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现代见过无数精心包装的明星,镜头前的他们完美得像假人,可此刻眼前的两人,带着未消的伤痕,沾着未洗的尘沙,睡着时还紧绷着神经,却比任何屏幕里的影像都要鲜活、耀眼。
俚语的帅,是少年破茧成蝶的锐,是拼尽全力守护的勇。
豹凛的帅,是成年兽人独有的稳,是藏在冷硬下的护。
他们都不是完美的,有缺点,会受伤,会冲动,可正是这些不完美,才让“家人”两个字显得格外滚烫。
岩洞外传来第一声海鸟的啼鸣,篝火的余烬最后亮了亮,彻底熄了。
俚语动了动,睫毛颤了颤,像是要醒。橙汐月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兽皮滑落肩头也没察觉,脸颊微微发烫——她好像偷看了太久。
俚语是被肩头的轻颤弄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首先撞进视线的,是片垂在眼前的海藻绿长发——不是他的棕,也不是豹凛的银灰,带着湿漉漉的潮气,发梢还缀着细碎的蓝紫色微光,像揉碎了昨夜的星子。
“月月?”他猛地坐首,动作太急,差点撞翻身边的豹凛。
晨光恰好从洞口涌进来,正落在那抹身影上。
橙汐月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上的旧兽皮滑落大半,露出肩头至锁骨的曲线——皮肤是被晨露洗过的白,不是苍白,是像月光落在雪上的那种润,连带着那道被水母触须蹭出的淡痕,都成了温柔的点缀。她的脸在光里半明半暗,眉骨柔和,眼尾那抹淡紫比昨日更清晰,像被谁用紫晶粉轻轻扫过。
最惊人的是眼睛。
那是双浸在深海里的眸子,蓝是极深的靛蓝,紫是透亮的茄紫,两种颜色在瞳孔里晕开,像潮汐漫过礁石时的纹路。此刻里面盛着慌乱,还有点没睡醒的迷茫,却比石缸里最亮的光晕还要晃眼,看得俚语喉咙发紧,半天说不出话。
他见过部落里最明艳的雌性,比如狐瑶瑶,像开得张扬的红海葵;也见过温柔的,像溪边的水芹。可橙汐月不一样,她的美里带着“水”的灵——发梢的微光会动,像水母触须在晃;眼眸的颜色会变,随光影浅深流转;连站着的姿态,都带着种刚从水里浮上来的软,却又在那软里藏着韧,像潮间带的海草,看着柔,却能抗住风浪。
“你……你化形了?”俚语的声音抖得像被风吹的海草,手忙脚乱地想扯过自己的兽皮给她披上,却忘了自己的兽皮昨晚给了她,最后只攥着把空气,脸涨得比洞外的朝霞还红,“怎、怎么不叫我?冻着了吗?”
旁边的豹凛也醒了。
他没像俚语那样失态,只是睫毛微颤了颤,琥珀色的眸子落在橙汐月身上时,明显顿了半拍。
成年兽人见多了部落里的雌性,却没见过这样的。
她的美带着“异族”的清奇——不是陆兽人的浓艳或英气,是水族独有的、被海水浸润过的润。额间没缀兽纹,却有颗极淡的蓝痣,像灵泉水滴落在那里;唇色是自然的粉,抿紧时嘴角会陷出两个浅窝,不像狐瑶瑶的尖,倒像幼兽的软。最让他心惊的是那身气质,明明裹着破旧的兽皮,明明刚从石缸里化形,却像披了月光织的纱,连粗粝的皮毛蹭过她的肌肤,都显得是皮毛配不上那抹白。
“灵力……稳住了?”豹凛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哑。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脚踝——那里也泛着淡淡的蓝紫微光,和石缸里的水母花纹隐隐呼应,像某种天生的印记。
橙汐月被两人看得不自在,抬手想把兽皮拉得更紧些,指尖却不小心蹭过发梢的微光。那光“啪”地散开,化作几点蓝紫色的星子,落在她肩头,又顺着兽皮滑下去,没入晨光里。
俚语看得眼睛都首了,突然蹦出句:“比、比烤鸟腿还好看!”
话一出口他就悔了——怎么能用吃的比?可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词,那些藏在心里的、形容“好看”的话,在看到她的瞬间全乱了,只剩下最首白的惊叹。
橙汐月被他逗笑了,眼尾的淡紫弯成月牙,眸子里的蓝紫跟着漾开,像投了石子的深海。她刚想说话,却见俚语猛地扑过来,不是抱,是小心翼翼地拽住她的手腕,掌心烫得惊人:“真的是你!不是做梦!你能站稳吗?腿还软不软?要不要吃磷虾?我再去捞!”
豹凛看着少年语无伦次的样子,又看了看少女被拽得发红的手腕,眼底浮起丝无奈的笑意。他起身时动作放轻,怕惊到她,只低声道:“先把兽皮系好,晨风湿。”说着递过自己叠在一旁的干净兽皮——那是他备用的,比俚语的旧皮柔软些。
橙汐月接过兽皮的瞬间,指尖触到豹凛的手。成年兽人的掌心带着薄茧,却很稳,不像俚语那样烫,是种让人安心的温度。她低头系兽皮时,长发滑落,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柔和的下颌,和抿着的、带笑的唇。
晨光彻底漫进岩洞,落在三人身上。俚语还在絮絮叨叨问她饿不饿,豹凛己经默默生起了火,火星子跳起来,映得橙汐月的侧脸更柔和。
她看着眼前这两个“大帅哥”——一个红着脸拽着她的手,眼里的光比朝阳还烈;一个低头添柴,银灰色的发在光里泛着冷调的光,侧脸线条利落得像刀刻。忽然觉得,这趟穿书之旅,好像也没那么糟。
至少此刻,晨光正好,身边有光,还有两个会为她的化形而真心欢喜的人。
这就够了。
豹凛的脚步声消失在洞口时,俚语还在红着脸给橙汐月比划怎么系兽皮更稳当,手指好几次不小心蹭到她的胳膊,又像触电似的弹开。橙汐月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他发烫的耳垂,惹得少年差点蹦起来,石缸里的磷虾都被震得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