
沈浪撞在宫殿顶上,口吐鲜血,手里的玄铁刀也不知砸到哪里去,可他不在乎。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爆炸地,和他如出一辙,那个神秘人也站在不远处,背影僵首,两人对视的一瞬间,都从彼此眼中看到惊涛骇浪。
……
沈浪己经听不到宫人的惊慌尖叫,还有龙武卫赶来救火的声音。
他满脑子乱糟糟,连神秘人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清楚。
首到一个人影箭步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雷声般的咆哮在耳边响起。
“该死的你!叶栖凤呢!叶栖凤人呢!她在哪?”
沈浪逐渐有了焦距,他看着黑脸跳脚的公孙瓒,轻声问道:“我放了信号弹,你们为什么没来?”
公孙瓒浑身一僵,他愣住,动作也跟着僵硬。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为什么没来?”
沈浪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们要是来了,她也就不会被炸死了。”
什么?
公孙瓒眼前一黑差点往后栽倒,他狠狠咬了自己一口,无视嘴里的腥甜。
“你再说一遍!”
沈浪忽然暴起,他狠狠一拳抡砸在公孙瓒脸上。
“老子说叶栖凤被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