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镜碎片的灼烧感越来越强,云初抱着朝阳跌跌撞撞往地牢出口跑。阿淮突然拽住她胳膊,匕首寒光一闪,削断了她脖颈上的青铜怀表链条。"这表不对劲!"他将怀表狠狠砸向石壁,表盘裂开的瞬间,一缕青烟顺着裂缝飘向墙角的药桶。
"不好!是机关!"阿淮话音未落,地牢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原本紧锁的大门轰然倒塌,碎石飞溅中,陆昭明带着刑部黑甲卫举弩冲了进来,箭头泛着诡异的蓝光——竟是淬了麻痹毒的玄铁弩。
"陈七!你逃不掉了!"陆昭明抬手示意,弩箭破空声瞬间灌满整个地牢。陈七猛地旋身躲开,肩膀却还是被射中一箭,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面具下的疤痕随着喘息剧烈抽搐:"你...你怎么会知道..."
"调虎离山?"陆昭明冷笑一声,摘下腰间令牌甩在地上。那是半块刻着"玄"字的青铜牌,和陈七怀中的残片严丝合缝,"三年前你故意在乳母案现场留下玄镜司印记,不就是想栽赃嫁祸?"他抬手又是一箭,首接射穿陈七的膝盖,"可惜你漏算了一件事——真正的玄镜司令牌,内侧刻着防伪暗纹。"
陈七重重跪倒在地,鲜血顺着锁链滴答落在药桶上。他突然仰头狂笑,笑声里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晚了!一切都晚了!"火折子从他指缝间滑落的瞬间,云初感觉怀里的玄镜碎片突然发烫。
"小心!"阿淮猛地扑过来,将两人扑倒在地。陆昭明则如离弦之箭冲向药桶,黑甲在火光中泛着冷芒。千钧一发之际,他扯下披风裹住火折子,却没注意到药桶缝隙里己经渗出暗紫色的液体——那根本不是普通火油,而是遇热即燃的化骨水!
"轰隆!"
爆炸声震得地牢顶部簌簌掉土,化骨水接触火焰的刹那,整个空间化作一片火海。云初被气浪掀飞,撞在石柱上咳出血来。朦胧中,她看见陈七拖着伤腿爬向墙角的星图,烧焦的手指在"钟鼓楼"的标记上重重按下。远处传来沉闷的钟鸣,亥时三刻的梆子声穿透雨幕,怀表残骸的指针突然逆向飞转。
"阵法启动了!"阿淮的喊声混着爆炸声传来,他身上的衣料己经开始冒烟,"必须找到完整的玄镜!"他突然抓住云初的手腕,将半块碎片按在她掌心,"还记得你父亲书房的暗格吗?那里或许..."
话音未落,陆昭明拎着染血的披风冲过来,身后是蜂拥而入的黑甲卫。他看了眼燃烧的星图,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陈七在京城布了九连环阵!必须在子时前找到阵眼!"他的目光扫过云初掌心的碎片,突然伸手按住她肩膀,"郡主,玄镜司当年留下的手札...是不是藏在你..."
剧烈的震动打断了他的话,地牢顶部裂开巨大的缝隙。陈七的笑声从火海深处传来:"找吧!慢慢找!等钟声再响,整个京城都会..."话音戛然而止,只留下一串诡异的回响。云初握紧发烫的碎片,看着陆昭明和阿淮同时指向北方——那里,钟鼓楼的方向正腾起刺目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