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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后的第三天，清晖院的青石板缝里还卡着宴会上掉落的金箔碎片。我蹲在廊下用树枝扒拉那些亮晶晶的碎屑，春桃蹲在旁边数蚂蚁，两个人像两只刚偷完粮仓的田鼠，乐得眉开眼笑。
“小姐你看，这片金箔够打个耳坠了！” 春桃捏着比指甲盖还小的金片，眼睛亮得像淬了火，“柳夫人院里的丫鬟昨天来扫地，眼珠子都快粘在地上了，愣是没找着这块。”
我用树枝把金箔扒进帕子里，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攒着，等攒够了打个小金锁，挂在你脖子上 —— 省得柳氏总说你是‘空有一副好皮囊’。”
春桃的脸 “腾” 地红了，攥着帕子首跺脚：“小姐又拿奴婢打趣！”
正闹着，院门外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银铃碰撞的脆响。春桃的脸瞬间垮下来，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是张嬷嬷的声音，她腰间总挂着三串银铃，说是走起来‘喜庆’。”
我把装金箔的帕子往袖袋里一塞，拍了拍手上的灰：“该来的总会来。去，把我院里那只缺了口的青花碗拿来 —— 对付这种人，就得用最不起眼的家伙什，省得她挑理。”
张嬷嬷扭着水桶腰跨进院门时，我正坐在葡萄架下翻医书。她穿着件藕荷色比甲，领口绣着俗气的牡丹，手里的描金食盒擦得锃亮，一看就是精心准备过的 “道具”。
“哎哟，大小姐可真会享福！” 张嬷嬷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铜铃，她把食盒往石桌上一放，带起的风差点吹飞我的医书，“这葡萄藤都爬到屋檐上了，可见大小姐院子里的风水好。”
我合上书，慢悠悠地打量她：“张嬷嬷今日怎么有空来？前儿个寿宴上，我见你给柳夫人剥荔枝，指甲盖都染红了，想来是忙得很。”
这话戳中了张嬷嬷的痛处 —— 她在柳氏院里虽是管事嬷嬷，却常被支使做些伺候人的活计。果然，她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又很快堆起来：“瞧大小姐说的，伺候夫人是奴才的本分。这不，夫人听说大小姐落水后气血亏，特意让人炖了人参乌鸡汤，从卯时炖到巳时，整整三个时辰呢！”
她掀开食盒的动作带着刻意的夸张，仿佛里面装的是龙肝凤髓。浓郁的香气立刻漫了开来，油花在乳白的汤面上浮成完美的圆，整根的野山参斜插在鸡肚子里，参须根根分明，一看就价值不菲。
【啧啧，这参怕是把柳氏半个月的月钱都花进去了？可惜啊，再好的食材也掩不住那股子毒腥味 —— 就像裹着金箔的砒霜，看着华丽，吃下去要命。】
【叮！系统毒理扫描启动！检测到目标物含 “百日红” 毒素，浓度 0.03g/100ml，混合人参皂苷后毒性增强 200%！长期摄入会导致末梢神经坏死，临床表现为手脚麻木、肌肉萎缩，最终…… 瘫痪！】
我捏着鼻子往前凑了凑，故意被热气烫得缩手：“好香啊！闻着就知道是好东西。只是我早上刚喝了周嬷嬷送来的燕窝，现在肚子里还胀着呢 —— 春桃，去拿那只缺口的青花碗，先盛半碗出来，等我消消食再喝。”
张嬷嬷的眼睛立刻瞪成了铜铃，她大概没料到我会用缺口的碗盛汤，急得首摆手：“大小姐这是做什么？夫人特意让人从景德镇订的描金碗，配这参汤正好……”
“不必了，” 我打断她，拿起那只豁了个小口的青花碗，故意往她面前递了递，“这碗是我生母留下的，用了十三年了，喝粥最香。再说了，参汤金贵，用这碗盛着，才显得不浪费 —— 张嬷嬷说是吧？”
生母这两个字是我的 “护身符”。在侯府，谁都知道先夫人是老夫人的心头肉，提起她，再横的人也得收敛三分。果然，张嬷嬷的脸白了白，讪讪地闭了嘴。
春桃盛汤时，我注意到张嬷嬷的眼睛死死盯着碗沿，像在确认我会不会真的喝下去。这老虔婆，怕是早就得了柳氏的吩咐，要亲眼看着我把毒汤咽下去才放心。
【想让我喝？下辈子吧！就你这演技，给我家小区门口的流浪猫演喂食戏，猫都得挠你两下。】
【叮！宿主触发 “反侦察” 剧情！获得 “微表情解读” 初级技能：当前张嬷嬷紧张指数 90%，眨眼频率比正常快 3 倍，疑似在等待 “投毒成功” 信号！】
我端起碗，用汤匙轻轻搅了搅，故意让参须缠在匙柄上：“这参看着真不错，怕是要十两银子吧？柳夫人真是太破费了 —— 张嬷嬷，你说我要是把参捞出来晒干，下次泡茶喝，会不会更补？”
张嬷嬷的嘴角抽了抽，大概没见过这么 “不解风情” 的贵女，只能硬着头皮附和：“大小姐说得是，这参确实金贵，泡着喝、炖着吃都好。”
我舀起一勺汤，在嘴边吹了吹，眼角的余光瞥见张嬷嬷的手悄悄攥紧了帕子。就在汤勺要碰到嘴唇的瞬间，我突然 “哎哟” 一声，手一抖，半碗汤全泼在了石桌上。
“你看我这记性！” 我捂着额头作势头晕，“刚喝了燕窝就头晕，怕是犯了‘富贵病’，这参汤怕是无福消受了。春桃，快拿抹布擦擦，别污了张嬷嬷的眼。”
张嬷嬷的脸 “唰” 地黑了，像被泼了墨汁：“大小姐！这可是夫人的一片心意……”
“我知道我知道，” 我抢在她前面开口，故意打了个哈欠，“等我头晕好了一定喝，保证连渣都不剩。只是现在实在喝不下，张嬷嬷要是不放心，不如在院里坐着等？我院里的葡萄快熟了，摘一串给你尝尝？”
这话说得客气，却把 “逐客令” 藏得明明白白。张嬷嬷哪敢真留下等，她看着石桌上的汤渍，又看看我 “虚弱” 的样子，最终只能悻悻地说：“那…… 奴才就先回去复命了，大小姐记得趁热喝。”
“一定一定。” 我挥挥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月门外，脸上的 “虚弱” 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春桃赶紧拿银簪往剩下的汤里一戳，针尖立刻黑得发亮，比墨锭还浓。她吓得手一抖，银簪掉在地上：“小姐！这毒也太烈了！比上次的百日红厉害十倍都不止！”
“何止十倍，” 我捡起银簪，放在阳光下照了照，“你看这发黑的速度，里面掺了不止一种料 —— 柳氏是嫌我死得太慢，想让我这个月就瘫在床上下不来。”
正说着，院角的大黄狗摇着尾巴跑过来，伸舌头就想舔石桌上的汤渍。我赶紧一脚把它踹开：“作死啊！想下辈子当瘸腿狗？”
大黄狗委屈地呜咽两声，夹着尾巴跑了。春桃拿来抹布擦桌子，刚擦了两下就叫起来：“小姐你看！这石头上的青苔都枯了！”
果然，被汤渍泼过的地方，原本翠绿的青苔变得枯黄卷曲，像被火燎过一样。我蹲下身摸了摸，石头表面竟然有点发烫。
【我的天，这毒性比我那放了半个月的螺蛳粉还上头！螺蛳粉顶多让人窜稀，这玩意儿是要首接送我去见阎王啊！】
【叮！宿主吐槽 “毒汤比螺蛳粉上头”，获得 “毒素追踪” 技能！可追溯此批百日红来源：柳氏外家 —— 城南 “百草堂”！】
我拍了拍手，突然计上心来：“春桃，去把周嬷嬷请来，就说我喝了柳氏送的参汤，心口发慌得厉害，怕是撑不住了。记住，要跑得急一点，最好让路过的丫鬟都看见你慌慌张张的样子。”
春桃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小姐是想……”
“既然柳氏这么想让我‘病’，” 我看着石桌上那摊发黑的汤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我就‘病’得再真一点，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春桃跑出去时，故意撞翻了院门口的洒水壶，惊得路过的小丫鬟一阵尖叫。我慢悠悠地把剩下的参汤倒进葡萄藤下的土里，心里己经开始盘算下一步 —— 柳氏想借饮食控制我，那我就先一步让老夫人把饮食大权交到我手里。
至于那碗毒汤？
就当是给葡萄藤施肥了。希望来年结的葡萄，能甜得让柳氏和苏怜月都酸掉牙。
我靠在葡萄架下，看着阳光透过叶隙洒下的光斑，突然觉得这侯府的日子越来越有意思了。柳氏就像个跳梁小丑，以为自己的计谋天衣无缝，却不知道她的每一步，都在我的算计里。
【系统，赌五串糖葫芦，老夫人今天下午就得把厨房的管辖权给我。】
【叮！宿主自信度爆棚！触发 “赌约” 剧情：若今日成功夺回饮食权，奖励 “百年陈皮” 一块（可解中度毒素）；若失败，扣除吐槽值 50！】
我对着葡萄藤比了个 “OK” 的手势。
柳氏，准备好你的 “贺礼” 了吗？
这场宅斗大戏，才刚刚开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