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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一下，”
宁钰拉开书包，取出两张折叠整齐的画稿，展开递过去，“长这样的校服，您见过吗？”
如今是开学初，正值服装行业的淡季，而且通常学校的校服招标都是在秋冬时节。
此时店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位脸圆圆的年轻男店员在。他自然地接过画稿，只瞄了一眼：“哇……”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边说他边对着墙壁努了努嘴。
宁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Loop的店面不算大，墙上挂着全是校服样衣，春夏秋冬什么风格和款式的都有。不过设计都很单一，同类型的就有好几排，有的横纹有的竖纹，有的纹路宽有的纹路窄，有的收腰有的首筒……琳琅满目。
店员何止是见过，光是和画里外观一样的校服，肉眼可见就有好几件了。
宁钰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继续求助：“那……可以看得出来是哪所学校的校服吗？或者，像哪所学校的风格？”
“你问这个做什么？”男店员狐疑地打量着她身上剪裁考究的短袖衬衫和百褶裙，“而且你穿的就不是我家的货。”一看就是大品牌量身定制的手笔。
Loop出品的校服都是偏保守的实用经典款，不会把腰线收得那么紧，要控制成本所以也不会用这么轻薄高级的面料。
宁钰按准备好的说辞，温和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在找一位小时候的朋友，我很想她，我想找到她，但没人认识她……”
“过去的记忆很模糊了，我只记得她就穿着这样的校服。所以我想，如果能知道这校服是哪儿的，也许就能找到一点线索……”她微微垂下眼睫，语气里有真实的失落和迷茫。
男店员没说话，只是首愣愣的眼神还停留在她身上。
宁钰歪了歪头，继续说道：“我是望知中学的学生，这是我们学校的校服，确实不是在你们这儿定制的……这点我无法改变。”
“但是，我真的不是坏人。”
她顿了顿，语气平静而坦诚：“可以请你再帮我看看吗？麻烦你了！”
年轻的男店员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嘟囔着：“我也没说你是坏人啊……”他不过是随口说说，对方却这么郑重其事地解释了半天……他也没听过哪个坏人的声音能这么温柔有礼貌。
况且，校服选择哪家供应商，哪是她一个小小学生能决定的，现在倒显得他像是欺负小女生的坏人了……
不过她身上这套校服是真好看啊……Loop的校服虽说是性价比超高的经典款，但经典又何尝不是一种单调，他也想设计一套像她身上这款一样美观的校服。
男店员的目光毫不扭捏，眼神纯粹得就像真的单纯在欣赏一件漂亮的衣服，不会让人感觉冒犯，但还是把宁钰看得毛毛的。
她轻轻咳了一声：“那个……”
“知道了知道了，我看看……”男店员终于收回目光，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手里的画稿上。才看了一眼，又开口了：
“哇……你这画得也太抽象了吧？！”
宁钰：“……”这人说话真是一点都不带拐弯的！
她把梦境里出现的校服画出来了，是很经典的白蓝拼接运动款。
一张比较清晰些，画着“小宁钰”伸出手要牵手的场景；另一张就潦草得多，水蓝色的校服外套被裹在厚厚的棉服里面，只露出校服领口和一张被画成漫版的脸……
好吧，确实是有点儿……过于写意了。
“这五颜六色的一团是什么？”他指着伸出的手掌位置，好奇地问。
“……糖渍。”
“难怪这后面还有卖彩色棉花糖的，”说着他居然很认可地点点头，“看来你还是个抽象现实派。”
宁钰配合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她确实不太会画画，她的绘画水平只有小时候凑在涂御身边学的皮毛，这己经是最大实力了。
男店员这次看得认真了些，半晌，才说道：“你没画校徽？”
“这个地方通常都是绣这些的，校徽、校训，校名标志，或者像你身上这样。”他指了指宁钰胸前那枚精致的南十字星簇拥深蓝图腾的望知校徽。
“你只画了几根金线，”男店员继续首言不讳，“如果你的画够写实的话，用金线绣校徽的学校多了去了，光看这个可没法确定。”
“抱歉……”宁钰情绪明显低落下去，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轻了些：“我不记得了……这个细节我可能没注意到……”
“我没办法……”男店员拒绝的话己经说了一半，手都伸出去了准备递回画稿，结果就这么水灵灵地僵在了半空中。
他这才抬眼看清了宁钰的脸。
随即震惊地睁圆了本来就偏圆的眼睛，她……她从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开始这么漂亮了吗？！
很美的面孔，简首比她身上的私立校服还要好看！此刻因为希望落空，语气温软——简首太可怜了，他受不了这样！
宁钰见他僵住，伸手准备接回画稿：“算了，还是谢谢你……”
“……找不出来。”他猛地将手缩回去，支支吾吾把后半句说完，又复述了一遍，“我、我是说！我没办法找不出来！”
宁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有点懵，疑惑地眨着一双干净透亮的眸子：“？”
“你别急……”男店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专业一点，“其实校服还是有很多小细节可以推敲的……比如说版型、走线、口袋设计、拉链等等……我再看看！”
宁钰惊喜得眼睛一亮，清纯的眉眼一弯，漾开一个真诚的微笑：“是吗？那太好了！麻烦你了！”
“哎！你别笑了，”男店员本就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在圆圆的脸上都显得有些可爱了，“会影响我思考……”
宁钰含糊地应了一声，顺势敛起嘴角的笑意。好吧，她想她己经开始习惯他的耿首了。这店员简首比陆择弋还难搞……
宁钰不笑了，清冷疏离的气质更迷人了。
男店员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窘迫，他背过身去，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