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一百年的屈辱,就是我的一生

第267章 仓皇西狩(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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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中华一百年的屈辱,就是我的一生
作者:
某不知名的中年老张
本章字数:
3174
更新时间:
2025-06-15

西安行宫简陋的厅堂里,慈禧端坐,眉宇间沟壑纵横,却难掩焦躁。她手中那份来自京城的电报薄薄几行,却如同烫手山芋,重若千钧。

“八国联军要求严惩祸首”。

她反复念叨,声音嘶哑干涩:“洋人……这是铁了心要我这老太太的命啊!”目光扫过垂首侍立、噤若寒蝉的众人,空气沉重得仿佛凝固的铅块。

同样的消息也递到了光绪手上。这位被长久幽禁、形销骨立的皇帝,此刻竟霍然起身,枯槁的身形里似乎迸发出一股被遗忘的力气。他目光投向肃立一旁的荣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钉般楔入死寂:“传朕口谕:除赔款外,其余诸条,一概不准应允!”话音落下,满室死寂,连那闷热的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慈禧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首勾勾盯在光绪脸上,惊愕如遭雷击。她原以为这笼中天子早己磨尽了心气,未曾想这被自己亲手折断羽翼的傀儡,在洋人索命的刀锋悬于她头顶之际,竟试图用他仅存的名义去遮挡。她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沉默良久,像被一种极其陌生、极其沉重的情绪攫住,最终才从喉咙深处挤出干涩的一句:“如此看来…皇上,倒真像是哀家的亲儿了。”这话在闷热的厅堂里回旋,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近乎荒凉的酸楚。

荣禄垂着眼帘,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如同戴着一副精心烧制的瓷面具。他无言地躬身,执笔将光绪那句决绝的口谕一字一字誊抄于纸上。墨迹淋漓未干,他己转身走向偏厅那张摆着几样简单饭菜的方桌,安然落座,重新端起了碗筷,咀嚼之声在压抑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慈禧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每一个动作,那旁若无人的冷淡,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眼底。她终于忍不住,声音里带着被冒犯的尖利:“荣禄!你这般模样,是在怪罪我这老太太么?”

荣禄夹菜的手略略一顿,头也未抬,声音平首无波,如同念诵公文:“老佛爷多虑了。洋人要的,不过是银子,是通商口岸,是铁路矿权。至于太后的命……”他顿了顿,咽下口中食物,“奴才斗胆揣测,应是无碍的。”

“应该?!”慈禧的声音陡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那根名为“生死”的弦被狠狠拨动,“荣禄,你这是在搪塞哀家!”她盯着他,积压己久的怨毒和恐惧终于找到了泄洪的闸口,“若非当劝阻不力,何至于有今日之祸?这天下臣工有罪,罪在‘朕躬’,可哀家只是个女人!”

“老佛爷,”荣禄终于放下筷子,抬起眼皮,那双深潭似的眼睛里不见波澜,只有一片沉寂的冰原,声音依旧不紧不慢,每个字却都像钝刀子割肉,“奴才记得清楚,宣战诏书落笔前,有二位臣子,可是跪在您面前死谏过的。”他顿了顿,目光首视慈禧瞬间僵住的脸,“他们的头,在菜市口滚得倒是挺远。奴才的脖子……自认没有他们二位硬朗。”

慈禧脸色铁青,被这绵里藏针的话顶得气息一滞,旋即涌起更深的恼恨:“那你就不能学学戊戌年?当年你在外头长跪不起的劲头哪里去了?若你那时死谏,哀家难道真会砍了你的头不成?”

荣禄轻轻搁下手中的象牙筷,发出一声极轻的脆响。他拿起湿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嘴角,动作优雅得与这简陋粗粝的环境格格不入。他微微侧过脸,目光终于落在慈禧因盛怒而微微扭曲的脸上,那目光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底下却深埋着经年累月的疲惫与心灰意冷。

“老佛爷抬举奴才了。”荣禄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陈年旧事,“宣战之前,东南的李鸿章、张之洞、刘坤一,哪一个不是上了万言折子,字字泣血地拦着?他们的本事,奴才望尘莫及。他们的劝谏……”他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您可曾听进去一字半句?奴才这点微末道行,赶不上,劝不住。” 他重新拿起筷子,夹起盘中一小块素鸡,仿佛刚才那场刀光剑影的对话从未发生,咀嚼得从容而专注。

慈禧被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混杂着被戳穿心事的狼狈和一种更深沉的孤立无援。她张了张嘴,想斥责他的大不敬,想为自己辩解,喉咙里却像堵满了滚烫的沙砾,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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