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夫郎都有金手指

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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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和夫郎都有金手指
作者:
梨子甜甜
本章字数:
58228
更新时间:
2025-05-24

姜辛夷进了麻风病院。虽然吃穿住行都有人打理,还有徐鹿鸣从家里带来的一堆他熟悉的物什,跟住在家里也没什么区别。但他还是不习惯,尤其是忙了一天回到卧室歇息的时候,没有徐鹿鸣絮絮叨叨的声音和徐鸿雁叽叽喳喳的声音,总觉得特别孤寂和难以入眠。

人一旦习惯了热闹就再也忍受不了一点安静,为了能够早日回家跟家人团聚,他开始没日没夜地攻克麻风病症。

一般麻风病到了后期,就算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出马,也药石无医,为了不耽误其他病人治疗,这部分的病人都是要放弃的。

姜辛夷试过了,他的灵泉虽然不能立马治好这些人,但吊着他们命还是没问题的,他便把这些病人全都要了过来,将所有治麻风病的药用灵泉加大剂量,一个个试它们的药性。

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治疗麻风病最有效的植物药是大风子,最有效的矿物药是雄黄、砒霜。这三种药物的毒性都很强,稍有不慎便会中毒身亡。

姜辛夷有灵泉不怕这些人中毒,但旁人没有他这个本事,光他一个人也治疗不了麻风病院里的所有病人。

经过两个月的努力,太医院的医者给京城上百万人口把完脉,找出三万多个麻风病潜在病人。

这么多人姜辛夷一个一个看过去,得看到猴年马月去了,且这些病人也不一定等得起这么长的时间。

找到治疗方向后,他便着手开发治疗麻风病的药剂,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毒药也是解药,那毒药也可做方剂嘛。

有灵泉和一众愿意试验的麻风病人,姜辛夷很快便在这个基础上试出了一方苦参药剂。只是这药剂上的药物,叫人看一眼都眼晕,一眼望过去全是各种毒药。

怕一些病人和医者知晓了药剂的配方,接受不了,姜辛夷又耍了个心眼子,将药剂都给制成了药丸,说是自己的独家配方,让医者用这个药丸,配合着针刺合谷、曲池、足三里等方法治疗。

两个月过去,不少症状较轻的麻风病人被治愈,他们纷纷对姜辛夷感激不已:“姜太医,还好有你,不然我怕是挺不过这一遭。”

“是啊,姜太医,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着我过活,我这要是走了,他们也活不下去了,你这是救了我们一家人。”

对于患者的感激,姜辛夷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就是尽到一个医者该尽的义务罢了,一切的目的都是想快点出去与家人团聚,这些人的病一好,他就开始撵人:“大家病好了就赶紧出院吧,别耽误其他人的治疗。”

姜辛夷在麻风病院里有多努力给大家治病,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知晓他们多待一天,姜太医的负担就重一天,麻风病院呼啦啦走掉一万多人,还剩下两万病人的浩大工程。

姜辛夷痛苦地揉了揉额头。

走掉的一万人都是症状很轻不明显的病人,剩下的这两万人身上都有很明显的病变特征,想要治好没那么容易。

想到药浴对麻风病症也有效果,他又一头扎进药浴的实验里。

这天他称了包药,放了一缸子灵泉,熬了一锅药浴,请了个哥儿麻风病人过来沐浴。

太医院的院正刘长贵找了过来,他拿着姜辛夷研制出来的药丸,严厉对姜辛夷批评道:“姜太医,你怎能拿全是毒药的药丸给病人治病呢,这病人要是没被病死,反倒是被你这药丸给毒死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这个刘长贵是个非常苟的人,苟到什么地步呢,他给所有病人开的药方都不会带一点毒性,甚至连相生相克的药物都不会出现在同一张药方上。

这样做的好处是,任何人出了事,查药方药剂乃至药渣,都查不到他身上。但坏处也是显而易见,他的药方只能温养身体,治不好一点病。哪怕只是一个拉肚子这样简单的病,到了他手里都能拖成重病。

姜辛夷和宋怀山这种喜欢实事求是,有病就治的人,是非常看不惯他开出来的药方的,但又都很佩服他。

因为给皇家看病稍有不慎就会掉脑袋,刘长贵虽说缺了点医德,但他能保全自己,怪不得能坐上太医院院正的位置。

以往,大家各治各的病人,相互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

可京城这次的麻风病症,这般严重,刘长贵这个太医院院正不出来主持大局不行。

一开始刘长贵还为这事儿犯愁,怕这些麻风病人到了他手里全死了,没一个活口,皇帝会怪罪下来,后来姜辛夷把病重的病人接了过去,还研制出了能治麻风病的药丸,他别提有多开心了,让太医院的所有人全力配合他。

有这一万多治愈的病人,剩下的麻风病人就算全死了,他也能给陛下有个交代。

何况有了这治疗的主药,他们太医院的人又不是死人,每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绝活,再治疗一些病人不是问题。

但今儿他到李净慈那儿取药的时候,一不小心掉了一粒药丸到地上,太医院里时常需要兔子等活物试药,院里养着不少活物。

这药丸一落地,那些活物还以为是喂它们的吃食,争相跑出来争食。

起初刘长贵也放在心上,心想不就是少一粒药丸,再让李净慈做就是了,便也没有去捡,但等他把药丸收拢好登记入册,一转身,方才吃了药丸的兔子已经挺尸躺在路边了。

正常的毒药都需要等个一时半刻的才会毒发身亡,这兔子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毙命了,那他手中药丸里的毒性得有多强烈?!

原本治好了一万多麻风病人,每天都龇个大牙乐呵呵的刘长贵顿时就笑不出来了,质问李净慈,姜辛夷这治麻风病的药丸,用的究竟都是些什么药材。

姜辛夷每天要研究新的药方,哪有时间泡在制药上头,药丸一做出来,后续的药丸工作,他全都丢给了李净慈。

李净慈知晓他师父这药丸的药材绝对不能让人知晓,一开始还想含糊其词来着,但刘长贵不听他说,直接走进他制药的药房。

在看到药房里那一排排毒性十分强烈,他这辈子都不会开的药材摆在一起,谨慎了一辈子的刘长贵仅看了一眼,差点没气晕过去。

姜辛夷这是运气好,治了这么多人没有出事,但凡有一个出事的,他和麻风病院的人没一个跑得掉。

刘长贵想到如此大的事,姜辛夷竟然连点风声都没跟他们这些太医透露,越想越气,拿着药丸就来找姜辛夷对峙。

“师父!”李净慈慢一步跟在刘长贵身后,凑到姜辛夷身前与他说了前因后果,心里愧疚极了,都怪他没有藏好制药的药材。

姜辛夷不在意地拍拍他后背:“没事。”

他敢拿这药丸大肆给病人服用,就不怕旁人发现这药丸都是用毒药做出来的,之所以瞒着,就是懒得费心去与旁人解释。麻风病院里头这么多人,一人一句,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等他们同意好决定,他要何时才能回家。

这会儿被刘长贵发现了,他也一点都不窘迫,反问他:“所以呢,这药没有药效吗,是药三分毒,只要是能治好病人的药,毒药也是好药,这药已经治好了如此多的病人,还不能说明这药的好吗。”

刘长贵见姜辛夷都到这个时候还这般硬气,气都要气死了:“我承认你这药有几分邪性,可你拿毒药做药这件事本身就不对,病人病死是他们自个的问题,可若要是被毒死了,还是我们这些给他们医治的医者给毒死的,这问题能一样吗?”

姜辛夷不认可他的理念:“我们医者应当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怎能因怕担事儿而不去治病,若人人都像刘医正这样,这世上的病人怕不是只有等死一条路。”

姜辛夷这话都不是在说病人的事了,直接在刘长贵脸上扇巴掌,扇把刘长贵面色难堪不已。

他涨红着一张脸道:“好好好,我好心与你说拿毒药治人的严重性,你不领情也就得了,反拿我说事,那这麻风病我不管了,全权交由你管理总行了吧!”

姜辛夷一口应下:“行啊,交给我管理就交给我管理,刘院正今儿就退出麻风病院吧。”

“师父!”李净慈扯了扯姜辛夷,怕姜辛夷就是话赶话说的气话。

麻风病院可还有两万多病人呢,这两万多病人不像先前的那些病人那么好治,有刘院正在上头顶着,姜辛夷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姜辛夷却不这样想,他拿毒药做药的事,既然都已经叫刘长贵给发现了,后续他再想做点什么,肯定要叫刘长贵盯得死死的。

与其后面处处被掣肘,这个不许那个不许的,还不如一开始就说开,他走他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谁也别妨碍谁。

“这可是你说的,我待会儿就去与陛下请辞去,你可别后悔!”刘长贵一听姜辛夷的话,立马接话道。

正好,他早不想管麻风病院这摊子事儿了,治好了陛下也不会再升他的官,治不好,可是要掉他脑袋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姜辛夷愿意接他高兴还来不及。

就是希望姜辛夷别说的是气话,这会儿答应得好好的,待会儿又反悔。

姜辛夷:“我不后悔,你尽管去与陛下说。”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打开外头的院门。

两个太医在里头吵架,早有那耳朵尖的医者和病患支着脑袋在外头探听,此时院门外围满了人。

姜辛夷也不怕他们知晓,直言道:“你们也听到了,我给大家治病的药材都是毒药,能接受的就接受,不能接受的,你们就跟刘院正走。”

只要别人不来打扰他治病,他一点也不介意麻风病院被分成两个院。

病人们又不是傻子,姜辛夷的药虽然是毒药,但他真治病啊。刘院正的药虽然都是好药,却一点疗效都没有。与其被病死,还不如被毒死呢。

好歹毒发身亡,太医院还会他们家里赔上一笔钱,若是病死的,可什么赔偿都拿不到。

病人们不说话,可把刘长贵给气死了,他虽没治好几个麻风病人,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且他是为了谁才跟姜辛夷呛的,还不是为了这群病人,要不是怕他们被毒死,他会这样费劲巴拉嘛!

他气得一甩袖:“好好好,既如此,我这就去向陛下请辞去,遂了你们大家的意。”

麻风病院留下的这两万多病人,都是些有重病病患,就算姜辛夷的毒药能以毒攻毒,也治不好全部的病人,到时候没有他在前面顶着,他看姜辛夷如何面对如此多病人的怒火和陛下的恼怒。

刘长贵入了宫,跟皇帝好一顿说姜辛夷是如何想要独揽大权的。皇帝跟姜辛夷接触许久,知姜辛夷不是这样的人,特意派人去询问了,得到姜辛夷确实想要单独管理麻风病院的消息,略一思索,还是同意了。

回来,刘长贵连麻风病院里的物什都没要,跟姜辛夷交代了一句,以后这院就交给他管理了,便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像这院里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姜辛夷一点也不在意,接手了麻风病院,继续让那位哥儿泡药浴,整整一大桶的灵泉呢,他就不信一点作用都没有。

说实话,刘院正走了,起初麻风病院的人还有些慌乱,刘长贵再怎样也是太医院的院正,要没点本事能当上院正。

姜辛夷医术是很好,可他埋头治病,管理不了如此大一个病院吧。慌乱了几天下来,众人发现院里还跟刘院正走时没什么区别,没有人闹事,也没有人觉得哪里不舒服。

甚至因为没了刘院正这个对重症病人歧视的太医,好些病人的生活上了一个台阶,院里的戾气没那么重,好久都没有出现过众人骂架互殴的事情,都老实地等着姜辛夷跟他们医治。

大家这才发现,姜太医不仅医术高超,连管理方面也是很有一手的,对他更加信服了。

他说什么众人都信。

让泡药浴,每天晚上吃了饭,大家都老实地到浴房泡上一会儿。

一开始大家还看不出这个药浴的功效,只觉得泡了浑身冰冰凉凉,患处很痒的那些地方不痒了。

但众人也知道这治标不治本。

病根子在身子里头,光治皮肤上的病,有个什么用,可出于对姜辛夷的信任,都没人说什么。

直到有天晚上,最先被姜辛夷找过去泡药浴的哥儿泡了药浴出来,跟他同一个浴房的患者,看着他身上大片大片的红斑少了许多。

惊呼出声道:“岚哥儿,你身上的斑消了许多,你的病是不是快要好了!”

曲岚,京里一户卖油人家家里的哥儿,因着他家的油实惠,不少百姓都喜到他家打油,他父母忙不过来,就时常唤他出来帮忙。

寻常这也没什么,可谁承想,这一卖,何时染上的麻风病都不知晓,还是太医上他家把脉,给他把出来的。

当时家里人觉得天都塌了。

曲岚也感觉天塌了。

一户卖油人家家里的哥儿得了麻风病,传出去后还有人上他家买油吗,且这麻风病治好了,也会变得奇形怪状,身上染上各种斑点。

到时候还会有谁来与他说亲。

曲岚又不是独哥儿,他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呢,两个嫂嫂平日里都巴不得他快些嫁出去,好把家里的屋子空出来与侄儿住。

他这一出事,家里生意受损,他也嫁不出去了,两个嫂嫂还不得嫌弃死他。

来了麻风病院,他身上果真起疹斑,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觉得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一死一了百了。

幸亏姜太医看出他的不快,与他说:“你先别急,你这病还没严重到不能治的地步,这样,你与我来,试试我新出的药浴,看看能不能把疹斑泡下去。”

姜太医真是好温柔一个太医,别的太医对上他们这些病人,经常大呼小叫,稍微有一点没做对的地方,就会很不耐烦,好像他们欠了他钱似的。

只有姜太医在面对他们这些患者的时候,一直温言温语,语气和眼睛里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且姜太医经常半夜都在给他们这些患者诊治,好些患者明明活不过第二日,但姜太医整宿整宿地守着患者,一有不对劲立马扎针喂药。

硬生生从阎王手里把人抢了过来。

曲岚很少佩服一个人,看到姜辛夷,他不由自主地就佩服上了,姜辛夷一与他这样说,他也觉得反正他都是要死的,与其窝窝囊囊死了,还不如给姜太医试药呢,想也没想地去泡了几回药浴。

他在姜辛夷那儿泡的几回,姜辛夷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从那过后,整个院里的人都开始泡药浴了,想来还是有点用的吧。

因着存了死志,他也没关注自身。

这会儿旁人提醒,他这才去看身上的疹斑,见原来拳头大的疹斑消到只有鸡蛋大小了,且周围的皮肤完好如初,一点起过疹斑溃烂的迹象都没有。

他睁大眼睛:“我这疹斑怎消了这么多!”

旁人比他的眼睛睁得更大:“疹斑有没有发痒,岚哥儿你都不清楚吗?”

曲岚摇头:“我好久没关注自身了。”

旁人又问:“那你身上痒吗?”

曲岚回忆了片刻:“好像去姜太医那儿泡了几回,身上就没痒过了。”

旁人拍着大腿道:“好事儿啊,岚哥儿,姜太医说过,身上的疹斑不痒了,就是要好转的迹象,叫我们千万忍住不要挠,岚哥儿,你有救了,我们都有救了!”

能跟曲岚安排在一起的,都是与曲岚有相同症状的,曲岚能够治好,他们也能治好,如何不叫人高兴。

曲岚看着身上消了不少的疹斑,一脸意外:“真的吗?我这病还能治好吗?!”

“为何不能治好。”

姜辛夷从曲岚这个病房的人这里得知曲岚身上的疹斑消了不少,赶过来看情况,闻听曲岚的话,笑着道了句。

曲岚身上的疹斑能消退,那就证明他内服外敷的法子是行得通的,只要坚持下去,相信要不了多久他身上的症状就能全部消退。

姜辛夷从不框人,没有什么话比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还要叫人信服了。

自入了麻风病院脸上就没露出过笑容曲岚第一次展露了笑颜,眼睛里充满期待地问:“那我身上这些疹斑也能全部消失吗?”

姜辛夷自信点头:“当然。”

只要能把麻风病治好,身上那些疹斑他有的是法子让它们消失。

“耶!”

“姜太医你就是神医!”

姜辛夷的话一出口,曲岚还没有高兴,跟他同住一个屋的哥儿,全都兴奋地吼叫起来。

哥儿虽然不如女子柔媚,可他们也是要嫁人的,嫁人就免不了要为悦己者容,能漂漂亮亮的,谁想顶着一身坑坑洼洼的疹斑被人嫌弃呢。

现在一听,他们的病能好,身上的疹斑也能消退,只要他们自己不大嘴巴到处说自己得过麻风病,谁晓得他们曾经得过这病。

且这病治好了,以后便再也不会得了,以后再遇到麻风病人也不用害怕了。

谁心里不喜欢呢。

哥儿院这里的欢喜声传到其他院子,其他院子的人得知泡药浴有用,能治好病,一个个也跟着欢喜起来。

夜里,姜辛夷一个院子一个院子查房过去,每个院子的人都给他竖起大拇指:“姜太医,我这个人以前从未服过人,你是第一个叫我钦佩的。”

“可不是,你还是哥儿,我以前从来都不知晓哥儿能有这般厉害的,生你一个这样的哥儿,比生十个儿子都顶用呢。”

好话谁不爱听呢,特别是这一刻,他们还摒弃了性别的偏见,姜辛夷笑着道:“你们想要自家的女子哥儿成器,就要送他们去读书识字,没准他们将来也能如我一样,叫你们觉得钦佩。”

这番话不知有没有人心动,姜辛夷只负责种种子,不管开花结果。

“……”

查完房,他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在门外拿酒精反反复复把身上喷了一遍,这才迈步踏进自己的卧室。

不管他在外头多么高兴,一回到自己这个冷清的房间,他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他想徐鹿鸣徐鸿雁了。

他不重名也不重利,只是喜欢治好病人的那种成就感,这种达成成就的时候,他想要分享的人不在身边,真的很无趣。

姜辛夷压下眉,拿着火折子走到书桌前,时间还早,他还不是很困,还想再看会儿书。

“——谁!”

火折子还没被打开,身后有双手骤然抱住他的腰,姜辛夷眼神一冷,丢掉火折子从衣袖里掏出匕首,直往人身上扎去。

徐鹿鸣捏住他要拿匕首扎人的手,捏着嗓子故意道:“你猜我是谁,猜对了,我就松开。”

触及徐鹿鸣掌心的温度和力道,姜辛夷紧握着匕首的手稍微松了松,但人还是一副防御状态:“我怎么知晓你是谁,左右不过是擅闯太医房的小贼罢了。”

徐鹿鸣对姜辛夷第一时间没有认出自己失望极了,两个月没见,老婆就这样把自己忘了?

“你是小朱?还是小陈?”

见徐鹿鸣久久没有说话,姜辛夷翘了翘唇,故意说了两个名字。

徐鹿鸣这一刻的醋意到达了顶峰,再也压制不住委屈地道:“我是你老公。”

姜辛夷否认道:“不可能,我老公现在正在家里睡觉呢,你冒充他做甚,难道你不是来偷药的,你是来采花的。”

徐鹿鸣简直要气死了,他从姜辛夷身后搂着,手故意在他腰上摸了两把:“我若真是采花贼,你给我采吗?”

姜辛夷手搭上徐鹿鸣的脉搏:“这就要看你技术如何了,技术好就给你采,技术不好……”

徐鹿鸣:“嗯?”

姜辛夷一个闪身,匕首架上徐鹿鸣脖子:“技术不好,你人就没了,徐鹿鸣。”

徐鹿鸣扯下面罩,黑夜中的眉宇染上了一点高兴,一点都不担心姜辛夷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问:“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姜辛夷把匕首收回刀鞘中,重新在衣袖里藏好:“你捏住我手的时候。”

徐鹿鸣哇了一声:“这么早,你还逗我。”

姜辛夷摸了摸他的脸,笑:“此情此地,深更半夜的,你不想体验一下采花贼的乐趣吗?”

徐鹿鸣咳嗽一声,他就知道两个月没见,姜辛夷脑子里又涂满了黄色废料,搂着人,上上下下摸了一把,摸到他那手一掐就能掐住的腰,心疼地抱住他:“怎么瘦了。”

姜辛夷没有隐瞒:“吃不好。”

麻风病院的厨子要给几万人做饭,古代的大锅饭就别指望油水能有多足。姜辛夷这几年被徐鹿鸣养得就没吃过一顿不精细的,看着那些饭菜他就没胃口,加上麻风病人的病症又不是多好看。

他接触的又都是重症病人,更加没胃口了。

徐鹿鸣要从空间里拿食盒出来:“我来之前包了点饺子和包子,都是你爱吃的香菇馅,我给你热热,你蘸着醋吃一点。”

姜辛夷一把将他手扯住,往自己的衣服里放:“两个月不见了,你不先吃点别的。”

徐鹿鸣的脸红得都快滴血了,他发誓,他今晚就是单纯来看看姜辛夷,没想做别的。

姜辛夷不依不饶地踹了踹他:“快点的。”

徐鹿鸣摸到姜辛夷身上的反应,知晓他实在是想得厉害了,一点也忍不了地俯下身取悦他。

姜辛夷衣衫半褪地攥着徐鹿鸣头发,示意他另外一边也要,徐鹿鸣便去够另外一边。

知晓姜辛夷喜欢重一点的,徐鹿鸣用牙齿咬了咬,不会儿就听到他满意的哼声。

“姜大夫,灶房那边煮了宵夜,你要不要起来吃一点。”刚把人压在桌子上,外头突然传来一道问话声,徐鹿鸣瞬间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姜辛夷被徐鹿鸣的反应逗笑,侧过身吻了吻他,感受到徐鹿鸣骤然高了好几个度的体温,眼睛都笑弯了。

他白日里不吃东西,太医院的人惦记着他身体,每天晚上都会给他单独做点热乎的。以往姜辛夷想着治病没有体力不行,多少都会出去吃一点。

但今天晚上嘛……

他向外头的人回话道:“不用了,我今晚有些累了,就先不吃了。”

“哦,好。”屋外的人也没起疑,问了一声,就走了。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的背影,徐鹿鸣放在姜辛夷唇上的手终于拿了下来,他瞪大眼睛不解地问:“这种时候你怎么能回人家话呢,装睡就好了。”

姜辛夷逗他:“那万一他担心我出事,推开门进来看怎么办。”

徐鹿鸣不答话了。

姜辛夷又亲了亲他:“你把我宵夜赶跑了,还不快点喂饱我。”

他故意收紧腰腹,刺激得徐鹿鸣眼睛都红了,要多少给多少地喂他。

完事清理干净后,都到了后半夜。

出了大汗又运动了一场的姜辛夷饿得不行,徐鹿鸣点燃煤油灯,从空间取出食盒让他吃饭。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被他放在空间里的徐鸿雁,赶紧把人放了出来。

人一出来,揉着眼睛,努努嘴不解地问:“怎么等了这么长的时间!”

她在里头等啊等啊,等得都快睡着了,后来还是强行拿手撑着眼皮才没有睡着的。

徐鹿鸣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声:“麻风病院把守的禁军太多了,翻墙进来的时候费了点时间。”

徐鸿雁疑惑地问:“是吗?”

那她在空间里一会儿看到他阿爹的衣服消失不见,一会儿又见到热水消失不见是怎么一回事?

徐鹿鸣肯定地点头:“是!”

“好吧。”徐鸿雁懂事地没有再问了,跑到姜辛夷身上挨挨蹭蹭地,“阿爹,我好想你。”

看到她,姜辛夷诧异地问徐鹿鸣:“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徐鹿鸣耸肩:“她非要来的。”

姜辛夷第一时间就去检查屋子,仔细回想,他每回进屋的时候,都拿酒精消过毒,心里才放心。

小姑娘好久没见到姜辛夷,实在想念得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见到姜辛夷瘦出来的下巴,眼泪都要下来了:“阿爹,你瘦了好多啊。”

姜辛夷重新拾起筷子,饺子蘸着醋吃:“吃点东西就补回来了。”

小姑娘立马取了一旁多出来的筷子,夹着饺子去喂他:“那我喂你,啊。”

姜辛夷笑着咬过:“谢谢绵绵,人家七老八十才能享受到的待遇,阿爹二十多岁就享受到了。”

小姑娘立马表示:“阿爹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喂你!”

徐鹿鸣在一旁拍了拍她:“够了啊,让你喂一两次差不多得了,这是我夫郎,理应由我来喂。”

说完,抢过她的筷子,一口接一口地喂起姜辛夷。

姜辛夷笑得开心:“谢谢老公。”

徐鹿鸣朝小姑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小姑娘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也没打搅两人你侬我侬,跑一旁静静地等着了。

她知道他们偷偷溜进来的,讲话不能太大声,要随时保持安静。

姜辛夷着实饿惨了,一大盘的饺子,他吃了一大半,剩下的实在吃不下了。徐鹿鸣又给放空间里保鲜好,等他走的时候,再取出来给他。

简单漱了漱口,一家人躺在姜辛夷的床上,都特别满足。

特别是姜辛夷,他窝在徐鹿鸣怀里,怀里再抱着徐鸿雁,前所未有的安心与踏实。

两个月没抱着老婆睡,这一抱,徐鹿鸣都舍不得放开了,亲了亲姜辛夷的颈子,还想再亲亲他脸,看到姜辛夷怀里的小姑娘,跟她打商量:“你进空间去睡。”

小姑娘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我好久没和爹爹阿爹一起睡了!”

“等她吧。”姜辛夷也想徐鹿鸣和孩子了,惯着道,“就睡一晚上,没事的。”

“好吧。”姜辛夷都这样说了,徐鹿鸣只得妥协,把他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吻着他的头发。

老婆的头发也香香的,真好。

老公孩子在怀,两个月没睡过踏实觉的姜辛夷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呼吸一匀称,徐鹿鸣和徐鸿雁的声音跟着一轻,那些挨挨蹭蹭的小动作也没了。

一家人手拉着手,一起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日,姜辛夷睁眼,房间里已经没了徐鹿鸣和徐鸿雁的身影,要不是房间的桌子上还放着个保温食盒,他都怀疑昨晚的一切只是个梦。

好久没有睡过一个饱觉的姜辛夷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洗漱过后,去揭开食盒。

他以为又是昨晚的饺子。

但一打开食盒,里头放着几叠下饭小菜和一叠金灿灿的蛋炒饭,每一粒米上都裹上了蛋液,里头还放了他爱吃的青菜和火腿。

一看就知是徐鹿鸣早上走的时候,特意在空间里给他做的。

姜辛夷捧着碗,拿筷子扒着饭,看到食盒里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徐鸿雁的字迹清晰地写着:“阿爹要好好吃饭哦。”

幸福的感觉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本来一个麻风病治了这么久,到了一个倦怠期,但吃完饭,充满电的姜辛夷像是又活过来了,动力十足地又投入治疗麻风病的研究中。

这天麻风病院的麻风病人都感受到了姜辛夷如沐春风的治疗,都在私下打听,姜太医受了什么刺激,心情竟然这般好。

打听了一圈,也没打听到个所以然,最后只能归结于,今天天气太好。

“……”

京城封了两个月就解封了。

这两个月内有皇城司和禁军的运转,没有出过一点岔子,官宦人家没感受到待遇下降,穷人没有饿死一个,大街小巷都在夸朝廷这次办事效率又快又好。

皇帝听在耳朵里,喜在心里。

恰巧,萧复来请命,说徐鹿鸣这次的事儿办得不错,要把他调去禁军做诸卫将军。

皇帝想着徐鹿鸣这几年在皇城史的位置上着实办了不少事儿,给禁军涨俸禄,给国库省开支,查看,管理京城,本来该三年前就升职的,但因为要熬资历,硬生生拖了三年,如今资历也熬够了,要升也可以升了,便应了下来。

萧复拿着圣旨去找徐鹿鸣:“说好了,这次你把事儿办好,给你的惊喜。”

徐鹿鸣打开圣旨,瞧见上头将军两个字,答应让姜辛夷做将军夫郎的承诺马上就要办到了,喜得眉开眼笑,朝萧复拱手道:“谢过萧大统领了。”

萧复摆手:“誒,先别谢我,你这位置坐不坐得稳,还得我你手下的兄弟答不答应。”

徐鹿鸣挑眉。

萧复道:“你这诸位将军要负责宫廷宿卫,仪仗,军籍管理和军事训练,其他的,我相信你都没问题,这军事训练可是一堆人不服气呢。”

徐鹿鸣一点军功都没有,升官全靠金钱开路,放在皇城史这个死要钱的位置上没人说什么,可放在军队里一群人不服气。

命令还没有下达,军营里就有一群人不服气了,远的不说,徐鹿鸣的手下左右卫将军,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领军卫将军等等一群将军,全都摩拳擦掌,想要跟徐鹿鸣一较高下。

徐鹿鸣跟萧复练了三年,最近又得了一本练兵奇书,正是手痒的时候,大言不惭地放话说:“让他们尽快来,我摆擂台恭候他们大架,如果我不敌他们,这诸位将军我就不要了。”

徐鹿鸣很有自知之明,他没有军功,军营里不负他的人太多了,与其等他走马上任后,让这些人在背后给自己使绊子,还不如在上任前,一气儿把他们都打趴下,让他们心服口服。

当然,如果有人能把徐鹿鸣干趴,徐鹿鸣也不会心生怨怼,武将实力为尊,人家实力比自己强,该他上任的。

“好,这才是我诸卫将军的气魄!”萧复拍着徐鹿鸣肩膀一脸的欣赏。

这职位虽然是徐鹿鸣挣来的,但在外人眼中,他就是走了自己的关系,如果他就这样随口应承下来,反而落了下风。

他能够想到摆擂台让众人彻底服气后才上任,不得不说,有魄力也有胆气。

在萧复看来,有一个当将军的样子了。

他把圣旨收了回去:“那这旨我今儿就不宣了,等你光明正大赢下十二卫将领,我再堂堂正正地与你宣读。”

徐鹿鸣颔首。

摆擂台不是一件小事,何况还是一个没有上过战场没有半点军功的人单挑十二禁军将领,这消息一传开,别说军营里的人都在沸腾。

就连刚解禁的京城百姓们也有点拭目以待。

京城封了两个月,百废待兴,正是需要一场活动来把经济盘活的时候,徐鹿鸣不放过任何一个挣钱机会,把杨兴和姜苏木招来。

“你们两个机灵点,看看城中哪处适合摆下擂台,我们好设置场位,多赚些银子。”

姜苏木和杨兴两个人这话,纷纷劝道:“老大,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你在军营里比完就完事了。”

姜苏木也道:“就是啊,鹿鸣哥,皇城司再缺钱也不缺这点场位费,你别掉钱眼里去。”

这可是比武,非死即伤。

他们相信徐鹿鸣有挣钱的实力,可那是久经沙场,常年在外杀敌剿匪的十二将领,他们委实没有信心徐鹿鸣能够挑战成功。

军营里的人嘴都严,就算徐鹿鸣输了擂台,也不会出去乱说什么。可老百姓的嘴就毒了,不用想都知道,到时候,他们会传出些什么难听的话来。

徐鹿鸣听着他们左一句右一句地劝谏,笑道:“连你们都不看好我,那这次赌坊里的赔率肯定很高,不设会场,不赚这个钱也太浪费了。”

姜苏木还想劝:“鹿鸣哥……”

徐鹿鸣抬抬手:“不管这次我会不会赢,这个皇城史的位置是留不住我了,你们两个趁我还在,做点实事出来,别让人家把我这个桃子摘了去。”

徐鹿鸣能坐上皇城史的位置是走了大运,他这一走,这个皇城史的位置就不知会落到谁手里了,在情感上,徐鹿鸣肯定想举荐自己的人。

但吏部那边这次还会不会卖自己的面子,他就不清楚了,所以在他走之前,他得让他这俩亲信有点“政绩”,万一人家看在这个政绩上,他一举荐就同意了呢。

杨兴和姜苏木的眼睛都红了,天底下都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徐鹿鸣这样好的上峰,拿自己来给下属铺路。

徐鹿鸣最受不得他们这点:“好了,赶紧选场地,再说了,你们觉得我会输,我就一定会输啊,保不齐我赢了呢。”

杨兴和姜苏木齐齐下定决心:“好,我们都去买老大赢。”

徐鹿鸣笑:“这就对了嘛。”

擂台的场馆设在京城的南露台,这里经常举行相扑比赛,视野开阔,能装下不少的人。

一人收五文钱,也能赚得盆满钵满,何况皇城司还能赚多赚两次钱,京城百姓进城看热闹的进出城门费。

军营和百姓们得知徐鹿鸣把擂台摆在了南露台,愈发沸腾。

百姓们高兴,他们也能看到比武了。

军营的十二将领高兴,台子搭这么大,徐鹿鸣越丢人越不敢来染指他们军营的诸卫官。

没人信徐鹿鸣会赢,但所有人都期待看到徐鹿鸣出丑,十二将领暴打皇城史,一听就很带劲。

京里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件事,就连徐鸿雁下了学回来,都问徐鹿鸣:“爹爹,你要去打架吗?”

徐鹿鸣笑:“是啊,绵绵期待爹爹赢吗。”

徐鸿雁立马兴奋道:“期待!”

兴奋完又道:“可是他们说,你要一个人单挑十二个人,这打不过的吧。”

徐鹿鸣的笑僵在脸上。

好在徐鸿雁下一刻又捏起拳头挥了挥:“不过没关系,谁把爹爹打趴下,我以后就把谁打趴下,爹你放心去吧,我会给你报仇的。”

徐鹿鸣:“……”

这黑心小棉袄不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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