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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竹茹狠狠闭上眼，再睁开眼时没有一点点商量的余地，“不可以。”
周廷烽心里不乐意脸上的表情就不好看，但唯一值得夸奖的是没有冲着李竹茹大显皇子的威风。
走近耕地的牛身边，周廷烽还不死心，“姑姑，你看看这头牛如此温顺，大不了我就坐在上面，然后由人牵着走。”
李竹茹低头盯着他，见他脸上还一副沾沾自喜的表情，忍不住道：“那之前大皇子是想如何骑牛？你一个人坐在上面策牛奔腾？”
她说出来都觉得荒诞可笑。
周廷烽：“……”
周承烁和周冉炵收回对耕牛好奇的目光，周冉炵最喜欢的还是各式各样的虫子，似牛这种庞然大物，并不在她的审美上。
周承烁则是好奇牛的模样，五岁的年纪只在各种人嘴里听见过牛，在皇宫各种藏画中见过牛，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真切的牛。
毕竟宫中能有马房、象馆、百鸟房、猫狗房这些机构，但绝不可能冒出来个牛圈。
周承烁没有继续看热闹，反而对周廷烽说：“大哥，耕牛珍贵，朝廷官府都不允许私自宰杀耕牛，听闻民间百姓更是珍惜，用来当坐骑实在不妥。”
周廷烽：“坐骑如何？宫中那么多名画都有牧童骑牛，为何我不行？”
李竹茹一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的倔劲又上来了。
“牧童骑牛这种场面在寻常百姓中其实很少见。”
周廷烽诧异，“为何？”
李竹茹：“刚刚太子的话是对的，牛并不是百姓能买得起的耕地物件，农忙时有一头牛的人家也不舍得让牛往死里干活，牛吃住的地方可能比人都要精细。”
周冉炵眼前一亮，“就像是太上老君的牛儿，每日只要吃吃睡睡就行。”
李竹茹思路被打断，果然还是故事更加能让他们记住，齐天大圣的故事点到为止，偏偏连三岁多的四公主都能把里面的小青牛记住。
“那还是不一样的，百姓家的牛终究是要干活犁地。”普通的老黄牛如何能和老君的宠物小青牛相比呢。
周廷烽：“可我还是想骑。”
李竹茹摸不准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大皇子往日不都是惦记着骑马吗？”
周廷烽看了一眼牛，再望向她时眼神都哀怨起来，“因为我在宫中也没骑到马。”
李竹茹恍然，想到周泓安提及过要给他们兄弟俩增加武艺骑术课，“大皇子不用着急，皇上不是派人修缮了武艺场嘛，想必很快就能得偿所愿。”
周廷烽在这方面倒是聪慧异常，听见喜欢的话脑子转得也快，“姑姑的意思是，父皇要教我们骑马了？”
李竹茹没有点头也没有开口承认，但眼神却说白了一切。
果然喜新厌旧是常态，战战兢兢的牵牛人总算是带着他的牛逃过一劫。
离开时小牛还“哞哞”叫了两声，差点把四公主的喜欢又勾起来。
这头牛若是能说话，回到牛栏中可是有了吹嘘的本钱：今日一位小皇子和一位小公主对我喜爱非常，可惜我当场拒绝了他们。
有了骑马这根胡萝卜吊在眼前，周廷烽果然不再对骑牛有想法。
李竹茹安安心心的坐下来摆上画架，旁边周令炴则是小一号的，两人没有第一时间动笔，反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农耕景。
周廷烽和周冉炵则是好奇的在各个地方转悠，周承烁没有像两人那般肆无忌惮的跑，但也没固定待在一处，只是优雅的迈着步伐四处转悠，恰巧都是周廷烽两人走过的路线而已。
李竹茹还没来得及享受完暂时天然的风景，周廷烽又活力满满的跑过来，见到他眼睛里熟悉的期盼，李竹茹心头闪过不妙的预感。
“姑姑，我可以骑猪吗？”
“……”
周廷烽望着眼前不回答的竹茹姑姑很是不能理解，刚刚骑牛虽然不同意，但好歹还是回答了他，现在倒是一言不发。
李竹茹无法形容她听到“骑猪”二字那种恍若海啸在耳边席卷的震撼，以至于她短暂的脑袋一片空白，因为她在试图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以及运用生平所学找出替代的两个字。
但结果并不如人意。
李竹茹开口时声音都在颤抖，“大皇子你说什么？”
周廷烽丝毫不觉得丢脸，掷地有声道：“姑姑，我想骑猪。”
“……”
李竹茹只恨此刻眼前一黑但因为身体过于好而晕不过去，她努力不让她的情绪吓到孩子，深呼吸好几口，慢慢平复生理上的缺氧，但心中的海浪却未曾平息。
“大皇子，可以告诉奴婢，您又是在哪见到了猪？”
她只觉得今日出宫前真是忘了看黄历，不宜出门。不知道钦天监有没有比较小的官，日后若是再出门，她定然要花钱请他们算一算。
周冉炵跑过来小脸红扑扑，积极道：“就在那边，说是被抓的野猪。”
李竹茹瞬间明白，因为通知皇庄做好准备，有九族当压力的皇庄众人自然尽心尽力，连野猪下山这种难得一遇的情况都考虑到位，就是没想到周廷烽会如此精力旺盛，居然还撞见了野猪。
周承烁自然也听见了大哥的话，他欲言又止，骑猪带来的震撼感以至于他都没有第一时间嘲笑大哥的滑稽想法。
周令炴则更是面色纠结，李竹茹见到两人正常表现，心里稍稍安慰，起码不是四只幼崽一块嚷着要骑猪，那她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这种大场面。
“大皇子，无论是骑猪还是骑牛，您都别惦记着了。好不容易出宫一次，或许您可以暂时忘记骑这个项目。回到宫中，日后的骑术训练安排上，您不缺骑马的机会。”
周廷烽嘴比脑子还要快，“可皇宫不能骑猪。”
“……”李竹茹咬着牙露出微笑，“骑猪和骑牛都太危险，而且不成体统，但若是大皇子坚持的话，奴婢看，您倒是可以骑在奴婢头上。”
李竹茹也是被气糊涂了，大皇子瞪大眼睛，想要张嘴就被周承烁踮着脚一把捂住，动作着急了点，还撞到了周廷烽的牙。
周承烁望着眼前还想火上浇油的大哥，恨铁不成钢地说：“大哥你快闭嘴吧！”
没瞧见竹茹姑姑都被气得胡言乱语了吗？
周令炴上前握住李竹茹的手，带着周冉炵立刻上前乖乖巧巧转移她的注意力，周承烁则是半拖半拉的将周廷烽拉走。
“大哥，你嘴稍微慢一点能如何？还在皇宫里骑猪？”别说李竹茹气昏了头，小小的周承烁光是在脑袋里想象那个场面，都觉得心惊胆战。
是真嫌弃父皇的三尺戒尺不够粗，还是不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