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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回到那间临时休息套房，金属门在他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王胖子正将一颗紫红色的浆果丢进嘴里，汁液沾湿了他的手指。
他含糊地抬起头。
“老楚，那铁疙瘩找你啥事？没为难你吧？”
楚歌走到水盆边，拧开龙头，水流冲击着他的手背。
他没有立刻回答。
成杰停下了擦拭钢管的动作，身体微微前倾。
“老大？”
林默放下手中的便携数据终端，屏幕上流窜着复杂的代码。
楚歌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拿起毛巾擦拭。
“铁山副城主，对莫迪城主很不满。”
“而且，他的手下，全是伪人。所以我怀疑他的身份。”
他平静地陈述，将铁山言语间的怨怼与对自己赤裸裸的招揽意图，以及那场“狩猎宴”的邀约和盘托出，只是将铁山的傲慢与急切稍稍放大了几分。
王胖子刚拿起第二颗浆果的手停在半空。
“乖乖！招揽你？还要请你参加什么‘狩猎宴’？”
他手一抖，浆果掉在了地毯上。
“老楚，这天启城的水也太深了！一个莫迪就够呛，现在又冒出个铁山！这两个都不是善茬，咱们还是赶紧找机会溜吧，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溜？”成杰将钢管重重顿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老大，我们才刚来！而且，那铁山不是想拉拢你吗？这是机会啊！”
林默推了推眼镜。“
铁山表现出的急切，不合常理。如果他真有心拉拢，应当徐徐图之。如此仓促，更像是……”
他停顿了一下。
“诱饵，或者，他认为你是一把锋利的刀，用以增强他对抗莫迪的资本。”
“或者，他只是单纯地想弄死我，在他那场‘狩猎宴’上。”楚歌接过林默的话，语气平淡。
他走到窗边，看着下方钢铁结构交错的城市。
“溜，肯定是要溜的。”
王胖子眼睛一亮：“那我们什么时候……”
“但在溜之前，”楚歌转过身，“总得给这座‘热情好客’的城市，留下点深刻的纪念。铁山的‘狩猎宴’，听起来就很有意思。”
王胖子脸上的喜色僵住。
“老楚，你、你不会真想去吧？那不是送上门吗？”
成杰有些兴奋起来：“老大，你要干他？”
楚歌没有首接回答，只是看了王胖子一眼。
接下来的两天，天启城一号生活区多了一个沉默的观察者。
楚歌如幽魂般游荡，记录着巡逻队的换防间隙，记忆着防御设施的薄弱点。
林默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试图破解那些看似简单的生活区网络权限，他的眉头时常紧锁，偶尔才会舒展片刻。
期间，铁山派来一名亲卫，送来了几支封装精致的高能营养剂和一些保养武器的油膏。
那名亲卫转达了铁山的问候，以及对楚歌务必参加狩猎宴的诚挚期盼，言语间不经意地透露，宴会上会有惊喜等待着楚歌。
亲卫离开后，王胖子拿起一支营养剂，刚想打开。
“别动那个。”楚歌的声音传来。
小曦好奇地拿起桌上一块用油纸包着的、铁山亲卫额外留下的“高能肉干”，那肉干暗红色，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她的小鼻子皱了皱，有些不喜欢。
她将肉干递向蹲坐在一旁的啸天。
啸天伸出鼻子嗅了嗅，喉咙里发出警惕的低吼，头也往后甩了甩。
小曦疑惑地看着啸天，然后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那块肉干的表面，似乎想拂去什么。
啸天再次嗅了嗅被小曦摸过的地方，低吼声消失了，它犹豫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舔肉干，然后安静地趴了下去。
楚歌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走过去，拿起那块被小曦触碰过的肉干。
之前萦绕其上那一丝让他不适的能量波动，消失了。
“看来，我们的铁山副城主，己经有些等不及了。”楚歌将肉干丢回桌上。
赴宴的前一夜。
月光惨白，透过舷窗洒在楚歌身上。
他独自站在窗前，下方是天启城永不熄灭的灯火，冰冷而虚假。
院长的脸，在记忆中浮现，模糊而痛苦。
那双曾经充满温暖与鼓励的眼睛，最后定格的，是无尽的悲哀与不甘。
楚歌闭上眼，再睁开时，那一点残存的温度也己散尽。
他转身。
王胖子、成杰、林默己在房间内等候。
“胖子，”楚歌的声音不高，“宴会上，你看好小曦和啸天，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她们。这是最重要的。”
王胖子张了张嘴，最终用力点头：“老楚，你放心！”
“成杰，你的任务是制造混乱，越大越好，但不要恋战。”楚歌递给他一个小巧的金属管，“这是林默改装的强干扰器，关键时刻用。”
成杰接过金属管，紧紧攥在手里。
“是，老大！”
楚歌看向林默：“教授，城防系统的初步渗透，有结果了吗？”
林默点点头，调出腕式电脑上的一个简易结构图：“东城狩猎场附近的几个监控节点，我己经找到了临时控制的后门。但高级别区域，我无能为力。”
“足够了。”楚歌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宴会开始后一小时，如果我没有新的消息，你就激活所有你能控制的节点，制造一些‘小麻烦’，然后带他们从预定路线撤离。”
林默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你呢？”
楚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都清楚了？”
三人皆沉默点头。
“狩猎宴”当天。
东城狩猎场，与其说是一个场地，不如说是一片被高墙圈起来的废弃城区。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尘土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楚歌孤身一人，走近那扇由扭曲钢筋焊接而成的巨大闸门。
闸门缓缓拉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铁山巨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后站着数名气息凶悍的亲卫。
他穿着简陋的皮甲，的臂膀上肌肉坟起，布满狰狞的疤痕。
“楚歌兄弟！”铁山咧开大嘴，发出低沉的笑声，那笑声不似正常的豪爽，而是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与凶残。
他向前踏出一步，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向楚歌的肩膀。
“你能来，我很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