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入海

第10章 破茧之声:摇篮曲与脉冲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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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川流入海
作者:
烬生蘅
本章字数:
7082
更新时间:
2025-07-02

>恒温箱里的小脚丫蹬碎声波监测屏时,谢洛川的眼睫在ICU颤了颤。

>周振邦的军靴碾过玻璃碴:“这孩子的脑波频率能瘫痪导弹制导系统。”

>我把宁儿的手贴在自己泪痕交错的脸上:“叫哥哥…别当英雄…”

>——而病房外,秦风正用我的孕检B超替换了军方的绝密武器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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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的合金穹顶下,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循环过滤系统低沉的嗡鸣,胎心监测仪平稳的“咚咚”声,以及浮光葵对着恒温箱里那个皱巴巴、红彤彤的小生命,一遍遍哼唱的、不成调的摇篮曲。

谢屿。谢洛川在昏迷前,用染血的手指在床单上艰难划下的名字,成了这个在毁灭性次声波共鸣中奇迹般诞生、又在严密防护的恒温箱里顽强呼吸的早产儿的代号。他太小了,像只脆弱的小猫,身上连着各种纤细的管线,在恒温箱柔和的暖光下安静地睡着。唯有旁边那台特制的高精度次声波/脑波耦合监测仪屏幕上,极其微弱却异常活跃的波形图,无声地诉说着他体内蕴藏的、足以颠覆物理法则的恐怖力量。

浮光葵的脸颊贴在冰冷的恒温箱外壁上,隔着厚厚的特种玻璃,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儿子每一寸肌肤,每一次细微的呼吸起伏。生产耗尽了她的所有,身体依旧虚弱,但那双曾盛满恐惧的眼睛里,此刻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和守护的决绝。她哼着歌,声音沙哑而轻柔,是破碎的《小星星》,是即兴的絮语,是母亲最原始的安抚。每一次哼唱,监测仪上代表谢屿次声波共鸣的活跃波形,都会出现极其短暂、极其微妙的同步和舒缓,仿佛狂暴的海浪被温柔的手掌抚平了皱褶。

李静杰穿着无菌服,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寸步不离地守在恒温箱和浮光葵身边。他的眼睛布满红血丝,镜片后的目光却锐利如鹰隼,一刻不停地扫视着两台监护仪——谢屿的,和浮光葵的。他手中的平板电脑上,复杂的生物数学模型正在疯狂运算推演,试图捕捉那母子之间神秘声波共鸣的规律和阈值。这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奇迹,也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控制台前,秦风的身影几乎与那些闪烁的屏幕融为一体。他面前的监控画面不再仅仅是山脉的地质扫描,更增加了对B市谢氏集团、重症监护室、甚至某些敏感军方机构外围的隐秘窥探。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残影,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赵世昌的残党如同跗骨之蛆,在暗网上疯狂悬赏“声纹之子”的信息。更麻烦的是……

“蜂鸟报告,‘秃鹫’的爪子伸出来了。”加密通讯器里传来冰冷的女声,“三小时前,战略支援部队第七研究所的周振邦少将,紧急调阅了谢洛川在‘利刃’突击队服役期间所有与次声波武器相关的绝密档案。权限…是元帅级。”

周振邦!这个名字像一块冰砸进秦风心里!那是军界出了名的鹰派,狂热的新概念武器推崇者,手段强硬,背景深不可测!谢洛川当年在“利刃”参与的某些绝密项目,正是周振邦主导的!他嗅到风声了!

“妈的!”秦风低咒一声,一拳砸在合金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盯死他!他敢动一下,老子让他后半辈子只能听轮椅轴承响!”

就在这时!

“嘀嘀嘀——!”

谢屿的次声波监测仪突然发出一阵短促而尖锐的警报!并非危险的红光,而是一种代表能量异常活跃的黄色警示!

恒温箱里,那个一首安静沉睡的小婴儿,毫无预兆地动了一下!他小小的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在做一个极不舒服的梦。包裹在柔软棉布里的、小小的脚丫,极其轻微地、却带着一种奇异力量感地……蹬了一下!

蹬在恒温箱的内壁上!

“嗡——!”

监测仪屏幕上,那原本微弱的次声波波形瞬间飙升!一道尖锐的脉冲波峰如同利剑般刺破基线!数值瞬间冲入黄色警戒区!

更惊人的是!

就在小脚丫蹬踹的同时,恒温箱旁边另一台用来监控“巢”外部山体扫描活动的、连接着高敏地质传感器的显示屏,上面代表着敌方持续扫描波束的稳定波纹线,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却清晰无比的……断裂!就像流畅的线条被橡皮擦猛地擦掉了一小块!

虽然断裂瞬间就被后续的扫描波束填补,但那个微小的、由婴儿无意识一脚造成的“信号盲区”,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秦风和李静杰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他刚才……”李静杰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死死盯着那个瞬间消失的信号缺口,“…干扰了穿透性低频地震波?!”

“不是干扰!”秦风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手指在控制台上急速敲击,调取刚才瞬间的数据流,“是湮灭!是精准的局部能量对冲湮灭!老天爷……这小子……他无意识的一脚,能量频率刚好卡死了对方扫描波的共振节点!这他妈是……是生物脉冲刀锋?!”

浮光葵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恒温箱里似乎因为刚才的“用力”而又沉沉睡去的儿子,一种混合着骄傲和极致恐惧的情绪攫住了她。他太强了,也太脆弱了!这力量一旦被外界知晓……

仿佛是某种残酷的呼应。

连接着重症监护室的那块屏幕,一首显示着平缓昏迷波形的谢洛川的脑电图,在谢屿那记无意识“蹬踹”、造成外部扫描波束短暂断裂的瞬间,毫无预兆地爆发出了一组极其强烈、极其熟悉的尖峰脉冲!

短波…长波…短波…停顿…长波…短波…

李静杰猛地扑到屏幕前,几乎不用破译,那烙印在骨子里的摩斯密码瞬间读懂了含义:

**“醒”**

紧接着,又是一组更急促的波动:

**“护…他…”**

谢洛川的脑电波,在昏迷的深渊中,感应到了儿子那石破天惊的无意识一击!并且传递出了最强烈的意志——醒来!保护他!

浮光葵的泪水瞬间决堤!她隔着恒温箱的玻璃,对着里面小小的谢屿,也对着屏幕上那顽强跳动的脑电波,无声地哽咽:“洛川……小屿……坚持住……我们都坚持住……”

然而,命运的残酷玩笑并未停止。

谢屿那记无意识的“脉冲刀锋”,虽然短暂、微弱,却像在黑暗森林中点燃了一支火把。

三天后。

“巢”的绝对寂静被刺耳的入侵警报撕裂!不是山体扫描,是物理入侵!有人在强行突破“巢”最外层的伪装岩层和第一道合金闸门!

“操!他们定位到了!”秦风目眦欲裂,扑向武器控制台,激活了防御系统!沉闷的机炮转动声在安全屋深处响起。

李静杰第一时间将浮光葵护在身后,迅速将谢屿的恒温箱推入一个更小的、内嵌的铅合金避险舱!浮光葵脸色惨白,却死死抓着避险舱的门框,不肯完全进去,眼睛死死盯着主屏幕——外面,数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重型装甲车如同钢铁巨兽,撞开了最后的岩层伪装,粗大的钻头正轰鸣着抵在“巢”的主合金大门上!

就在这时,主屏幕上代表外部通讯的指示灯突然强行亮起!一个未经加密的强制视频信号接了进来!

画面亮起。出现的并非赵世昌残党的狰狞面孔,而是一个穿着笔挺松枝绿军装、肩扛少将军衔、面容冷峻如铁铸、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人。他身后是简洁却充满力量的作战指挥中心背景。

周振邦!

他甚至连寒暄都欠奉,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穿透屏幕,精准地落在被李静杰护在身后、脸色惨白的浮光葵身上,以及她旁边那个闪烁着警示灯的避险舱。

“浮光葵女士,”周振邦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带着千钧重压,“以及,谢屿小朋友。你们的‘家庭音乐会’,该落幕了。”

他的视线微微偏移,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那台疯狂报警的次声波监测仪。

“三小时前,西北靶场,一枚处于末端制导阶段的‘鹰隼-7’超音速巡航导弹,在距离目标三十公里处,制导系统突然失效,坠入戈壁。”周振邦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失效前零点五秒,该空域检测到一组极其特殊的、与你们这里监测到的‘背景噪音’高度吻合的次声波脉冲频谱。”

他的目光重新锁住浮光葵,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掌控生死的冰冷:

“一个出生不足七天的婴儿,无意识的脑波活动,就能瘫痪最先进的导弹制导系统。浮女士,你怀里抱着的,不是孩子。”他微微停顿,一字一顿,如同宣判:

“是人类未来的终极兵器。”

“轰隆——!”

一声巨响从门外传来!主合金大门在重型钻头的持续轰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细密的裂纹在门板上蔓延!

“巢”的绝对防御,正在被物理和权力的双重巨力,同时撕开!

浮光葵浑身冰冷,如坠冰窟,下意识地紧紧护住避险舱的门。李静杰挡在她身前,脸色凝重如铁。秦风的手指己经按在了武器发射钮上,眼神疯狂!

就在这时!

“滋啦……”

连接着重症监护室的那块屏幕,信号突然剧烈波动了一下!随即,画面变得清晰——不再是单调的脑电图,而是病房内的实时影像!

病床上,那个昏迷了多日、仿佛被时间遗忘的男人,浓密的睫毛,在周遭仪器报警和屏幕里周振邦冰冷话语的刺激下,极其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又一下!

如同濒死的蝴蝶,挣扎着想要扇动翅膀!

浮光葵的呼吸瞬间停滞!她死死盯着那块屏幕!

谢洛川的眼睑,在经历了漫长而沉重的挣扎后,终于……极其缓慢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露出了底下,那如同蒙尘寒星般、虚弱却依旧锐利如初、燃烧着不顾一切火焰的……

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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