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总部的内部,像一个巨大的、精密的机械迷宫。
林夜跟在韩清身后,穿过一条条由冰冷钢铁和黄铜管道构筑的走廊。墙壁上,的齿轮缓缓转动,发出富有节奏的“咔嗒”声,为这片肃杀之地增添了几分诡异的生机。
他们最终来到了一间标有“评估与登记处”的房间。房间不大,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金属实验台,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炼金符文。一个戴着单片眼镜、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拿着一把小锤子,轻轻敲打着一个密封的玻璃罐,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玻璃罐里,一只长着三条腿的乌鸦正愤怒地撞击着内壁。“罗恩先生,我带新人来做初步评估。”韩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尊敬。被称为罗恩的老者闻言,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锤子,转过身来。他的目光在林夜身上扫过,浑浊的眼球里闪过一丝精光。“哦?就是你说的那个‘生吞’了核心的小家伙?”罗恩推了推眼镜,饶有兴致地围着林夜走了一圈,像是在打量一件稀有的古董。“身体结构完整,没有明显的异化特征。精神状态稳定,没有失控前兆。”
他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最后停在林夜面前,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指着林夜的胃部,“让我看看,你这与众不同的消化系统。”林夜保持着沉默,他能感觉到,这位罗恩先生身上散发出的非凡气息,比韩清队长要深厚得多。
“韩清队长,你先出去吧。评估过程,需要绝对安静。”罗恩对韩清说道。韩清点了点头,临走前给了林夜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不要耍花样。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林夜和罗恩。“孩子,别紧张。”罗恩的语气温和了许多,“我叫罗恩,序列7的‘炼金术士’,负责本部的后勤与研究工作。现在,请你站到那个台子上去。”林夜依言走上金属实验台。
当他双脚踏上符文的瞬间,整个实验台亮起了柔和的白光。一股温和的能量流遍他的全身,像是在做一次最精密的CT扫描。罗恩走到一台连接着无数黄铜管线和仪表的机器前,看着上面跳动的数据和指针,眉头越皱越紧。
“奇怪……真是奇怪……”他自言自语,“你的生命体征比普通人强健三倍左右,符合序列9非凡者的标准。但你的灵性总量……几乎为零,像一潭死水,完全内敛。非凡特性也像是被锁在了一个无法窥探的黑箱里。”他看向林夜,眼神中充满了探究:“你真的……没有听到任何‘低语’吗?
就是那种在你脑子里胡言乱语,让你想做点什么疯狂事情的声音。”“没有。”林夜如实回答。他的【饕餮之胃】似乎把这些副作用当做开胃菜,一并消化掉了。“不可思议。”罗恩赞叹道,“这完全颠覆了‘神性守恒’定律。你就像一个完美的容器,只留下了纯粹的力量,却隔绝了所有的精神剧毒。孩子,你是个天才,或者说……你本身就是个奇迹。”
林夜心中微动,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他知道,自己表现得越是“奇迹”,就越有价值,也就越安全。“现在,展示一下你的能力。”罗恩说道,“序列9:收尸人。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林夜点了点头。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收尸人”的能力瞬间发动。在他的灵视中,整个房间的“死亡信息”都变得清晰起来。
他能“看”到罗恩先生脚下的一块地砖下,埋着一只被做成标本的白鼠的残骸;他能“闻”到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存放着某个失控者被切割下来的手指。最清晰的,是那只玻璃罐里的三足乌鸦。
它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怨念和不甘。林夜抬起手,对准了那个玻璃罐。他调用了“收尸人”的核心能力——【安魂】。一缕微不可见的灰色雾气从他指尖溢出,穿透了玻璃,轻轻地笼罩住那只狂躁的三足乌鸦。原本还在疯狂冲撞的乌鸦,动作瞬间一僵。
它眼中的暴戾和疯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茫,最后化为一片平静。它安静地蜷缩在罐底,仿佛睡着了一般。罗恩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完美的特性运用!”
他激动地拍了一下控制台,“你才刚刚晋升,竟然就能如此精准地操控自己的非凡能力!很多‘收尸人’要花上几个月才能做到这一点,而且还远远达不到你这种‘无声无息’的效果!”他看向林夜的眼神,己经从看“稀有样本”变成了看“绝世瑰宝”。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林夜。”“林夜……很好。”罗恩重重地点了点头,“你的初步评估结果:潜力——极高。威胁性——极低。建议——重点观察,优先培养。”他走到林夜面前,递给他一枚黑色的、背面刻有乌鸦图案的徽章。“这是你的身份徽章,预备役成员。凭它,你可以进入总部的资料室第一层和初级训练场。”
罗恩的语气带着一丝期许,“林夜,守夜人的世界很残酷,但对天才来说,这里也是最好的舞台。不要浪费了你的天赋。”林夜接过徽章,入手冰凉。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才算真正踏入了这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