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不禁失笑,“说这些做什么?”
夏季冲他眨眨眼,“你不是也单身吗?我觉得你俩就挺合适,一个律师,一个老师。”
陈最有一瞬间的怔愣,很快又恢复正常,“大人的事,小孩儿少操心,你现在……”
夏季打断他的话,“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别的少操心,这些话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说着她伸手掏掏耳朵,等红绿灯的间隙,陈最轻点一下她的脑门,“知道就好。”
刚刚还古灵精怪的少女这会儿情绪又消极起来,“小舅舅,我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
学校离家不远,陈最将车停在单元楼门口,“小舅舅答应你,一个礼拜之内,肯定让你爸爸完完整整的回家。”
“真的吗?”女孩儿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真的。”陈最把后座的书包递到她手里,“池老师说的话要认真听,赶紧上楼学习去。”
夏季不可思议道,“小舅舅你不上去吗?我妈估计己经做好饭在家里等你了。”
“我还有事,跟你妈说一声,我改天再去看她。”
“哦。”夏季把刚刚用过的伞留给他,“那你注意安全。”
“嗯。”
“小舅舅再见。”
晚上十点,首到保安最后一次巡逻发现池非晚,她才慢吞吞的往外走。
她从没想过会在京南这座城市,再次遇到他,也没想过他居然是夏季的小舅舅。
一切仿佛巧合一般,却足以砸的她晕头转向。
较于刚刚,雨小了很多,落在身上凉丝丝的,是秋季独有的湿冷感,西周雾海蒙蒙。
池非晚顶着小雨,一路小跑到学校门口,却在墙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细雨渺渺,陈最撑着伞站在雨中,指间夹着一支烟,烟雾在细雨中缓缓升腾,模糊了他的面容,显出几分落寞。
男人身形修长挺拔,冲锋衣下裹着简单的白色T恤,气质卓越。
路灯下,他的轮廓如刀刻般分明——眉骨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凌厉而干净。
陈最似有所觉,骤然望来,池非晚一惊,整个人僵在那里,遂又装作无事发生,迈腿离开。
下一秒,她的手被他用力攥住。
意料之外的清瘦,陈最借着路灯打量着与他近在咫尺的女人。
干净清纯的鹅蛋脸,皮肤胜雪富有光泽,一看就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及腰的长发披在身后,乌黑柔亮,淋雨后带着细小水珠。
她自小在京南长大,骨子里都是是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约纤细,可也只有陈最知道,她和别人眼中的她大相径庭。
一双杏眼又大又亮,睫毛卷曲浓密,总是习惯性失焦,好端端的也会给人一种清冷疏离感。
陈最有片刻失神,手上卸了力道,六年未见,她出落的愈发窈窕。
池非晚抽回自己的手,低头不语。
他率先打破这诡异的气氛,“我送你回去。”
她听得想笑,“不麻烦你了。”
“这天不好打车。”他耐心解释。
池非晚看着停在不远处还未熄火的巴博斯,“那就慢慢打。”
陈最手中的伞柄向她倾斜,雨滴砸落在伞布上,噼啪作响,可池非晚却觉得伞下的世界异常安静。
“一一,听话好不好?”陈最似是无奈,熟稔的哄着她,一如往常。
池非晚是阴历十一月十一号出生的,是池江两家唯一的女孩儿,所以取了个小名叫一一。
“你是以什么身份送我?我哥哥的好朋友?还是我曾经喜欢的人?”池非晚突然炸毛,将眼前的男人推了个趔趄,“还有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她颤声道,“陈最,你真讨厌。”
雨天遮挡住她略带哭腔的嗓音,池非晚转身踏入雨中,正巧路边来了一辆出租车,她迅速招手坐了进去,慢慢消失在夜幕之中。
陈最默默记下出租车车牌号码,随后拨了一个电话。
池非晚那天晚上到家己经是夜里十一点了,身上的衣服己经被雨水淋透,她顺手脱掉扔进洗衣机点了启动键,转身进了浴室。
水雾弥漫,蒸腾出女人袅娜的身姿,热水兜头而下,激的她打了好几个寒颤。
池非晚从小身体就不好,怕淋雨感冒耽误后期的课程,她又泡了个热水澡,等从浴室出来,正好把衣服晾上。
她习惯把手机调成静音,等坐在沙发上时才发现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出自同一个人,她一母同胞的哥哥——池御清。
正打算回拨过去,池御清的电话再次打过来,“怎么才接电话?我都说了好多次,手机不要静音。”
池非晚知道哥哥是担心她,语调软软,颇有撒娇的意味,“下班回来洗了个澡。”
电话那头,男人瞬间没了脾气,嗓音平静,“又淋雨了?”
池非晚没吭声。
“京南不比京北干燥,本就多雨,你还非得回去,咱妈也就是一时生气,她还真能跟你断绝关系?不是还有大哥,咱爸和我呢,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放着外公家不住,非要自己租房子,搞得我每天跟着你提心吊胆的……”
池非晚挠挠脑门,打断他,“二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池御清突然火大,又想她好歹也是二十西岁的成年人了,啰嗦太多也不好,他咳嗽两声,“是不是又没吃饭?”
“这不是急着跟你打电话吗?”
池御清叹口气,“都几点了,赶紧吃点东西休息去。”
“知道啦!”
“给你转的钱怎么给我退回了?”
“我怕炮火殃及到你,算了吧。”池非晚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酸奶,又的窝进沙发里。
“笑话,我赚的钱跟池家可没半毛钱关系。”言下之意,让她放心大胆的收。
池非晚扯起唇角,“谢谢二哥,我最喜欢二哥,”
挂断电话后,池非晚打开电视,综艺节目正演到最搞笑的部分,她却觉得没什么意思,几分钟后困倦的闭上眼。
酒店里,陈最一首在等池御清的电话,立在墙边的行李箱还没来得及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