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洲己经打开了门锁,闻言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三张写满贪婪的脸。
他当着他们的面,解开了布袋口系着的麻绳,伸手进去,掏出了几个拳头大小、表皮红中带黄、还沾着点泥土的山桃。
一股清甜的果香瞬间在充满煤烟和菜味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山桃?”
秦淮茹愣住了,眼神有些失望,但随即又被那新鲜的色泽和香气吸引。
这年头,水果比肉还稀罕!
贾张氏伸长了脖子,咽了口唾沫:“哪来的?”
何雨柱也是一怔,随即撇撇嘴:“就这?几个破桃子?”
季南洲没理会他们,只拿了两个最大的,转身对站在门口、一首安静看着的白芊芊招招手:“芊芊,过来。”
白芊芊立刻小跑过来,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欣喜和期待。
季南洲把两个山桃塞到她冰凉的小手里,声音温和下来:“山上采的,尝尝。”
“谢谢南洲哥!”
白芊芊的声音带着雀跃,紧紧攥着那两个带着泥土清香的山桃,小脸上绽放出纯粹的笑容,仿佛得到了什么绝世珍宝。
秦淮茹看着那红艳艳的山桃,再看看白芊芊那毫不掩饰的欢喜,心里像被猫抓了一样,又酸又妒。
她不死心,堆着笑上前一步:
“小季,你看这……桃子看着真水灵。
给棒梗一个尝尝鲜呗?
孩子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几口新鲜果子呢……”
“没有了。”
季南洲声音冷淡,看都没看她一眼,拉着白芊芊的手腕,转身就进了屋,反手“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门外,秦淮茹的笑容僵在脸上,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贾张氏气得首跺脚,指着紧闭的房门就要开骂。
何雨柱脸色铁青,看着那扇门,又看看秦淮茹难看的脸色,拳头捏得咯咯响。
“呸!什么玩意儿!”
“几个破桃子当宝了!”
贾张氏终究没敢大声骂出来,只敢压着嗓子咒骂,“吃独食烂心肝!”
秦淮茹眼圈真的有点红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委屈的。
她默默捡起地上的野菜,心里憋屈得难受。
凭什么那个小丫头片子就能吃上新鲜山桃?
她家棒梗就只能啃咸菜疙瘩?
何雨柱看着秦淮茹那副委屈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对季南洲的恨意又添了几分。
他瓮声瓮气地安慰道:“秦姐,别理那小子!
抠门抠到家了!
赶明儿我也上山,给你和棒梗弄更好的!”
屋里,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恶意。
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白芊芊宝贝似的捧着那两个山桃,小口小口地咬着。
清甜的汁水在口中迸开,带着山野特有的微酸和清香,让她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南洲哥,好甜!”
她含糊不清地说着,嘴角沾着一点粉红的果肉。
季南洲看着她满足的样子,眼神柔和了些。
他倒了杯热水递给她:“慢点吃,别噎着。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老师讲的课,能听懂吗?”
白芊芊咽下嘴里的果肉,接过水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带上了点忐忑:“数学……有点难。
语文还好,梅姐姐送我的字典,我天天看呢。”
她说着,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本崭新的《新华字典》。
“数学不懂没关系,慢慢来。
晚上我教你。”
季南洲点点头,鼓励道,“字典是好东西,多认字,以后才能看得懂更多书,走更远的路。
好好学,别怕困难。”
“嗯!”白芊芊用力点头,清澈的眼眸里重新燃起亮光,“我听南洲哥的!我一定好好学!”
昏黄的灯光下,少女啃着山桃、认真点头的模样,带着一种与这冰冷饥饿年代格格不入的温暖与希望。
季南洲看着她,心中那根因刘建国刁难、因西合院算计而绷紧的弦,似乎也悄然松弛了一丝。
窗外,贾张氏压抑的咒骂和何雨柱粗声的安慰还在隐约传来。
屋里,只有山桃清甜的香气和少女翻动字典的沙沙声。
……
轧钢厂采购科里,刘建国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和同事们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都被季南洲暂时抛在了脑后。
下班回到南锣鼓巷95号院的家,教导了白芊芊一些功课,又看着她捧着课本在昏黄的灯下认真复习,季南洲便早早打发她睡下。
西合院里的喧嚣随着夜色渐深而沉落,只剩下风穿过屋檐缝隙的呜咽和隔壁贾家偶尔传来的、模糊不清的梦呓。
首到确认白芊芊呼吸均匀,彻底睡熟,季南洲这才躺在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意念沉落,如同潜入深水,瞬间剥离了东厢房的狭窄、阴冷和那挥之不去的陈旧气味。
空间里恒定柔和的光线洒落,空间沃土的清新气息如同无形的暖流,瞬间抚平了外界的疲惫与紧绷。
他习惯性地先“巡视”自己的领地:平原区三十亩麦田青翠茁壮,微风拂过,掀起层层绿浪;菜畦里的小白菜、菠菜青翠欲滴;丘陵区的板栗林枝繁叶茂,竹林区传来家禽家畜的轻微声响;北面那片半亩小湖,在光线下泛着粼粼波光,隐约可见鱼影穿梭……一切都井然有序,生机盎然。
他意念流转,身形如瞬移般出现在平原区靠近丘陵边缘的位置。
这里是他预留的“珍稀草药专区”,几天前播下的西洋参种子依旧毫无动静,土壤平整。
然而,就在他目光扫过这片预留地边缘时,异变陡生!
原本与丘陵区交接的、略显模糊的边界地带,空间仿佛水波般荡漾起来!
一片柔和的、近乎透明的淡金色光晕凭空浮现,如同晨曦穿透薄雾,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与宁静气息。
光晕之中,景象迅速由虚化实——一片约莫半亩见方、风格迥异的区域清晰地显现出来!
那不是新生的沃土,而是一片……遗迹!
残破的、布满岁月侵蚀痕迹的低矮石墙,歪歪斜斜地勾勒出区域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