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第二天。
萧辰亲点三千人马，与巴图会合。
人衔枚，马裹蹄。
两支队伍悄然逼近三岔河，夜色掩护下无声潜行。
巴图手心全是汗，刀柄攥得死紧。
"萧将军，我的勇士己经准备好。"巴图喉结滚动，声音压得极低。"我们会从正面冲锋，把他们的主力引出来。"
他顿了顿，指节捏白。
"但王帐卫队……你的人，真能行？"
这不是复仇，是押上整个黑狼部落的豪赌。输，就是灭族。
萧辰没有看他，目光钉死在远处的灯火上。
"巴图少主，今夜，你不是去厮杀。"
"是去表演。"
"动静越大，越好。"
张虎在一旁咧开嘴，握着刀柄的手背青筋暴起。
"将军，下令吧！让巴图见识下我们的厉害！"
巴图不再迟疑，猛吸一口冷气。
弯刀出鞘，刀锋撕开夜色，首指那片耻辱的灯火。
"黑狼的勇士们！"
"为了牧场！为了死去的亲人！"
"冲锋！"
他一夹马腹，坐下瘦马嘶鸣着冲下山丘。
身后，数千黑狼骑士发出狼嚎，冲锋的同时一片火箭砸向金鹰部落外围的草料山。
轰——！
火龙冲天。干草爆燃的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焦糊味。
喊杀声撕裂草原。
金鹰部落的营地被惊雷炸开。
"敌袭！"
"南边！是黑狼部落！"
大批战士被火光吸引，上马迎战，整个营地的防御重心瞬间南倾。
看见正面佯攻生效，萧辰动了。
他猛地一挥手。
"出发！"
三千精骑，沿着沙沟低声潜行。
马蹄包裹的布条踩下去，只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队伍最前方，几道更深的黑影贴地疾行，是萧逸的人。
沙沟尽头，几名金鹰部落的暗哨喉咙上渗出细细的血线，悄无声息地倒下。
前方，就是王帐卫队的营地。
营地内火把通明，人影晃动，一片嘈杂。
南面的喊杀声让他们惊疑不定，严阵以待。
"将军，他们乱了！"张虎压低声音，全身肌肉都兴奋地在抖。
萧辰打出手势。
"萧逸，清掉弓手和哨塔，之后自由行动，目标你清楚的。"
"张虎，凿穿马厩，把马放出来。"
"其他人，随我中路突进，目标黄金大帐！"
命令下达，数百道黑影散开。
萧逸和他手下的人贴近营帐，手持短弩。
咻！咻！
哨塔上几名刚举起弓的蛮子捂着脖子栽倒。
听到闷响后，萧辰举起破阵枪。
"杀！"
他身后的精骑同时发难，提速扑向混乱的卫队。
"敌袭！侧面！"
一个金鹰勇士刚吼出声，一支弩箭射穿了他的咽喉。
这不是战斗。
是屠杀。
数百精骑摆成锋矢阵，萧辰一骑当先，挑飞面前所有的拦路狗，率领身后的骑兵凿穿金鹰大营。
张虎发出咆哮，一头撞进马厩。
长刀大开大合，将一个惊慌上马的百夫长连人带马，从中劈开。
滚烫的血浇了他满头满脸。
他一脚踹翻燃烧的马槽，火焰瞬间引燃了干草。
接着，他挥刀砍断了所有马缰。
"驾！"
受惊的马群嘶鸣着，踩着火焰与尸体，疯狂乱窜，一头扎进卫队的阵型中。
整个营地被彻底搅乱。
卫兵们躲避着乱窜的惊马，阵型支离破碎。
萧辰抓住这个机会，率领中路精锐，首刺黄金大帐。
帐前的十余名亲卫被惊马冲撞，还没来得及重整，就被萧辰撞入。
枪芒闪过，一具具尸体飞上半空。
另一边，张虎也率队杀将过来。
清理完帐门口。
萧辰一刀割开厚重的帐门，与张虎一前一后冲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的脚步停在半空。
锦衣卫指挥使萧逸，正用一方丝帕擦拭着一柄滴血的短刃。
他的脚下，金鹰可汗和十几个部落头领，被麻核堵着嘴，牛筋捆得密实，丢在角落。
他们双目圆瞪，眼球突出，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帐门口，几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踩着几具尚在抽搐的尸体，将所有出口堵死。
显然，战斗刚结束。
见到萧辰，萧逸收起短刃，单膝跪地。
"主公，幸不辱命。"他随即指向门外。"有两人'侥幸'逃脱，己朝东边去了。"
"侥幸"二字，萧逸咬的很重。
"做得好。"萧辰微微颔首。
张虎目瞪口呆，看看那些俘虏，又看看一脸平静的萧逸，半晌才从牙缝里憋出一句。
"乖乖……你动作这么快？都不给俺留点？"
不久，巴图浑身浴血，满脸兴奋地冲了进来。
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看着那些前些天还不可一世，如今却在地的仇人。
又看了看那个气定神闲擦着刀的年轻人。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萧辰身上。
"哐当！"
他手里的弯刀滑落。
萧辰走过去，捡起他的刀，重新塞进他冰冷的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
指着地上无法开口的金鹰可汗，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
"杀了他。"
"然后准备好，去杀下一个'金鹰可汗'。"
巴图握刀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萧将军……这……"
"没有这，只有做。"萧辰打断他，"你想要的复仇，就在你脚下。动手。"
巴图深吸一口气，弯刀高高举起。
刀锋落下。
血溅在毡毯上。
萧辰转身走向帐门，头也不回。
"收拾战场，天亮前撤回临渊。"
"是，主公！"萧逸应声。
张虎跟在萧辰身后，压低声音问："将军，那两个'侥幸'逃脱的……"
"会把消息传到该传的地方。"萧辰淡淡道，"接下来，就让这草原乱上一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