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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身着制式黑色作战服的亲卫在前方引路，脚步沉重，每一步发出闷响。
楚歌跟在后面，沉默地打量着西周。
这条通道与莫迪塔楼内光洁明亮的风格迥然不同。
墙壁由粗糙的暗色金属拼接而成，接缝处甚至能看到未处理平整的焊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淡淡的血腥气以及某种野兽皮毛特有的膻臊。
越往里走，那股血腥和膻臊味便越发浓郁。
亲卫在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前停下。
门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道道粗犷的抓痕，仿佛曾有巨兽在此挣扎咆哮。
“副城主在里面等您。”
亲卫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但那双眼睛，却比莫迪身边的军官更加冰冷、嗜血。
楚歌的视线从亲卫身上扫过，这些守卫，身上总有股若有若无的。
金属门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向两侧滑开。
一股更强烈的血腥气浪扑面而来，夹杂着野兽的咆哮声，仿佛踏入了一个原始的屠宰场。
门后的金属洞窟空间极大。
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狰狞的变异生物头颅标本，有些头颅的眼眶里还闪烁着幽幽的红光，那是未曾彻底消散的凶煞之气。
地面铺着粗糙的石板，上面凝固着暗褐色的污迹。
洞窟的最深处，光线晦暗，隐约能看到一个庞大的身影坐在一张由巨兽骸骨拼接而成的座椅上。
“人带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带着沉闷的回响，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那名亲卫躬身。
“是的，铁山大人。”
楚歌迈步走了进去。
随着他的靠近，座椅上那个庞大的身影缓缓站起，阴影被拉长，几乎笼罩了小半个洞窟。
那是一个身高至少两米五的巨汉，肌肉虬结得如同钢铁浇筑，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
他只在腰间围着一块兽皮，赤裸的上身散发着惊人的热量与暴虐的气息。
副城主，铁山。
“你就是楚歌？”铁山咧开嘴，露出一口野兽般锋利的牙齿，“城外把那头‘屠戮者’当猴耍的那个？”
楚歌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莫迪那老家伙，是越来越没用了。”铁山粗大的手指抠了抠兽皮，“瞻前顾后，畏首畏尾！遇到点像样的货色，就知道藏着掖着，生怕磕了碰了。废物！”
他往前踏了一步，整个洞窟都震颤了一下。=
“小子，我看了你的影像。”铁山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力，“你的刀很快，力量也不错。告诉我，你是怎么在那头‘屠戮者’身上刻花的？那种手法，很有意思。”
楚歌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想学？”楚歌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铁山耳中。
铁山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低沉的、如同闷雷般的笑声。
“哈哈哈哈！有意思！你这小子，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
笑声骤然停止。
铁山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残忍。“莫迪那老家伙把你当成宝，我可不惯着你。在我这里，只有强者才有说话的资格。”
他再次逼近一步，与楚歌的距离不足三米。
那股混合着汗臭和血腥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
“都说你很能打，越级杀怪跟玩儿似的。”铁山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指了指自己布满伤疤的胸膛，“来，朝这儿试试。让我看看，你那把刀，是不是真有传说中那么锋利。”
楚歌的身体没有动。
铁山府邸的守卫，那些伪装拙劣的“人类”，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比之前遇到过的都要浓烈百倍。
他不信铁山和莫迪对这些一无所知。
这里，更像一个伪人的巢穴。
“你的块头太大。”楚歌的视线在铁山身上游走，像是在评估一块粗劣的材料，“不够灵活，破绽太多。杀你，用不了三刀。”
洞窟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铁山那双浑浊的黄眼中，燃起了暴怒的火焰。
他身上强悍的气息，不受控制地爆发开来！
“轰——！”
一股无形的能量风暴以铁山为中心席卷而出，洞窟内的金属摆件、兽骨装饰，尽数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小子，你很狂！”铁山的咆哮声如同炸雷，“但狂，是要有资本的！”
他那比楚歌大腿还粗的手臂猛地抬起，骨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楚歌撕成碎片。
楚歌依旧站在原地，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只是他体内的血液，在铁山那狂暴气势的压迫下，开始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
“莫迪能给你的，我能给你更多。”铁山强压着出手的冲动，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喘息，“天启城，不止他一个说了算。只要你肯跟着我，这城里的资源，我分你一半！”
他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
“甚至，这副城主的位置，也可以是你的。怎么样，小子？弃暗投明，比跟着那个瞻前顾后的老家伙有前途多了。”
铁山在说出“弃暗投明”时，眼底深处那股对莫迪积压己久的怨毒和取而代之的野望。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大人！”一名铁山的心腹亲卫，连滚带爬地从洞窟外冲了进来，脸上带着惊惶之色。
他冲到铁山身边，不顾那狂暴的气息压迫，附在铁山耳边急速低语了几句。
铁山脸上的暴怒与贪婪瞬间凝固，随即，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那股几乎要失控的能量波动也强行收敛了回去，但眼中的凶光却更盛。
他缓缓放下抬起的手臂，死死盯着楚歌，那眼神像是要将楚歌生吞活剥。
“小子，算你运气好。”铁山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丝不甘。
“不过，我很快会让你明白，在这天启城，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血腥与期待。
“三天后，东城狩猎场，我的‘狩猎宴’，希望你能赏光，来开开眼界。”
随后使了个眼神，那名心腹亲卫走到楚歌面前，微微躬身。
“楚歌先生，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