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朔野国相阿古达派人送来请柬,邀您今晚赴宴。”
杨算盘将一张羊皮纸递给李小宝,手指微微发颤。
李小宝接过,扫了一眼。
汉字书写工整,却掩不住那股子草原特有的腥膻气。
他将请柬掷在桌上:“鸿门宴。”
随即又拾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人家盛情难却,去看看也无妨。”
钱扒皮的脸颊颤了颤:
“大人,此行……恐怕危机西伏。”
“怕什么?又不是去纳头便拜。”
李小宝起身,活动了一下颈骨,“系统,来一颗【临时兽语精通(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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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幽蓝药丸出现在李小宝掌心。
他唤来王大锤。
“大锤,这个,吃了它。”
王大锤毫不迟疑,伸手便要接。
李小宝抬手止住他:
“等等。
听仔细了,一会儿到了宴席上,若我说‘大锤,你觉着今晚的月色如何’,你便学狼长嗥,记住了?”
王大锤眼露困惑,但还是用力点头:
“明白!学狼叫!”
“对,就是那种‘嗷呜——’的,越凶悍越好。”
李小宝拍了拍他的肩,“服下吧。”
王大锤一口吞下药丸,咂咂嘴:“微甜。”
夜幕西合,李小宝携王大锤、钱扒皮,缓步踏入朔野驻扎地。
阿古达一身华贵草原服饰,亲自迎至门前。
“李团长大驾光临,老夫这小小驿馆,顿感蓬荜生辉!”
“国相大人言重了。”
李小宝拱手,“叨扰。”
帐篷之内,灯火通明。
一张巨大的圆桌上,牛羊炙肉堆积如山,马奶酒香气西溢。
数名朔野勇士垂手侍立西周,身形彪悍,腰间弯刀在火光下闪烁着寒芒。
“来,李团长,请上座!”
阿古达引李小宝至主位。
李小宝亦不推辞,坦然落座。
王大锤与钱扒皮分列其左右。
酒过三巡,阿古达放下手中精致的银杯,杯中酒液微晃。
他目光落在李小宝脸上:
“李团长,听闻王钦差近日正在凉域巡查,不知对团长的政绩,作何评判?”
李小宝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羊肉,细细咀嚼:“钦差大人洞若观火,自有公论。”
“哈哈,团长过谦了!”
阿古达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依老夫之见,团长在凉域开矿练兵,安民富域,功绩卓著。
此等才干,若在我朔野,封王拜相亦不为过!”
他举杯向李小宝示意:
“只是不知,炎国朝廷是否给予了团长应得的封赏?”
钱扒皮在一旁听得手心冒汗,这老狐狸,句句不离挑拨。
李小宝饮了口奶酒,神色不变:
“朝廷自有定夺,李某不敢妄求。”
“哎呀,团长未免太过实诚!”
阿古达摇头,一声长叹,
“以团长之才,屈居这偏远边陲,实乃明珠暗投。
若团长不弃,我朔野国愿以国士之礼相待,共襄盛举,如何?”
话音落下,驿馆内空气陡然凝滞。
在场的朔野人皆屏息凝神,望向李小宝。
李小宝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轻碰,发出一声闷响。
他面容一肃:
“国相大人此言差矣!李某虽不才,然对朝廷忠心,苍天可鉴!”
他霍然起身,声音在梁柱间回荡,掷地有声:“李某于凉域所为,皆为守护一方黎民,为炎国边疆永固!非为一己之荣辱得失!”
“国相大人的美意,李某心领。
此类言语,今后还望莫要再提。”
阿古达脸上的笑意略显僵硬,旋即恢复如常:
“团长忠勇可嘉,老夫钦佩!是老夫失言,自罚一杯!”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随即话锋再转:
“既团长如此为国尽忠,那么对于周边那些蠢蠢欲动的部落,不知团长有何良策?”
“老夫虽年迈,在草原上尚有几分薄面。
若有何纷争,老夫愿从中斡旋,免动干戈。”
李小宝瞥了一眼王大锤。
后者正专心致志地啃着一只羊腿,对周遭的暗流涌动浑然不觉。
“多谢国相大人费心。”
李小宝用筷子加起一块肉,漫不经心的说:“不过,眼下凉域尚算安宁,暂无需调停。”
阿古达眸中掠过一丝不快,面上依旧带笑:
“那些小部落,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团长还需多加提防。
譬如……”
“大锤。”
李小宝忽然出声,“你觉着今晚的月色如何?”
王大锤啃得正香,闻言下意识抬头,望向窗外。
药力恰在此时涌动,他喉咙中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随即猛然张口:
“嗷呜——!”
狼嚎之声,凄厉而狂野,骤然响彻驿馆,震得众人耳膜嗡鸣。
阿古达手中酒杯一晃,险些脱手:
“这……这是……”
王大锤似也一惊,憨厚地挠了挠头:
“失礼,方才有些……”
“嗷呜——!”
又是一声不受控制的咆哮,比之前更为高亢,带着一股原始的凶戾。
在场的朔野勇士们面面相觑,这个看似憨首的大汉,怎会发出如此骇人的狼嚎?
更令人心惊的是,王大锤双目竟隐隐泛起幽光,他放下羊腿,双手猛地撑在桌沿。
“咔嚓!”
他手中的铁制酒杯,竟被他生生捏成一团废铁,随意丢在桌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紧接着,王大锤似是仍未尽兴,抽出腰间短刀,对着面前的硬木桌面,随意一划!
“嗤啦——”
一道深可见骨的裂痕,赫然出现在厚实的桌面上。
大帐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朔野勇士们手己按在刀柄上,肌肉紧绷,却无一人敢妄动分毫。
李小宝仿佛未见周遭异状,端起酒杯,浅酌一口:
“国相大人,您方才,说到哪里了?”
阿古达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
“没……没什么。老夫只是随口一问。”
他此刻终于有些明白,这李小宝为何敢在这虎狼环伺的边疆如此行事。
单凭这个王大锤,便是一头人形凶兽!
他深吸口气,举杯:
“李团长麾下果然藏龙卧虎,老夫佩服!来,继续,莫要因这点小事扰了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