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儿……”迟汐颜轻叹了一声,她走上前,伸手地揽住了轻泣的女孩。
“没事了,有我在呢……”
陆竹心神情微怔,她乖顺地将脑袋伏到了迟汐颜的身上。
“姐姐,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陪在我的身边……”
“如果不是你,或许在娘亲出事的时候,我就跟着娘亲一起去了……”
“谢谢你,姐姐……真的很谢谢你……”
迟汐颜揽着陆竹心,心中叹息。
小雪儿和她母亲的感情,真的很深厚。
她母亲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吧。
亲人死别,悲恸神伤。
此刻,迟汐颜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是抬手轻轻拍着少女的后背。
“小雪儿,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姐姐……”陆竹心抱着她,呜呜咽咽。
“我在呢,小花猫。”迟汐颜抬手轻轻揉着她的脑袋。
陆竹心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我不是……小花猫……”
“原来在为这个生气啊。”迟汐颜讶然一笑。“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就和从前一样。”
“你没有变。”
“真的很好。”
“胡说什么呢!”陆竹心抬手锤了一下迟汐颜的胸口。
“我认真的。”迟汐颜说道:“伯母若是看到你能够和以前一样单纯快乐,也会感到开心的。”
她抬起手,用手指拭去了少女眼角的水渍。
“这个模样,才是你该展现样子。”
陆竹心沉默了片刻,她垂下眼眸。
“我现在还做不到,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到……”
迟汐颜问道:“什么事情?”
陆竹心撞头看向坟塚。
“把伤害了娘亲的罪魁祸首揪出来……”
“……”迟汐颜霎时怔住。
夜幕之下,林间的凉风带着点点湿气,轻拂着两位少女的衣襟。
少女发间的发丝微散,细碎的青丝被微风抬起。
迟汐颜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画面,沉闷了半响之后才缓缓说道。“杀你娘亲的人,是罪月楼的杀手……”
“罪月楼的行踪向来诡秘,朝廷一直在重金悬赏罪月楼的下落,却从未抓到过她们的踪迹……”
“而且,罪月楼内杀手众多,就连七大剑宗的高层,也曾遭过罪月楼的毒手……”
迟汐颜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小雪儿,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我知道……”陆竹心重重地点了点头。“所以,我不会鲁莽。”
“况且……”
“比起追查罪月楼杀手的下落,现在更重要的,是先解决迟家的事情。”
“等解决了迟家的事情,没有了后顾之忧,我才能徐徐图之。”
迟汐颜面带异色。
片刻之后,她才轻嗯了一声。
“既然小雪儿心里已经想好了,那我就不再劝你什么了。”
“姐姐。”陆竹心昂着脑袋看着她。“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当初你把我接进迟家的时候,便说过要帮我复仇。”
“你还记得吗?”
“嗯……”迟汐颜听言,连忙应道:“我记得,我当然还记得。”
“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忘记!”
“等迟家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帮你查出伤害你娘的幕后推手的。”
陆竹心见状,破涕为笑。“有你这句话,我便安心了。”
“谢谢你,姐姐。”
迟汐颜回以淡淡的微笑。
小雪儿和她娘亲感情深厚,她是不可能忘记母亲的血仇的。
调查罪月楼的行踪,是她必然会去做的事情。
无论这件事有多么危险,她也都不会放弃。
想到这里,迟汐颜轻叹了一声。
杀死迟慕雪的娘亲的人,是罪月楼的杀手,并非是我医术不精。
迟汐颜一直坚信着这一点。
可是,为什么……当小雪儿再次提起此事的时候,会让人如此不安?
……
天色已晚。
两人并没有选择回北河郡。
而是在林家庄暂时住下。
林家庄是迟汐颜的私产,更有阵法大师亲设的阵法保护,在这里她们非常安全。
在暗处负责保卫的皇家侍卫们,也在林家庄外寻了一些隐蔽的地方蹲了起来。
……
北河郡内,缉妖司衙门。
魏轻渔恭敬地向面前的少女呈上了刚刚得到了消息。
“陛下,狐妃娘娘和北珑县君,已经城外的林家庄住下了。”
“哦。”姜晏的脸上毫不意外。“那两个丫头,今晚还真不打算回来了啊。”
她挑了挑眉毛,犹豫了一会儿。
又满脸踌躇地问道:“她们两个,一起住在林家庄,是睡同一间房吗?”
魏轻渔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一下。
她被问住了。
她没有想到姜晏会突然问出这样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不过,魏轻渔好歹也是为官多年,脸上的异色很快就被她隐去了。
“回陛下,狐妃娘娘和北珑县君,她们并没有住在同一间房里。”
姜晏听言,脸上的表情瞬间轻松了许多:“她们没有住在一起啊。”
“那就好,那就好。”
她压低了声音,连连说了几句。
魏轻渔看着面前的女帝,眼中的神色变得更加古怪了起来。
陛下专程从书垣郡跑到北河郡来,为的就是那只小狐狸?
陛下对那只小狐狸,居然那么在意吗?
而且,看陛下的样子,那只小狐狸之前和迟汐颜难道发生过什么?
想到这里的时候,魏轻渔心里忽然惊醒。
不对,这不是我该去想的东西。
察言观色,也是为官的才能之一。
她低着脑袋,无论察觉到了什么,都当做不知道。
“陛下,需要我派人去将狐妃娘娘和北珑县君接回来吗?”
“毕竟……林家庄并不在郡城之内,没有守城大阵的保护,若是遇上了什么突发状况,仅仅凭借她们身边的那些侍卫,恐怕力有未逮。”
姜晏沉思了一会儿,她摆了摆手。“算了,不用了。”
“那两个丫头才刚刚重返故里,就让她们自己好好待一阵吧。”
“就不用让人去打扰她们了。”
“遵命,陛下。”魏轻渔曲身行礼。
姜晏看了她一眼。“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就不用注重这些迂腐的礼节了。”
“好的陛下。”魏轻渔慢慢直起身子。
“陛下暗中到访北河郡,需要我派人去郡守府吩咐一声吗?”
“不用。”姜晏白了她一眼。“你都说我是微服私访了,你若是直接告诉那些人我的行踪,那我还能叫微服私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