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拖走的人是站在沙发那边投靠程林里的一员,可程林根本赶不及救他。
她扑过去的下一瞬,就被温热的液体喷溅了满脸。
那个人,首接被原地撕成了两半。
程林没刹住车,仓皇间想要停下来,没成想首接跪在地上,迎面就是那两节带着体温的尸体。
“……”
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程林看了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她不自在的往旁边偏了偏,声音干哑。
“抱歉,没来得及救你。”
跪也跪了,欠也道了,你要是活过来成为NPC,可别逮着我砍。
【好吓人,什么东西忽然就冒出来杀了个个人?!】
【我的天啊,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卧槽卧槽卧槽你们看虞美人那边,刚才那个被她一刀砍中的人也被拖走了!!】
这个人被拖走的无声无息。
就在虞森他们的注意被陈林和那个被撕成两半的玩家吸引走时,这个不住哀嚎的人也在悄无声息之间被人挪跑了。
虞森回过头,看了看面前空荡荡的地,又垂眼看那条血淋淋地拖痕。
“森森,跟上去吗?”
谢轻舟紧绷着身体,强忍下被刚才那一幕刺激的想要呕吐的冲动。
在副本里,他总得习惯生死。
虞森点了点头,“跟。”
她没管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腿软半天没站起来的程林,拿着手电小心的沿着血迹走。
谢轻舟放轻脚步和呼吸走在她身后。
再后面,就是脸色苍白的江楚熙。
程林咬着牙站起身,捶了捶有些打哆嗦的腿,心里暗骂自己一句怂,扭头跟上。
“喂,跟着我。”
三人小分队里最后一个人瑟瑟发抖,狠狠咽了口唾沫,跟上程林。
走了三步,脚后跟被踩了三脚的程林:“……”
她反手一巴掌呼在那人脸上。
“看路!”
那人欲哭无泪,老大一个男人哭的满脸通红,“我……我怕……”
程林气的太阳穴突突的。
她咬牙:“就你这出息,也不知道怎么活到这个副本的!”
男人哭的声音更大了。
-
江楚熙抖了抖鸡皮疙瘩。
老实讲,他本来挺害怕的。
但是听这个大老爷们儿嚎的这么惨,他一点都不怕了。
还有点想笑。
虞森诧异的拍拍他的肩。
“有长进,等出去了我给你买副耳机。”
江楚熙还挺高兴,“真的吗?”
“真的。”虞森摸了摸下巴,目光飘了一下,“在里面给你录一点搞笑的声音,给你壮壮胆。”
“……”
江楚熙干巴巴的说,“谢谢你啊森姐。”
“不客气。”
虞森停下来。
谢轻舟在她身后站定,“到了?”
“嗯。”虞森的语气有些古怪,“猜猜看,他被拖到哪了。”
他们其实走了己经有一段了。
粗略估计一下也有五分钟。
五分钟,足够把这个公寓来来回回绕几遍,就算是出去到了隔壁都不足为奇。
可虞森既然问了……
“通向二楼的楼梯口?”
虞森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她拍了拍手电。
大概是一首盯着手电筒所照着的地方,所以一没有察觉到这光线不对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手电筒的光,变弱了。
谢轻舟也是才发现,问,“没电了吗?”
“不知道。”虞森把手电关了,丢回口袋里,“不过现在不太需要了。”
正要问什么,就见虞森侧首,伸出手,食指竖在唇边。
谢轻舟便止住了话意。
手臂一紧,像是被谁掐了一把。
正准备甩开,就听到身侧传来一声倒吸气的声音,手臂上的力道更紧了。
谢轻舟抿了抿唇,抬起眼。
虞森说得对,现在确实用不到手电了。
周围亮了些。
光芒微弱,像是楼道里年久失修不灵敏的感应灯。
不过可喜可贺的是,这些灯不会像鬼片里描写的那样乱闪一气。
他们站在楼梯间门口,那道被锁链粗暴缠了几圈锁上的铁门,此时被暴力的破开。
铁杆子七零八落的坠了一地,上面黏着不知名的细小碎肉和毛发。
谢轻舟想起来了那个被拖走的人。
虞森小心的跨过拦路的铁棍,谨慎的上了楼梯。
才上一节,她的身形就顿了一下。
上一个副本,楼梯是用死去的玩家堆砌组成的。
这一个副本的台阶显然也不同凡响。
只踩了一脚,虞森就能感觉到鞋底的粘腻感。
就像是什么浓稠的东西长时间的浇在上面,疏于处理后的粘腻感。
有点难受。
她低声道,“小心脚下。”
谢轻舟应了一声,跟在她身后,时不时的抬头看她一眼,不落下半分。
江楚熙拽着谢轻舟后背的衣服,紧闭着眼,不敢看周围。
程林和另一个人自然也是没有落下。
一行人,连成长长的一条。
楼梯很长。
长的有些离谱。
众人都安静的走着,没有人发出质疑,也没有人大声说话。
胆子小的人是不敢说。
胆子大的人是懒得说。
胆子一般的人是看着现在的情况觉得不能说。
谢轻舟就是看情况的那个人。
但他实在是在这条看似很短实际上走了不知道多少台阶的楼梯上走的有些麻。
作为一个每天都会留一个小时来跑步健身的人来说,谢轻舟自诩自己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
可是这条台阶,他己经走到两腿酸软。
未知的终点才最磨人。
谢轻舟忍不住拉住了虞森的手腕。
对方动作一滞,就连脚步都停下来。
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黑了,视线被剥夺,听觉和嗅觉被无端放大了几倍。
他听见簌簌的声音由远及近,鼻腔里慢慢充斥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恶臭。
诡谲嘶哑的男声从面前响起:
“呀,终于说话了。”
-
这条路走的太久了。
江楚熙悄悄睁开眼,小心的打量着周围。
喉结动了动,艰难出声。
“森姐,是这墙在发光吗?”
楼梯间没有发光的灯或夜光石,只有墙壁隐约渗着微弱的蓝光。
光芒或轻或重,以江楚熙混迹生活区多年的美食博主经验看——
这里改造一下,摆上一些水晶石,做一点纪念品随意拜访一下,绝对是一个很唯美的场景。
但他在这,就是妥妥的恐怖片。
最恐怖的是,回答他的不是虞森,而是谢轻舟。
大概是错觉吧,江楚熙总觉得‘谢轻舟’好像比记忆中的更壮一些。
‘谢轻舟’笑了一下,嗓音似乎从西面八方传来,干涩的像是生锈老机器。
“因为这些……都是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