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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嘉的手机在凌晨突然响了。
她迷迷糊糊摸到床头的手机，屏幕亮得刺眼，娱乐新闻推送的弹窗像把锋利的刀："豪门保姆深夜醉倒被带走？
背后真相令人震惊！"配图里，周连琛黑色西装裹着她软趴趴的身子，她的发梢沾着夜店霓虹灯的光斑，他的下颌线绷成冷硬的弧度——正是三天前小林约她去庆生那晚。
指尖刚触到屏幕，更多消息涌进来。
大学同学群99+未读，朋友圈被截图刷屏，甚至有陌生号码发来辱骂短信："穷鬼也配勾搭上周少？""看她平时装得纯，原来早爬上床了"。
简嘉的指甲掐进掌心。
那晚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小林说"毕业两年没聚"，在她的柠檬茶里偷偷加了威士忌；她头晕得厉害时，小林借口上厕所溜走；再后来是周连琛的雪松味裹住她，他的声音像浸了冰的温泉："嘉嘉别怕，我来接你回家"。
手机又震了震，是周连琛的消息："别怕，我在处理。"
她盯着那行字，喉咙发紧。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像极了十二岁那年父亲在ICU门口说"手术费还差三十万"时的天色。
那时她咬着牙去面试保姆，现在她咬着牙点开评论区——最顶上的热评是："周氏基金会执行理事？
怕不是用身体换的位置吧"。
"叮"的一声，门被推开。
周连琛穿着深灰睡袍站在门口，发梢还滴着水，显然刚从浴室冲出来。
他的目光扫过她发白的指尖，眉心立刻拧成结，几步跨过来把她捞进怀里："徐助理己经在调监控了，小林的定位......"
"连琛。"简嘉突然推开他。
他的动作顿住，喉结滚动两下："怎么了？"
"你该离我远点。"她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床头柜，"他们说我是野心家，说我......"她吸了吸鼻子，"说我配不上你。"
周连琛的瞳孔缩了缩。
他伸手想碰她的脸，又在半空停住，指节微微发颤："嘉嘉，你信他们吗？"
简嘉望着他眼底的暗色。
那是十二岁目睹母亲坠楼时的暗，是三年前她刚搬来周宅时，他蹲在她房门口听她打呼噜的暗，是昨晚在花园里说"你是我的光"时，终于褪成星子的暗。
现在那暗又涌上来，像暴雨前的海。
"我信你。"她轻声说，"但我信不过他们的嘴。"
周连琛突然转身。
他的睡袍下摆扫过她的脚背，带起一阵风。
门被重重带上的声响里，简嘉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像那年父亲的呼吸机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像她在周宅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摔碎的那只母亲留下的青瓷茶杯。
凌晨五点，徐助理的电话打进来时，简嘉正对着镜子擦红肿的眼睛。
"简小姐，这是昨晚的监控。"他的声音冷静得像台精密仪器，"小林在您的饮品里添加了过量酒精，之后她在后台收了笔转账，对方账户关联沈婉儿。"
简嘉攥紧手机："沈婉儿？"
"周太太生前的旧识，曾追求过周先生，被拒后移民加拿大，半年前回国。"徐助理顿了顿，"她今天会在《星娱周刊》发第二篇报道，标题是《出身贫寒的野心家》。"
简嘉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
周宅的园丁己经开始修剪玫瑰，露珠从花瓣上滚落，像极了她刚才掉在枕头上的眼泪。
她摸出周连琛送她的工牌——那是他藏了三个月后，红着耳尖还给她的，背面用钢笔写着"简嘉专属"。
"徐助理。"她深吸一口气，"把监控发给我。"
上午十点，周氏集团顶楼。
周连琛捏碎第三支钢笔时，办公室门被推开。
简嘉穿着他送的藕色针织衫，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发梢还沾着晨露。
她把电脑推到他面前："看看这个。"
监控里，小林笑着把酒杯推给简嘉，指尖快速抖了抖——是往杯底倒液体的动作；二十分钟后，小林接了个电话，躲在走廊角落数现金；画面切到夜店后门，沈婉儿戴着墨镜，把信封塞进小林手里。
周连琛的指节抵着桌面，指背青筋暴起："沈婉儿的动机？"
"她邮箱里有封十年前的邮件。"简嘉点开另一个文件，"她向周太太自荐当家庭教师，被拒了。
邮件最后一句是'我会让你儿子后悔的'。"
周连琛突然站起来，把她整个人圈在办公桌和自己之间。
他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垂："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查？"
"因为我想和你并肩。"简嘉仰头看他，"像你当初替我挡下所有恶意那样。"
他的吻落下来，带着久旱逢雨的急切。
首到徐助理敲门进来："周总，《星娱周刊》的官微己经发了新稿。"
周连琛拿过手机。
头条标题刺得他眼睛发疼："伪善者的面具：从保姆到理事的上位路"。
他点开评论区，有条高亮回复："周少要是瞎了我可以捐眼角膜"。
"徐助理。"他松开简嘉，指尖快速敲着桌面，"封了《星娱周刊》所有账号，联系律师函。
然后......"他转头看向简嘉，眼里有火焰在烧，"给我准备微博账号。"
下午两点，"周连琛未婚妻"空降热搜第一。
他的微博只有一条内容："监控己发律师函，恶意造谣者必追责。
再说一次，她是我未婚妻，是我十二岁起就梦见的光。
@简嘉"配图是十年前的素描——穿白裙的少女牵着男孩的手，背景是坠楼前的紫藤花架。
简嘉盯着那张画，眼泪砸在手机屏上。
她想起他说"梦里有个女孩牵着我的手"，想起他在花园里说"是你让我先看见了光"，想起今早他捏碎钢笔时，指缝里漏出的那句"谁敢动她，我让周氏陪葬"。
沈婉儿的电话在傍晚打进来时，她正在整理周连琛的书房。
"你赢了。"那端的声音带着不甘的哽咽，"但你知道吗？
当年周太太坠楼时，连琛哭着喊'妈妈别走'，而你......"
"够了。"简嘉挂断电话，把手机塞进抽屉最底层。
她转身时，一本旧相册从书架上掉下来，泛黄的画纸飘出来——正是微博里那张素描，背面用孩子气的字体写着："等我找到你，就永远不放手"。
窗外的夕阳把光洒在画纸上。
简嘉摸着那行字，听见楼梯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周连琛的影子笼罩住她，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在看什么？"
"看一个男孩的承诺。"她转身环住他的腰，"现在，该换我来兑现了。"
周连琛收紧手臂。
楼下传来徐助理的汇报声："沈婉儿的杂志被查封，小林公开道歉了。"他低头吻她的额头，像每次哄她吃感冒药时那样："以后，所有风雨我来挡。"
暮色渐浓时，简嘉的手机弹出新消息。
是大学同学群里，小林发了段视频："对不起简嘉，是我被沈婉儿收买......"后面的话被淹没在群里的"哇周少好帅""原来真的有命中注定"的刷屏里。
她关掉手机，抬头望进周连琛的眼睛。
那里不再有阴云，只有她的倒影，和漫天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