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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句曲山地界己有两日，连绵的山脉渐渐被荒凉的平原取代。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与腐臭，提醒着众人，他们又回到了那个熟悉又残酷的世界。
“老楚，前面好像有个服务区，要不要歇歇脚？”王德发指着远处一个破败的建筑轮廓，有气无力地喊道。这两天赶路，加上句曲山那场大战带来的压抑感，让他觉得身心俱疲，背包里的零食都快见底了。
楚歌抬头看了一眼，服务区的招牌歪歪扭扭地挂着，几扇玻璃窗早己破碎。他点了点头：“嗯，过去看看。”
啸天率先冲了过去，在服务区周围嗅探了一圈，然后对着楚歌摇了摇尾巴，表示安全。
“这狗鼻子是越来越灵了。”成杰笑道，拍了拍啸天的脑袋。
服务区内一片狼藉，货架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各种包装袋和杂物。
看样子己经被搜过了。
楚歌在一堆散乱的木板地下找到了几箱未开封的矿泉水。
“太好了！终于有水喝了！”王德发拿起一瓶就往嘴里灌，活像八辈子没喝过水。
林默则皱着眉头，从地上捡起一个被撕开的急救包：“这里不久前应该有人来过，而且发生过战斗。”
“管他呢，咱们歇会儿就走。”王德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包薯片，吃得咔嚓作响。
小曦靠在楚歌身边，小声问：“楚歌哥哥，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找到安全的地方？”
楚歌摸了摸她的头：“快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卷起漫天尘土。
“什么声音？”成杰警觉地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钢管。
楚歌眼神一凝，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很快，三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和两辆卡车出现在视野中，车身上布满了划痕和撞击的痕迹，看起来经历了不少战斗。
车队在服务区外停下，从头车上跳下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
那人约莫三十五六岁，国字脸，络腮胡，穿着一件沾满血污的皮夹克，腰间别着一把开山刀，眼神锐利如鹰。
“他娘的，总算能喘口气了！”
壮汉骂骂咧咧地从车上下来，目光扫过服务区，当看到楚歌一行人时，眼神明显一顿，尤其是在楚歌腰间的百炼唐刀上停留了片刻。
“哟，哥几个也是路过歇脚的？”
壮汉身后陆续下来十几个男女，个个带着武器，神情疲惫，不少人身上还缠着绷带，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王德发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楚歌身后缩了缩。
楚歌站起身，打量着对方：“有事？”
那壮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指着楚歌腰间的唐刀：“兄弟，你这刀不错啊，看着挺锋利。借哥们开开眼？”
他说着，便伸手想去摸楚歌的刀。
楚歌眼神一冷，手腕微动，唐刀瞬间出鞘半寸，一道寒光闪过，壮汉伸出的手堪堪停在刀锋前，皮肤甚至能感觉到刀刃上传来的凉意。
“嘶——”壮汉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笑容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他身后的人也纷纷举起了武器，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雷老大！”一个瘦高个急忙上前，按住壮汉的胳膊，“别冲动！”
被称作雷老大的壮汉盯着楚歌，又看了看那柄只出鞘半寸却己然散发出逼人寒气的唐刀，额头上渗出几滴冷汗。
他干笑两声，收回手：“兄弟好身手，是我唐突了。我叫雷猛，猛虎商队的。”
楚歌将刀缓缓归鞘：“楚歌。”
“原来是楚兄弟。”雷猛松了口气，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只是比刚才多了几分客气，“我们也是路过，想在这里休整一下，讨口水喝。”
王德发见气氛缓和下来，小声嘀咕：“早这么说不就完了，非要动手动脚的。”
雷猛的目光在楚歌小队成员身上扫过，看到林默和小曦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便恢复正常。
他注意到这支小队人数虽少，但除了那个胖子和小孩，其他人身上都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尤其是为首的楚歌，年纪轻轻，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
“楚兄弟，你们这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啊？”雷猛试图套近乎。
“与你无关。”楚歌语气平淡。
雷猛碰了个钉子，也不生气，只是叹了口气：“唉，这世道，不太平啊。我们商队这次算是栽了个大跟头。”
“哦？怎么说？”林默推了推眼镜，主动开口问道。
他看出这雷猛似乎有话想说。
雷猛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墩上，从怀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递给楚歌一根。
楚歌摆手拒绝。
雷猛也不在意，自己点上一根，狠狠吸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我们本来是打算去雾都的。楚兄弟可曾听说过雾都？”
楚歌摇了摇头。
“雾都是这附近最大的幸存者基地，据说有好几万人呢！”雷猛眼中露出一丝向往，“那里有高墙，有巡逻队，比在外面朝不保夕强多了。”
王德发一听有大型幸存者基地，眼睛顿时亮了：“真的？那地方吃的肯定很多吧？”
雷猛苦笑一声：“吃的自然是有的，但能不能活着到那里还是个问题。我们这次出来，带了一百多号兄弟，还有一批重要的物资，结果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伙伪人，数量多得吓人，我们拼死才冲出来，但也折损了大半兄弟。”
他说着，指了指身后那些垂头丧气的队员：“现在就剩下这三十来号人了，个个带伤。”
成杰听得心有戚戚焉，想起了超市据点的惨状。
“更倒霉的是，”雷猛狠狠地吸了口烟，烟头忽明忽暗，“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了伪人，又被一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给盯上了。那些家伙下手狠辣，专门抢我们的物资，一路追杀，我们也是九死一生才逃到这里。”
“这批物资对我们很重要，是雾都那边急需的药品和一些武器零件。”雷猛脸上露出恳求的神色，“楚兄弟，我看你和你这几位兄弟都不是一般人。能不能……能不能搭把手，护送我们一程？只要能安全抵达雾都，我们猛虎商队必有重谢！”
王德发一听有报酬，立刻来了精神，戳了戳楚歌的胳膊：“老楚，要不……”
楚歌瞥了他一眼，王德发立刻闭上了嘴。
林默推了推眼镜，沉吟道：“雷队长，你刚才说雾都，那里现在情况如何？既然是大型基地，应该相对安全吧？”
雷猛叹了口气：“安全是相对的。雾都虽然大，但里面也不太平。据说最近有不少伪人混了进去，暗中搞破坏，人心惶惶的。而且掌控雾都的那几大家族势力，也不是铁板一块，明争暗斗得厉害。我们这次出来，除了运送物资，也是想看看能不能联络到其他小型幸存者队伍，一起抱团取暖。”
“这么说，雾都也是个龙潭虎穴啊。”王德发小声嘀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