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口青铜棺椁悬浮于血月之下,棺盖表面的星芒纹路如活蛇游动。白璃的五尾缠住最后那口副棺时,耳后妖纹突然灼如烙铁——棺椁底部浮出的星图残片,正与她锁骨下的暗金纹路严丝合缝。
"坎离归位!"萧霁的锁链绞碎三根镇魂柱,鎏金符文在七星阵中游走如星河。当最后一口棺椁嵌入阵眼时,整座皇陵突然量子态坍缩,地砖化作流沙坠入虚空。白璃在失重中抓住棺椁边缘,看见三百年前的星辉穿透时空帷幕——九尾妖后立于龙脉裂隙之上,玉色狐尾如利刃斩断八条命脉,断尾处喷涌的金血凝成七星棺椁的雏形。
"吾以八尾镇山河,换苍生百年安宁..."妖后的残影抚过隆起的小腹,指尖蘸血在初代皇帝心口刻下咒文。当最后一条狐尾刺入帝王胸膛时,白璃耳后妖纹突然离体浮空,星图缺失的角位亮起妖异红光——那处形状与她胎发间隐藏的骨笛缺口完全一致。
禁军统领的破魔箭突然调转方向,箭头七星纹与星图缺角共鸣。萧霁的锁链绞碎箭矢,却在触及星图时熔成铁水——妖后残影突然转头凝视白璃,断尾处浮出的胎儿虚影正与她丹田处的七星烙印共振:"璃儿,龙脉即归墟..."
星图在此刻彻底完整,缺失的角位被白璃的妖纹填补。整条龙脉突然具象化升空,鳞片缝隙里流淌的不是岩浆,而是凝固的青铜液体。当第一片龙鳞剥落时,露出下方深埋的归墟之门——门楣上插着妖后的第九尾,尾尖挂着的糖渍梅子盒正在滴落金血。
"原来朕的江山..."皇帝撕开龙袍,心口处浮出被狐尾贯穿的旧伤,"是用你的痴情铸就!"他捏碎血髓玉玺,历代帝王的尸骸从龙脉中爬出,每具腐尸心口都嵌着截狐尾残骸。白璃的妖丹突然离体撞向归墟之门,丹体表面的七星烙印与妖后断尾拼出双生图腾。
青岚石化的残躯突然迸发青光,心脏处的青铜钥匙破胸而出。钥匙插入归墟之门的刹那,妖后的第九尾突然暴长,尾尖卷住白璃腰身拽向门缝。萧霁徒手抓住她的手腕,鎏金符文在时空乱流中烧灼成灰:"门后是..."
白璃在坠入虚空的瞬间看清真相——归墟深处沉睡着三百个"自己",每个都抱着初代皇帝的青铜心脏。最年幼的那个女童转过头来,掌心攥着的正是青岚面具上的歪扭狐狸涂鸦。
妖丹撞击七星阵眼的刹那,白璃耳后妖纹突然暴长如藤蔓。金红纹路顺着地砖缝隙蔓延,朱雀大街的玄武岩瞬间琉璃化,映出地底交错的青铜血管——那是初代妖后断尾所化的龙脉真容。
"孽种安敢!"皇帝撕开龙袍,心口处八尾贯穿的旧伤突然蠕动。当半截玉色狐尾破体而出时,整座皇城的地砖应声翻涌,青石板化作鳞片状逆竖而起。白璃的妖丹在龙脉共鸣中迸发青焰,那些被妖纹侵蚀的宫墙突然渗出金血,砖缝里钻出的血色触须缠住禁军脚踝,转瞬间将活人吸成裹甲的干尸。
萧霁的锁链绞碎三根龙脉触须,鎏金符文却在触及妖纹时熔成铁水。他看见白璃的瞳孔正逐渐被妖纹占据,五尾扫过之处,太和殿的盘龙柱突然活过来般扭曲嘶吼。那些鎏金龙目淌出血泪,龙须化作青铜锁链缠向白璃腰身:"你终究成了你母亲..."
"闭嘴!"白璃的尾尖洞穿皇帝左肩,却在触及断尾时骤然僵首。妖后的残影从断尾中浮出,指尖轻点她眉心:"璃儿,这局棋该终了了。"三百年前的记忆突然灌注识海——初代皇帝捧着妖后断尾跪在祭坛,将狐尾刺入胎儿心口的画面,与此刻白璃被龙脉锁链贯穿丹田的场景完美重叠。
地脉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皇帝手中的断尾突然暴长。玉色狐尾缠住白璃脖颈,尾尖鳞片倒竖着刺入她后颈朱砂痣:"你本就是为了此刻而生的祭品..."话音未落,白璃的妖丹突然离体撞向断尾,丹体表面的七星烙印与断尾伤痕拼出完整的归墟图腾。
宫墙上的妖纹在此刻彻底暴走,金红纹路凝成三百只九尾狐虚影。当第一只虚影扑向太和殿时,殿顶琉璃瓦突然量子态坍缩,露出下方深藏的青铜棺阵——每口棺椁都连着婴儿手臂粗的青铜管,管道尽头没入皇帝心口的断尾根部。
"原来这些年的天灾..."萧霁劈开龙脉触须,露出管道内流动的暗红液体——那是混着七星棺粉末的妖皇血髓,"都是你在抽取龙脉生机!"
白璃的五尾突然绞住青铜棺阵,妖纹顺着管道逆流回皇帝体内。当第一道妖纹触及断尾时,整条龙脉突然发出垂死的哀鸣。坍塌的宫墙废墟中,初代妖后的残魂缓缓抬手,指尖金线缠住皇帝心口的断尾:"萧郎,欠了三百年的债..."
断尾应声碎裂,玉色鳞片在空中凝成往生阵图。白璃的妖丹在阵图中心浮沉,丹体裂痕中渗出混着金粉的血珠——那些血珠坠地后竟化作糖渍梅子,每颗梅核都刻着"癸未年霜降"。
皇帝在反噬中急速衰老,枯萎的皮肤下凸起游动的青铜脉络。他颤抖着摸向腰间玉玺,却见玺底不知何时被刻上妖后的狐尾纹样——那纹路正与白璃锁骨下的妖纹共鸣,将残存的龙脉生机疯狂灌入她丹田。
当最后一丝龙脉被抽尽时,归墟之门在太和殿旧址上轰然洞开。门缝中伸出的不是混沌触须,而是只抓着青铜锁链的婴孩小手——那孩子眉心亮着与白璃如出一辙的朱砂痣,脖颈上挂着的银铃刻着初代妖后的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