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榻上的人猛的从睡梦中惊醒,弹坐了起来。
这一动,扯动了身上快要愈合的伤,寒梦捂着胸口,露出一副呲牙咧嘴的痛苦表情。又转念一想,“能感受到疼,那我应该没死吧。”
随后仔细地检查了全身,确定没有异常后,她又快乐了起来。
在当时情形下,被迫说出系统的存在立死100% ,或者殊死一搏赚得50%的活命机会,傻子也知道怎么选。
果然,她还是赌赢了,姜曦并没有见死不救。
其实,她下手的时候刻意收着力道的。
前辈赠的木簪虽看起来粗糙,但是十分锋利。 这样一来,她既能精准地将蛊虫戳死,又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大的伤害。
再加上以孤月夜那活死人医白骨的灵药医治,所以她受伤不是很重。
至于睡这么久,单纯是因为之前长途跋涉回来后也没休息累着了......在补充睡眠。
不过......这是哪里啊?
寒梦面上的窃喜稍冲淡了些,转而打量起这陌生的房间。
这也不是云栖阁的布置啊。
完了,她不会被睚眦必报的姜曦给扫地出门了吧......
“吱呀——”
寒梦正胡思乱想间,被开门声音打断。
“醒了?”
轻微而干涩的门轴摩擦声响起,门后一名端着药的青衣人走了进来。
寒梦下榻走向他,疑惑地开口:“这是哪里?”
这位陌生人把药塞到寒梦手里后,说道:“孤月夜”,然后又自言自语:“莫非这药的副作用会影响头脑?”
寒梦:“......”
废话,就你这青色弟子服我当然知道这还是在孤月夜了。
寒梦又再次问道:“孤月夜哪里?”
弟子如实回道:“浮空岛”
寒梦面露诧异:“孤月夜还有这种地方?”
不知怎的,她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预感。
就见那弟子并不答话,转过身,边朝门口走去边自顾自说道:“遵掌门之令,将你关在此地,望你清心断念,早日迷途知返。”
寒梦:“???”
清什么心?
又断什么念?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走歪了?
有没有搞错啊,一觉醒来怎么又被莫名其妙地关禁闭了。
眼见那弟子越走越远,寒梦赶紧追上去拦住他,“姜曦呢?我要见他!”
弟子眉头一皱,低声阻止道:“住口.....怎可首呼掌门名讳。” 然后轻拢双袖开口:“掌门闭关了”
寒梦:“啊?为何闭关?”
“掌门本就煞气入体,身体抱恙,又......”弟子有些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道:“又气急攻心,更兼雪上加霜。唯有闭关,方为上策。”
咦,脾气大坏不是姜夜沉日常吗,这次又是因为什么?竟然需要闭关了。
寒梦有些奇怪地摸了摸下巴,随后,她敏锐的感受到对面弟子那越发不善地目光,才后知后觉地指了指自己:“不会是......?”
弟子用眼神肯定了她的猜测。
寒梦:“......”
不就偷看了本禁术,又顺带着解决了姜曦的爱蛊吗......这人气性可真大。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原来姜曦是误认为她偷看禁术是心术不正。
这倒是也情有可原,毕竟她说的预言之类的无稽之谈的言论可诓不了这位姜大掌门。
没想到,姜曦在以为她有反派的潜质下,竟还愿意救她一命,感天动地的师徒情。
想到这,寒梦有些心虚地问,“那.....师尊有没有说,何时才能解禁?”
“这...掌门并未言明......只说待你道心澄澈之时,此岛自会放你离开。”
寒梦懵懂的抬头:“啥?”
这条件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吗?
干脆别叫浮空岛了,叫薛定谔的岛更为贴切!
坏了,姜曦的真正目的不会是想把她囚禁在这个岛上让她这辈子都也无法离开吧...
恶毒,
好恶毒。
趁着寒梦出神时,弟子己快速走进一处泛着光芒的传送阵里,遥遥地冲她喊道:“浮空岛只能通过此阵离开,除此之外,与世隔绝。但岛上有灵果与灵露,既能饱腹又能滋养身体,你大可放心。”
“我靠!!你等等!!怎样才能道心澄澈,你倒是给我解释清楚再走啊!!喂!!” 寒梦飞身而起,隔着大阵用力地拍打着那看似透明却又坚不可摧的屏障。
青衣弟子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这...我也并不清楚,我只是如实转达掌门之言。你...自求多福吧。”
话音未落,人己消失不见,传送阵的光芒散去,脚下是冰冷的岩石。
留下原地一脸生无可恋的寒梦。
她举目西望,唯有茫茫云海,翻滚涌动,无边无际,将岛屿严丝合缝地包裹其中,仿佛天地间只剩这一隅孤礁。
浮空岛,岛如其名,是霖铃屿边缘是一个悬浮的小型岛屿。
岛上不仅被霖铃屿的护山大阵所覆盖,且仅能通过传送阵像方才那样离开。
除此之外,切断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
没有飞鸟的痕迹,没有同门的气息,连时间似乎都在这片纯白中凝固了。
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姜曦,你要不还是别救我了吧......
“咕——” 她的肚子适时出声打破了这无边无际的死寂。
寒梦叹了口气,面带菜色地朝不远处的果树下走去。
在这个岛上就算饿死了也没人知道,她可得把自己供起来好好地照顾才行。
没人照顾的孩子,就得努力的奔跑。
啊,多么痛的领悟。
当寒梦倚在树下吃完第五枚灵果后,她终于起身缓缓站了起来。
“啪…啪…啪…”
她垂下眼,仔细地拍打着身上衣料的灰尘。
将被放逐在这孤绝的浮空岛的迷茫, 对未知未来的深深不安,一下,又一下地掸去。
拍打完衣服,她又伸出手指,笨拙地理了理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将它们别到耳后。
做完这一切,她目光不再茫然地垂落地面,挺首了背脊,迈着脚步朝岛中灵气最盛的地方走去
车到山前必有路,
况且,她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