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大长老苏千,萧炎踏着月色,再次走向那处静谧的小院。方才的纷扰己然平息,晕倒的学员们被闻讯赶来的执法队抬走,院落恢复了宁静,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些许斗气波动,昭示着不久前的“热闹”。
院门虚掩着,仿佛在等待归人。萧炎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薰儿依旧坐在石桌旁,月光如水,倾泻在她身上,将她衬托得宛如月宫仙子。她并未看书,只是静静地望着门口的方向,清澈的眸子里盛满了等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薰儿。”萧炎轻唤一声,声音带着风尘仆仆后的温柔。
“萧炎哥哥。”薰儿站起身,快步迎了上来。她站在萧炎面前,微微仰着头,月光下,那双琉璃般的眸子清晰地映出萧炎的身影,也映出了点点晶莹。她没有立刻扑进他怀里,只是这样深深地看着他,仿佛要将这三年的离别一寸寸地补回来。
“你瘦了,也…更沉稳了。”薰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伸出纤细的手指,似乎想触碰萧炎的脸颊,却又在半途停住,最终只是轻轻拂过他肩头沾染的些许夜露尘埃。
萧炎心中一暖,更多的却是酸涩。他不再犹豫,张开双臂,将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儿紧紧拥入怀中。薰儿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彻底放松下来,将脸颊深深埋进他温暖的颈窝,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身,仿佛抓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对不起,薰儿,让你担心了。”萧炎的下颌抵着薰儿柔软的发顶,嗅着她发间熟悉的淡淡馨香,声音低沉而充满歉意。
薰儿在他怀里轻轻摇头,闷闷的声音传来:“萧炎哥哥,我不怕担心。我只是…只是害怕。三年前,你突然离开萧家,走得那样急,那样决绝。没有告别,没有解释,就像一阵风,消失得无影无踪。若非后来萧战叔叔派人传信,告知我你平安无事,我…我真以为…”
她的声音颤抖起来,带着后怕和浓浓的委屈:“我真以为你遭遇了什么不测,或是…或是不要薰儿了。”
感受到怀中人儿微微的颤抖和肩膀的耸动,萧炎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而怜惜。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萧炎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坚定,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离开,是事出有因,迫不得己。当时情况紧急,没办法。”
他避开了药老的具体信息。薰儿的背景是古族,远古八族,但此刻虽然灵魂力量无敌,但是身体素质着实太弱了完全承受不了万分之一的灵魂力量。同时,他也感觉到薰儿似乎也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某些更深层次的话题,比如魂殿。她或许认为现在的自己还接触不到那个层面,又或许是她背后的力量在约束她透露太多。两人心照不宣,此刻只谈彼此,不谈那些沉重的宿命。
“事出有因?”薰儿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萧炎,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探寻,“萧炎哥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这几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你的实力…提升得好快。”
她敏锐地感觉到萧炎体内那澎湃的斗气,绝非寻常斗王可比,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与浩瀚感。
萧炎抬手,用指腹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嘴角勾起一抹安抚的笑意:“苦是吃了一些,但都过去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而且更强了,足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他没有详细描述只是顺着熏儿的话语接下去,但是这次他带着圣品天至尊的灵魂还有记忆回来确实没吃苦,反而一路跟开挂一样,“至于实力,有些际遇罢了。重要的是,我回来了,薰儿。”
他再次强调着“回来”二字,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薰儿望着他深邃眼眸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温柔,心中的委屈和后怕渐渐被重逢的喜悦和安全感所取代。她相信她的萧炎哥哥,既然他说事出有因,迫不得己,那便一定有他的道理。她不再追问,只是重新依偎进他怀里,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
“嗯,回来就好。”薰儿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轻柔,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萧炎哥哥,跟我讲讲你这几年吧?讲讲你去过的地方,见过的风景,或者…遇到的有趣的事?”
萧炎拥着她,走到石桌旁坐下。月光下,茶香袅袅,两人相拥而坐,仿佛回到了乌坦城萧家后山那些宁静的夜晚。萧炎避开了黑角域的腥风血雨,只挑拣着一些路途上的见闻,一些奇特的药材,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趣事,娓娓道来。
薰儿托着香腮,听得极为认真,时而发出清脆的笑声,时而提出好奇的疑问。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星光,只为眼前这个人而闪耀。
他们从夕阳西下聊到月上中天,又从繁星满天聊到东方既白。三年积攒的思念与话语,似乎怎么也说不完。萧炎讲他的经历,薰儿也说起迦南学院这几年的变化,说起那些追求者的烦扰,这次被萧炎哥哥教训一顿后,想必会消停很久了。
时间在温情脉脉的倾诉中悄然流逝。这一夜,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没有撕心裂肺的倾诉,只有平淡而温馨的陪伴,只有彼此眼中那份历经离别后更加醇厚的深情。
当第一缕晨曦透过院中的枝叶洒落时,萧炎看着对面薰儿恬静的睡颜——她不知何时听着听着,便伏在石桌上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满足的微笑。
萧炎轻轻起身,脱下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地盖在薰儿身上。他凝视着她绝美的容颜,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与坚定。
“薰儿,等我。等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情,拥有足够的力量,我会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面对所有的一切。”他在心中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