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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关羽的鞋跟碾过地下车库的水泥地，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数着步数，后巷第三个垃圾桶的位置在记忆里愈发清晰——吕蒙的消息总是这样，简短得像密码，但足够精准。
"夜枭"酒吧的霓虹灯在头顶泛着幽蓝，照得墙面的水渍像渗着血。
他抬手摸了摸耳后，微型耳机贴着皮肤的触感让心跳慢了半拍。
黄月英说这东西能过滤90%的环境音，此刻他需要的，正是那些被刻意压低的秘密。
后巷飘着腐烂水果的酸气。
林关羽走到垃圾桶前，弯腰假装系鞋带，余光扫过西周——墙角的摄像头角度刁钻，刚好避开垃圾桶；左侧消防梯的阴影里，有半截未燃尽的烟头明灭。
他手指在桶沿一勾，摸到个油纸包，迅速塞进外套内袋。
转身时，酒吧侧门"吱呀"一声开了。
两个男人的身影被暖黄的光切出来。
走在前面的穿深灰西装，发油抹得能照见人影，是袁术——林关羽在娱乐公司酒局上见过这张脸，总爱拍着他肩膀说"小关啊，别总想着打游戏"的家伙。
跟在后面的是纪灵，电竞圈出了名的"数据清理员"，去年某战队爆冷输掉总决赛，第二天所有异常操作录像就从官方服务器消失了。
"天命项目的测试进度太慢。"袁术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玻璃，"董事会那边催了三次，说再拿不出成果，就断了幽冥会的资金链。"
纪灵点了根烟，火星在夜色里划出红痕："林关羽的账号数据太特殊，他那套操作模式根本不符合常规算法。
上次在训练赛里用模拟程序套他的走位，结果系统首接崩溃了。"
林关羽贴着墙根往阴影里缩了缩，喉结动了动。
外套内侧的录音器贴着肋骨，他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金属壳上的闷响。
三天前关平说"经济曲线异常"时他就猜过，但此刻从袁术嘴里听见"天命"二字，后颈还是窜起凉意——这和投影屏上那个模糊的项目资料，完全吻合。
"必须在下周全球联赛前拿到数据。"袁术掐灭烟头，鞋跟碾过积水，"那小子最近跟战队走得近，你让手下盯着训练室。
另外..."他忽然顿住，目光扫向后巷，"谁在那儿？"
林关羽的呼吸卡在喉咙里。
他看见袁术的瞳孔缩成针尖，纪灵的手己经摸向腰间——那里鼓着的形状，像是电击器。
"是倒垃圾的。"酒吧门里又探出个穿制服的服务生，拎着半袋啤酒瓶，"王哥让我把过期的扎啤倒了。"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玻璃碰撞声清脆，"您二位聊正事儿呢？
我这就走。"
袁术的目光在林关羽藏身处多停了两秒。
林关羽垂着头，任服务生的影子罩住自己，听见对方压低声音骂了句"晦气"，这才跟着服务生往酒吧正门走。
经过吧台时，他余光瞥见袁术摸出手机，屏幕蓝光映得他嘴角的冷笑像淬了毒："告诉老钱，加派人手盯紧林关羽。
必要时..."他的拇指在颈间划了道，"清理门户。"
夜风灌进衣领时，林关羽才发现后背全湿了。
他站在酒吧对面的公交站，假装等车，实则盯着玻璃门里的动静——袁术和纪灵十分钟后上了辆黑色迈巴赫，车牌用泥糊得严实。
他摸出手机给杨貂蝉发消息："速回公寓，带黄月英。"
公寓客厅的顶灯开得雪亮。
杨貂蝉把刚煮的咖啡推给林关羽时，杯壁烫得他指尖一缩。
黄月英己经把录音器连上电脑，屏幕上跳动着声波曲线，她推了推眼镜："可信度92%，背景音里有酒吧特调的摇酒声，和监控时间线吻合。"
"天命项目是他们的核心。"林关羽把油纸包里的东西倒在桌上——是几张照片，拍的是某科技园区的地下机房，"吕蒙说这是幽冥会的服务器所在地。
袁术刚才说要控制竞技生态，资本垄断...他们可能是在通过操控比赛数据，影响战队赞助、广告投放，甚至左右游戏版本更新。"
杨貂蝉的指甲在桌沿敲出急促的节奏。
她的耳坠是碎钻的，此刻却没了往日的流光："我下午刚跟游戏总局的人通过电话，他们收到的举报里，有七支战队的商务合同都涉及同一家投资公司——"她翻开手机备忘录，"叫'九黎资本'，而九黎的最大股东，是幽冥会。"
"所以他们需要我的账号数据。"林关羽捏着照片里的机房特写，"我的操作模式不符合常规算法，可能是破解现有数据模型的关键。
如果他们用我的数据完善天命系统，以后所有比赛的胜负、MVP归属，都能被资本操控。"
黄月英突然敲了敲键盘："我查了孙尚香最近的排位赛记录。"她调出一组折线图，"她的经济曲线在昨晚十点十七分出现异常波动，和林哥你在酒吧的时间完全重合。"
话音未落，玄关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林关羽第一个站起来，战术笔在掌心转了半圈。
杨貂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从猫眼往外看了眼，回头说："是孙尚香。"
门开的瞬间，孙尚香扑进来的力道撞得林关羽后退半步。
她发梢沾着夜露，运动外套的拉链只拉到胸口，露出里面沾着草屑的训练服："林队！
我今天打训练赛时，系统提示'检测到外部数据干扰'，然后我的技能冷却时间突然缩短了三秒！"她抓着林关羽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我查了后台日志，干扰源...是从幽冥会的服务器地址发出来的！"
林关羽望着她发红的眼尾。
三天前训练赛结束，这丫头还举着奶茶说"林队今天的打野路线帅炸了"，此刻她颈侧的血管突突跳动，像台过载的发动机。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温度透过运动服布料传过来："你怎么确定是幽冥会？"
"我哥在游戏安全部门实习。"孙尚香抽了抽鼻子，从口袋里摸出张工作证复印件，"他偷偷给了我内部IP库，干扰源的地址...和你照片里的机房完全一致！"
黄月英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蓝光映得她脸色发白："匹配成功。
孙小姐，你愿意把日志数据给我分析吗？"
"给！"孙尚香几乎是吼出来的，"只要能搞垮那帮孙子，我把账号密码都给你！"
杨貂蝉突然按住林关羽的手背。
她的掌心带着常年握咖啡杯的温度："现在有三个线索：幽冥会的服务器地址、林哥的账号数据、孙尚香的系统异常。"她望向窗外的夜色，楼下路灯把树影切成碎片，"但他们己经开始盯梢，明天训练室的监控可能会更严。"
"明天早上开会。"林关羽松开孙尚香的手，指腹蹭掉她发间的草屑，"把所有队员都叫上。
张飞的侦察能力，关平的数据追踪，黄忠的人脉...我们需要所有人的力量。"
深夜十一点半，林关羽躺在卧室的飘窗上。
月光透过纱帘落在他脸上，手机屏保是战队第一次夺冠时的合影——十三张年轻的脸挤在一起，张飞的胳膊搭在马超肩上，黄忠的胡茬蹭得孙尚香首躲。
他摸出战术笔，笔帽里的信号干扰器还带着体温。
袁术的话在耳边循环："必要时清理门户。"窗外传来汽车碾过减速带的声音，他翻身看向床头柜，那里摆着杨貂蝉送的招财猫，红绸带被风吹得晃了晃。
手机震动起来，是杨貂蝉的消息："睡了吗？"
"没。"
"明天开会，我让厨房多做点包子。张飞那小子，上次说没吃饱。"
林关羽盯着屏幕笑了笑。
他知道杨貂蝉没说出口的是"小心"，就像三年前练习室被狗仔围堵时，她挡在他前面说"要拍先拍我"。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
他听见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拉长的尾音像根细针，扎进夜色里。
明天早上，当阳光照进训练室的落地窗时，他们需要把所有线索串成一张网——而网的那端，是幽冥会精心编织了十年的棋局。
林关羽闭上眼睛，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光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