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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灵大典，终于进行到了最后一关——心性拷问！
高台上，只剩下方尘、王虎、杨修远等寥寥七人。台下，上百双眼睛，混杂着羡慕、嫉妒、紧张、期盼，死死地盯着他们。
李仙师目光平静地扫过七人，淡淡道：“修仙问道，天赋根骨元气固然重要，然心性意志若是不坚，道途亦难长久。此关，无关其他，只问本心，观尔等反应。放松心神，听我一言。”
说罢，李仙师的声音陡然一变，不再是之前的平淡，而是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如同洪钟大吕，首接在七人脑海中炸响！
“仙路坎坷，妖魔环伺，同门倾轧，资源匮乏！前有万丈深渊，后有家族期盼！进一步，九死一生；退一步，庸碌百年！尔等，可有大毅力，大智慧，于此绝境中，杀出一条生路否？！”
这声音，仿佛带着无形的威压，首刺灵魂深处！
王虎第一个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冷汗涔涔而下，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挣扎，显然是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杨修远也是身体一晃，牙关紧咬，苦苦支撑。
其余几人，亦是各有不堪。
方尘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巨力向他碾压而来，脑海中仿佛出现了无数恐怖的幻象：妖兽的利爪，同门的暗算，家人的绝望……
“不好！”方尘心中一紧。
他知道，这是李仙师在用某种手段考验他们的心神意志！
他现在的“精神：0.90015（充盈）”，虽然比之前强了不少，但面对一位真正的仙师（哪怕只是外门执事）刻意施展的手段，依旧感觉如同狂风中的小树苗，随时可能被连根拔起！
“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方尘想起了母亲的期盼，妹妹的眼神，还有自己那“残忍的誓言”！
“给我顶住！”他在心中疯狂咆哮。
他下意识地运转起《养性纳气残篇》里那些粗浅的凝神法门，同时，拼命地试图调动脑海中那神秘的系统，想要从中汲取一丝力量，或者让那“精神”属性再往上蹦跶一点点！
“精神！给老子涨！给老子顶住这压力！”
他几乎是本能地，将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了“精神”二字上，试图强行催动，或者说……命令系统做出反应！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他只觉得眉心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强行冲破出来！
紧接着，一股远超他平日“撸石头”或者冥想时的“清凉气流”，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乱窜！
系统界面上的“精神：0.90015（充盈）”，开始疯狂地闪烁，后面的数字像是抽风一样胡乱跳动，最后猛地一滞！
“噗！”
方尘只觉得喉咙一甜，一股腥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鼻腔中涌了出来！
他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
“嗯？”高台上的李仙师，眉头微微一皱，目光如电般射向方尘。
他清晰地感觉到，方尘身上刚才那一瞬间，爆发出了一股远超其自身境界应有的、但又极其不稳定的精神波动，紧接着便迅速萎靡下去。
“小子，你方才……可是强行催动了某种秘法，或是……偷食了什么临时激发潜能的禁药？”李仙师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吃药了？！”
此言一出，不仅是台上仅剩的几个少年，就连台下的村民们，也都哗然一片！
启灵大典，乃是仙家选徒的庄严仪式，若是有人胆敢用药物作弊，那可是对仙师和仙门的大不敬，后果不堪设想！
王虎更是幸灾乐祸地看向方尘，他自己刚刚差点没扛住那股威压，现在看到方尘“出事”，巴不得他立刻被取消资格。
方尘此刻头痛欲裂，鼻血长流，狼狈不堪。他听到李仙师的质问，心中更是咯噔一下，暗道：“要遭！”
他刚才情急之下，胡乱催动精神和系统，没想到竟然引发了这么大的动静，还流了鼻血，这下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能感觉到，李仙师那审视的目光，如同两柄利剑，几乎要将他刺穿。
“回……回禀仙师！”方尘强忍着脑中的眩晕和剧痛，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鼻血，颤声道，“弟子……弟子并未服用任何药物，也未曾修习过什么秘法！”
“哦？”李仙师面无表情，“那你方才那股异常的精神波动，以及这鼻血，又作何解释？”
方尘脑中飞速旋转。
承认自己有系统？那更是找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说是天生神力？骗鬼呢！他这具身体之前什么德行，村里人都清楚。
“弟子……弟子也不知为何。”方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脸上露出一副既茫然又后怕的表情，“方才仙师神威降临，弟子只觉心神激荡，体内气血翻涌，然后……然后便感觉眉心剧痛，之后便流了鼻血。许是……许是弟子体质特异，或是……之前偶得村长所赠《养性纳气残篇》，胡乱修炼，不小心伤了根本？”
他这话半真半假。精神波动是真的，鼻血是真的，《养性纳气残篇》也是真的。至于原因，就往“体质特异”和“修炼不当”上推。
李仙师闻言，眉头微挑，不置可否。他伸出手，隔空对着方尘虚虚一指。
一道温和却又带着穿透力的气流，瞬间探入方尘体内，游走一圈。
片刻后，李仙师收回手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发现，方尘体内的元气，确实远超同龄人，而且颇为精纯。
至于精神力，此刻虽然萎靡，但根基似乎也比寻常少年要稳固一些，只是……确实有一丝紊乱的迹象，像是强行催发后留下的后遗症，又不太像药物所致。
“《养性纳气残篇》？”李仙师沉吟道，“那不过是凡俗武夫锤炼气力的一些粗浅法门，何来如此大的动静？”
“或许……是弟子天生对此类法门较为敏感？”方尘硬着头皮说道，心里七上八下。
他现在只能赌，赌这李仙师看不出他系统的秘密，也赌这仙师多少会顾忌一点青云宗的名声，不会在一个小小的启灵大典上，对一个疑似“修炼岔气”的农家小子过于深究。
台下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母亲刘氏和妹妹方灵儿，更是捂着嘴，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李仙师盯着方尘看了半晌，久到方尘几乎快要支撑不住那股无形的压力时，才缓缓开口：“你这小子，倒也算有几分急智。”
这话，听不出是褒是贬。
“也罢。”李仙师摆了摆手，“本仙师姑且信你一次。不过，修行之道，在于循序渐进，固本培元。旁门左道，强催潜能，即便能得一时之利，终究会反噬自身，断了仙途。你好自为之。”
方尘闻言，心中一块大石轰然落地，差点没首接下去。
他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勉强混过去了！
虽然被李仙师警告了一番，但至少没有被当场判定为作弊！
“多谢仙师教诲！弟子谨记！”方尘赶紧躬身行礼，心中对这李仙师，也多了一丝莫名的感激和敬畏。
这位仙师，眼力怕是毒辣得很，只是不知为何，最终没有深究。
“嗯。”李仙师点了点头，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其他几个依旧在苦苦支撑的少年，“心性拷问，继续！”
方尘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只觉得浑身都被浸湿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界面：
财富：0（文）
元气：1.3521（约等于壹点叁伍分元气，误差范围：±0.01分）
精神：0.3（重度疲惫，轻微受损）
精神值，首接从“0.90015（充盈）”跌到了“0.3”，后面还多了个“轻微受损”的后缀！
“我艹！玩脱了！”方尘心中哀嚎。
这强行催动精神和系统的代价，也太大了！
他现在只希望，这“轻微受损”的精神，不会影响他后续的考核，更不会留下什么永久性的后遗症。
“看来，这系统，也不是能随便压榨的啊……”方尘心中苦笑。
这次的教训，不可谓不深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