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入海

第11章 静默守护:摇篮曲与喉结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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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川流入海
作者:
烬生蘅
本章字数:
12200
更新时间:
2025-07-02

>我摸着谢洛川喉结的震动学说话时,宁儿正把听诊器按在他心口。

>周振邦的加密文件在投影仪上循环:“目标‘海妖’生理年龄:7天。威胁等级:灭世。”

>秦风嚼着口香糖把B超图贴上去:“看清楚了,这叫新生儿黄疸检测报告。”

>——而李静杰的实验室里,谢屿的哭声正将钛合金谐振腔震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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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合金闸门在液压装置的嘶鸣中,如同巨兽的颌骨,被强行撬开一道狰狞的缝隙。冰冷、混杂着尘土和金属锈蚀味道的空气,瞬间涌入“巢”内凝滞的空间。刺目的探照灯光柱如同审判之矛,穿透缝隙,将浮光葵惨白的脸和李静杰紧绷的身影切割得支离破碎。门外,重型装甲车黑洞洞的炮口轮廓隐约可见,无声地宣示着绝对的力量碾压。

周振邦的身影并未出现在门口。他依旧在屏幕里,隔着冰冷的电信号,如同端坐云端的死神,俯视着即将被捕获的猎物。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穿透混乱的光影,精准地锁定在浮光葵身后那个闪烁着警示灯的铅合金避险舱上。那里面,是谢屿。是能一脚蹬碎导弹制导逻辑的“灭世兵器”。

浮光葵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几乎窒息。她像一头护崽的母兽,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死死挡在避险舱前,脊背挺得笔首,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李静杰的手按在腰间一个不起眼的金属盒上,指节泛白,那是“巢”最后同归于尽的手段。

秦风的手指,己经深深陷进了武器发射钮的金属凹槽里,额角青筋暴跳,眼底是孤注一掷的疯狂。空气凝固成炸药,只需一丝火星——

就在这千钧一发、毁灭即将降临的瞬间!

“嘀…嘀…嘀…”

连接着重症监护室的屏幕,那代表生命体征的单调电子音,节奏突然发生了极其微弱的变化!紧接着,屏幕上的实时画面——那个躺在病床上、被各种管线缠绕、如同沉睡雕像般的男人——他放在白色被单外侧、那只没有受伤的手,食指的指尖,极其轻微地、却无比清晰地……勾动了一下!

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浮光葵的瞳孔骤然收缩!所有的恐惧、绝望、对抗外敌的紧绷,在这一刻被这细微的动作狠狠撕裂!她猛地转头,目光死死盯在那块屏幕上!

谢洛川浓密的睫毛,如同被狂风吹拂的蝶翼,开始了更加剧烈、更加执着的颤抖!每一次颤动,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紧抿的、毫无血色的薄唇,极其艰难地嚅嗫着,似乎在无声地呼唤着什么。覆盖在氧气面罩下的胸膛,起伏的幅度陡然增大!

他……在挣扎!在无边的黑暗和剧痛的深渊里,向着有光的地方,向着需要他的地方,拼尽全力地挣扎!

浮光葵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滚落。她忘了门外的装甲炮口,忘了周振邦冰冷的宣判,忘了灭世的威胁,整个世界只剩下屏幕上那张苍白却顽强搏动的脸!她张着嘴,想呼喊他的名字,喉咙却像被滚烫的烙铁堵住,只能发出破碎的、嘶哑的气音:“洛……川……”

屏幕里,周振邦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意外。他冷峻如铁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不耐和被打断计划的阴鸷。

就在这时!

“哇——!!!”

一声嘹亮、尖锐、充满了新生儿原始生命力的啼哭,如同最纯净的号角,猛地从浮光葵身后的铅合金避险舱里爆发出来!穿透了厚重的合金壁,穿透了凝滞的硝烟,穿透了屏幕的电波,响彻了整个“巢”和冰冷的指挥中心!

是谢屿!

仿佛感应到了父亲的挣扎,感应到了母亲无声的悲鸣,感应到了这令人窒息的压迫,这个小小的生命,用他降临人世最本能的武器——哭声,发出了愤怒而响亮的抗议!

这突如其来的啼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屏幕上的周振邦,那掌控一切的神情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痕!他甚至下意识地、极轻微地向后仰了一下头,仿佛被这纯粹的声浪刺痛了耳膜!眼神中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错愕和……一丝极其隐秘的、被生命原始力量冲击的动摇?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

病床上,谢洛川那剧烈颤抖的眼睫,在这声穿透一切的啼哭响起的瞬间,如同被注入了最后的强心剂,猛地掀开了!

厚重的、如同蒙尘寒星般的眼睑之下,露出了一双……虚弱到极致、焦距涣散、布满了血丝,却依旧燃烧着不顾一切火焰的瞳孔!

那瞳孔在刺目的灯光下艰难地转动着,带着茫然,带着剧痛带来的混沌,最终,如同被无形的磁石牵引,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定格在了屏幕上——定格在了周振邦那张冰冷、震惊的脸上!

西目相对!

隔着生死的界限,隔着权力的鸿沟,隔着冰冷的屏幕!

一个刚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一个手握重兵权柄,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

谢洛川的嘴唇在氧气面罩下剧烈地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没有声音发出,只有喉结在苍白脆弱的皮肤下,极其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然而,就是这一个无声的喉结滚动,这一个虚弱却充满了不屈意志的眼神交汇,如同两股无形的、磅礴的力量在虚空中轰然相撞!

周振邦脸上的冰冷和掌控,如同被重锤击中的冰面,瞬间布满了细密的裂痕!他搭在指挥椅扶手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那是一种……被更原始、更决绝意志逼退的本能反应!

“咳……”一声极其轻微、带着血沫的咳嗽声,从谢洛川喉咙深处溢出,微弱得几乎被仪器的滴答声淹没。但这声咳嗽,却像是点燃了引信!

“洛川!” “哥!” 李静杰和屏幕里一首保持沉默、此刻却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的秦风同时喊出声!

谢洛川涣散的目光艰难地移动着,掠过屏幕里秦风焦急的脸,掠过李静杰紧绷的身影,最终……如同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般,落在了屏幕角落——落在了那个挡在避险舱前、泪流满面、无声嘶喊的浮光葵身上。

他的瞳孔,极其微弱地……收缩了一下。那里面翻涌着无法言说的剧痛、后怕、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一种磐石般沉重的、无声的承诺。

随即,那刚刚凝聚起一丝光亮的眼睛,如同耗尽了所有灯油的残烛,缓缓地、无力地……重新合上了。监测仪上代表意识活动的脑波再次变得微弱而平缓。他再次沉入了昏迷的深渊。

但这一次的昏迷,与之前截然不同!

他回来了!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他用一个眼神,一声无声的喉结滚动,一声微弱的咳嗽,向所有人宣告——他回来了!他还在战斗!

这短暂却石破天惊的苏醒,如同投入僵局的核弹!

门外的钻头轰鸣声,不知何时停止了。装甲车黑洞洞的炮口,似乎也微微偏移了角度。屏幕里,周振邦脸上那冰冷的掌控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震惊、忌惮和重新评估的深沉。他死死盯着屏幕上谢洛川重新陷入昏迷的脸,又扫了一眼那个哭声渐渐微弱下去的避险舱,眼神晦暗不明,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许久,久到空气都快要再次凝固。

周振邦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绝对命令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和权衡。

“谢洛川上校的意志力,令人印象深刻。”他的目光转向浮光葵,带着一种冰冷的探究,“浮女士,以及……谢屿。基于当前复杂情况及目标的高度不可控性,以及谢上校的特殊身份……”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第七研究所将暂时撤回物理介入。”

撤回?!

浮光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巨大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让她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被李静杰眼疾手快地扶住。

“但,”周振邦的话锋陡然转冷,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目标‘海妖’及其母体的监管级别,提升至国家战略级绝密。谢屿的所有生理数据、成长轨迹、能力波动,需由李静杰博士全程记录,每日加密上传至第七研究所指定服务器,接受实时监控与分析。”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锁定了李静杰,“李博士,这是命令,也是你身为项目原首席科学家的职责。”

李静杰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平静地迎上:“我首先是他的医生。所有监测,以保障目标生命安全和无害化为首要前提。”

周振邦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视线最后扫过屏幕上谢洛川昏迷的侧脸:“谢上校醒来后,告诉他……”他嘴角勾起一抹极冷、极淡的弧度,“他的‘假期’,结束了。国家需要他对‘利刃’项目的最后认知,以及……他对‘海妖’的绝对掌控力。” 说完,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重型装甲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近及远,最终消失在岩层之外。被强行撬开的合金闸门在液压装置的作用下,发出沉重的呻吟,缓缓合拢,将外界的冰冷和威胁再次隔绝。

“巢”内,死一般的寂静再次降临。只有胎心仪和谢屿监护仪平稳的“嘀嗒”声,以及浮光葵压抑的、劫后余生的啜泣。

秦风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控制台前,冷汗浸透了后背。李静杰长长舒了一口气,扶着虚脱的浮光葵坐下,立刻开始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浮光葵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连接着重症监护室的那块屏幕。屏幕上,谢洛川依旧安静地躺着,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苏醒只是一个幻觉。但他的脸色,似乎比之前少了一丝死灰,多了一分属于活人的微弱生气。

她慢慢抬起手,颤抖着,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喉咙。那里,刚才想呼喊却只能发出破碎气音的地方,一片灼痛。巨大的悲伤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来。她的声音……是不是在极致的恐惧和嘶喊中,彻底毁掉了?

几天后。谢氏集团顶楼,专属医疗层。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光洁的地板上,温暖而宁静,却驱不散空气里弥漫的消毒水味道和沉重的氛围。浮光葵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坐在轮椅上,被李静杰推到了谢洛川的重症监护室外。巨大的探视玻璃窗内,谢洛川依旧昏迷着,但身上连接的管子少了一些,脸上也多了一丝淡淡的血色。

谢宁儿穿着粉色的小裙子,头上还戴着防止碰撞的软帽(她颅内的轻微损伤还在恢复期),被张嫂小心地抱着。小女孩的大眼睛紧紧盯着玻璃窗内的哥哥,小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思念。她怀里依旧抱着那只缝好了耳朵的兔子玩偶。

“葵葵姐姐,”宁儿转过头,声音软糯,带着一丝大病初愈的虚弱,“哥哥什么时候能醒?宁儿想听哥哥讲故事了。”

浮光葵张了张嘴,想安慰她,喉咙里却只发出嘶哑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嗬…嗬…”声。她的声带在“巢”里那次极致的无声嘶喊和恐惧冲击中,受到了永久性的损伤。李静杰尽了最大努力,也只能让她勉强发出一点气音。说话,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巨大的失落和无力感瞬间攫住了浮光葵,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宁儿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挣扎着从张嫂怀里下来,走到浮光葵的轮椅边,伸出小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擦掉浮光葵眼角的泪珠。然后,她做了一件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她拿起挂在脖子上、李静杰给她检查用的儿童听诊器,将冰凉的听头,轻轻地、郑重其事地贴在了浮光葵的喉咙上。

“葵葵姐姐,别哭。”宁儿的大眼睛清澈而认真,“宁儿帮你‘听’。”

浮光葵愣住了。宁儿的意思是……

宁儿又将听诊器的另一端耳塞,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自己耳朵里,小脸绷得紧紧的,努力地“听”着。然后,她转过头,对着玻璃窗内的谢洛川,用尽力气,清脆地喊道:“哥哥!葵葵姐姐在叫你!你听到了吗?!她说‘洛川,快醒来!’!”

浮光葵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不是悲伤,是巨大的感动和心酸。宁儿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做她的“传声筒”!

浮光葵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咽和灼痛。她不再试图说话,而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宁儿的小手,然后,用另一只手,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覆上了自己喉咙的位置。

她闭上眼睛,努力地感受着声带试图震动时,那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气流和肌肉的牵动。然后,她引导着宁儿的小手,也轻轻按在了自己喉结的位置(虽然女性喉结不明显,但声带震动的感觉可以传递)。

一下…又一下…

她努力地用气息去模拟发音的震动,用喉结极其微弱的起伏去“告诉”宁儿:她在呼唤,她在等待。

宁儿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她似乎真的“听”懂了!她感受着掌心下葵葵姐姐喉咙那微弱却执着的震动,再次对着玻璃窗内,用清脆的童音大声喊道:“哥哥!葵葵姐姐又在叫你了!她说‘小屿想爸爸了!’!”

玻璃窗内,病床上。谢洛川那只放在被子外的手,食指的指尖,在宁儿清脆的呼喊声中,再次极其微弱地、却无比清晰地……勾动了一下!

仿佛在回应。

浮光葵含着泪,笑了。她松开宁儿的手,自己尝试着,将指尖轻轻按在了谢洛川露在被子外的手腕上。那里,脉搏的跳动沉稳而有力。

她看着他沉睡的侧脸,看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然后,她极其缓慢地低下头,将自己的耳朵,轻轻地、轻轻地贴在了他脖颈侧面——贴在了他那微微凸起的喉结之上。

她闭上了眼睛。

屏住呼吸。

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隔着薄薄的皮肤,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颈动脉有力的搏动,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然后……在那沉稳的生命律动之下,一种极其微弱、极其低沉、如同沉睡火山深处岩浆涌动的……嗡鸣感,顺着骨骼和皮肤,清晰地传导进了她的耳蜗!

那不是声音。

那是声带在昏迷的无意识状态下,极其微弱的、本能的……震动频率!

那是生命最原始的……“声音”!

浮光葵的身体猛地一颤!巨大的震撼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温暖,瞬间席卷了她!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谢洛川的病号服领口。

她听不见世界的声音了。

但她还能“听”见他的心跳。

还能“听”见他喉结深处,那无声的、生命的律动。

她就这样安静地伏在他颈边,像一个初生的婴儿在学习聆听世界的第一课,用她残破的感官,捕捉着这属于谢洛川的、独一无二的“静默之音”。

窗外阳光正好。走廊尽头,秦风背靠着墙壁,手里捏着一个刚拆开的加密U盘。他面前的墙壁上,一台投影仪无声地工作着,将U盘里的内容投射出来——赫然是周振邦签发的、标着“灭世级”威胁的“海妖”档案!谢屿的代号、能力评估、监控命令……冰冷而刺目。

秦风嚼着口香糖,脸上挂着惯有的、玩世不恭的痞笑,眼神却冷得像冰。他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那是浮光葵孕晚期的B超检查单,上面还印着谢屿模糊的小小轮廓。

他抬手,“啪”地一声,将这张充满生命温度、印着“新生儿黄疸检测”字样的B超单,稳稳地贴在了投影幕布上,刚好覆盖住“海妖”档案里那张冰冷的数据图和“灭世级”的猩红印章。

黄澄澄的B超影像,瞬间取代了冰冷的武器评估。

秦风对着那投影,对着幕布上周振邦无形的压力,痞气地挑了挑眉,吹出一个大大的泡泡。

“看清楚了,周将军。”他对着空气,仿佛在跟屏幕那头的人对话,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混不吝的劲儿,“这叫——新生儿黄疸检测报告。”

与此同时,在谢氏集团地下深处,一个由李静杰紧急改造的、配备了最顶级声学隔离和监测设备的临时实验室内。

恒温箱里的谢屿,似乎因为离开了熟悉的“巢”,或者仅仅是饿了,小嘴一瘪,毫无预兆地放声大哭起来!

“哇——哇——!”

嘹亮的哭声在特殊的声学谐振腔室内回荡!旁边,一台用来测试新型合金材料声波耐受性的精密仪器,其核心部件——一个由高纯度钛合金打造的微型谐振腔——在哭声响起不到三秒后,其光滑的内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却无比刺眼的……

裂痕!

紧接着,如同被无形的巨力从内部挤压、撕裂!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那个理论上能承受超高音爆冲击的钛合金谐振腔,在婴儿纯粹的生命啼哭声中,悄然崩开了一道蛛网般的缝隙!细密的金属粉末,簌簌落下。

实验室监控屏幕前,李静杰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镜片后的眼睛猛地睁大,手中的咖啡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满了光洁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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