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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城中各处要道火把林立。
张虎与李默一前一后，脚步匆匆地返回帅府。
密室内，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映照在萧辰、李默、张虎三人的脸上，明暗不定。
这里刚刚进行过一场无声清洗的血腥气，被艾草的熏香勉强压了下去。
萧辰指节轻叩桌面，打破了沉寂。
“王瑾那老阉货己经招了。皇帝确实是冲着我这三十万大军的兵权来的，苏氏，不过是个幌子。”
“眼下，我们暂时控制了帅府，算是稳住了阵脚。但下一步，怎么走？”
狗皇帝，果然是为了兵权。
这剧情果然降智，但好歹动机合理了些。
张虎闻言，猛地一拍大腿：“将军！反了吧！他娘的，这皇帝老儿不仁，咱们就干他个不义！凭您在北境的威望，只要振臂一呼，还愁他娘的大事不成？”
他双目圆瞪。
萧辰瞥了他一眼。
这家伙，还是这么个一点就着的炮仗。
李默轻轻摇头，看向激动的张虎：“张副将，此时言反，为时过早。”
他语气沉稳，条理清晰：“我军将士虽勇，冠绝大炎，但若无大义名分，便等同叛军。届时，不仅朝廷会调集各路兵马围剿，其他拥兵自重的藩王，也极有可能打着勤王的旗号，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分一杯羹。我们，会成为众矢之的。”
张虎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打断了室内的死寂。
萧辰终于擦完了长枪，将它轻轻靠在墙壁上。
他转过身，脸上没有表情，目光却像刀子一样，分别刮过李默和张虎的脸。
“你们告诉我。”
“谁是忠？”
“谁是奸？”
他顿了顿，向前走了一步，逼人的气势让二人下意识地后退。
“谁是君？”
“谁，又是国？”
看着二人脸上的茫然，萧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们要救的，是大炎社稷。”
“我们要杀的，是盘踞在君王身侧的魑魅魍魉。”
清君侧！
李默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激动地向前。
“将军！太祖遗训，君为奸佞蒙蔽，朝纲败坏，宗室重臣可起兵清之！”
“以此为名，我军便不是叛军，而是义师！”
“没错。”
“将军虽非宗室，却是我大炎的擎天玉柱，镇守北境，功勋卓著。以此为名，我们便占据了道义的制高点。如此，便可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分化朝廷内部，争取最大的支持。”
张虎听得云里雾里，挠了挠头：“清君侧？这是说……皇帝老儿没错，错的是他身边那些挑拨离间的小人？”
他有些不忿：“那我们打谁去？那些个鸟奸臣，值得咱们这么大动干戈？”
萧辰看向他，耐心解释：“打的，自然是那些构陷忠良，蛊惑圣听的奸臣。比如，兵部尚书刘承志，比如，当朝丞相王胥。”
“我们檄告天下，就是因为王胥、刘承志之流蒙蔽了陛下，才导致君臣失和，边关将士寒心。我们起兵，是为了清除皇帝身边的祸害，还朝堂一个朗朗乾坤。”
“至于皇帝……”萧辰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莫测高深，“他若依旧执迷不悟，袒护奸佞，那便是天意要弃大炎王朝了。”
皇帝啊皇帝，你最好识相点，否则，就别怪我替天行道，连你一块儿清了！
萧辰心中冷哼。
“张虎，我给你亲军卫队，今夜之内，我要临渊城固若金汤，连一只老鼠都不能随意出入！”
“城防、武库、粮仓，给我用钉子一寸寸钉死了！任何反抗，格杀勿论！”
末将……遵命！”
萧辰又转向李默。
“你不是在京城养了几只很会唱歌的‘金丝雀’吗？”
李默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
“是，将军。”
“让她们叫几声。”
萧辰的指节在桌上轻轻敲击着，仿佛在敲打着某些人的丧钟。
“就说，我萧辰不日将班师回朝，亲自去‘拜会’王相和刘尚书。”
“替陛下，分忧解难。”
“末将明白，定会让这份‘惊喜’，尽快传到他们耳朵。”
萧辰走到桌前，沉默地看着那盏跳动的油灯。
皇帝想要他的兵权？
凭啥呢?
他拿起笔架上的狼毫，动作平稳地蘸满了墨。
一张空白的檄文，在他面前缓缓铺开。
李默与张虎屏住呼吸，整个密室只剩下笔尖墨汁将滴未滴的悬停感。
既然来了，那就将赤旗插遍全球！
汉语才是世界语言！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传令下去，明日清晨，召集帅府所属校尉以上将官，议事堂议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