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得知大皇子到了古月轩罚抄,还是派人送来上好的伤药,还不忘叮嘱大皇子认真罚抄。
周廷烽目光都暗淡了,李竹茹瞧得有趣,打趣道:“大皇子难道还指望贤妃娘娘为了您昨晚的壮举,和皇上据理力争免掉你的处罚?”
贤妃不请周泓安加惩罚就是最后的母爱了。
周廷烽撇撇嘴,塞了一大块肉干到嘴里,“我没这么想。”
他也不是做白日梦的人,只是五十张大字实在是太多,他写到现在都开始绝望。
周灼齐安慰大侄儿,“没关系的,我们肯定能写完,皇上堂兄就是要看我们的态度,哪怕是差那么一点点,他也不会打死我们的。”
李竹茹沉默不语,皇宫这一批幼崽的认知是不是稍微有些问题?
虽然说的是事实,但一个个心里都抱着“反正不可能打死我”这种想法,还是不太常见的。
周廷烽苦着脸,“父皇是不会打死我们,但他能让我们丢脸。”
李竹茹忍不住道:“大皇子您还害怕丢脸?奴婢实在好奇,什么样的事情在您眼中能划到丢脸的范畴?”
她上前开始给两只幼崽揉捏手腕,心里打趣归打趣,但也不能朕看他们伤到手。
周灼齐有些不好意思,李竹茹冲着他一笑,慢慢加重手上的力道,可能是又痛又舒服的感觉牵扯撕裂着他,让他的表情暂时有些一惊一乍,也没了其它心思。
周廷烽正用帕子热敷手腕处,认真思考一番,回答道:“比如宫中都知道父皇打了我屁股。”
李竹茹手一顿,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周廷烽还乐呵呵的在那笑。
“那大皇子就少干一点叫皇上操心的事,您和宁王世子不声不响闹出这么大动静,不单单自己受了罚,关心你的人也会跟着牵肠挂肚。”她顺着周灼齐的手臂往上走,开始舒缓他胳膊的各个穴位,“皇上就不必说了,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也是彻夜担忧,贤妃娘娘自己还敷着艾灸条。”
周廷烽一下子蹦起来,“我母妃生病了?”
说着就要问往外冲。
李竹茹拉住他的手,看他就要往外蹦跶无奈道:“大皇子能不能让奴婢把话说完?”
“贤妃娘娘没有生病,只是生气加担心诱发了头疼。”
周廷烽的脸色没有因为这个解释变好,“那我也要回去看看母妃。”
李竹茹这次没有再阻拦,“奴婢不会拦着大皇子尽孝,但您别像刚刚那般着急,要不然您的腿怕是赶不上在几日后的骑射课前好。”
周廷烽算是听进去了,等到他离开,周灼齐显然坐立难安,李竹茹缓声道:“世子不用太紧张,您进宫前宁王妃可是特意嘱托过奴婢,那日您可是在场的。”
周灼齐:“竹茹姑姑,我还差好多张。”
李竹茹失笑,是她误解了。
“世子别担心,皇上说的是明日交给他,但又没有言明是子时还是亥时。”
周灼齐惊讶,“还可以这样吗?”
李竹茹又换了一条手臂,“奴婢可不是教您钻空子,世子只要别踩着亥时的点交过去,那明日早一点晚一点都不算超时。”
经过她这么一说,周灼齐一首紧绷着的心总算是放松了。
李竹茹感受着手下肉肉的触感,找穴位稍微增加了些困难,这身肉倒是长得匀称,手感也很好。
周灼齐有了李竹茹的宽慰,等周廷烽赶回来时,他还在休息。
周廷烽真是来去匆匆,贤妃本来一肚子气,但见到瘸着腿的儿子额头上都还冒着汗的赶回来关心她,一颗心真是又彻底软了下来。
养孩子就是如此,反复的暴怒心累,又反复的被治愈。
周灼齐立刻迫不及待和大侄儿分享了他的收获,周廷烽听着他说完,眼睛都亮了。
李竹茹只感觉不妙,有种“我有一个馊主意”的提示。
“姑姑说得对啊,父皇只说是明日交给他,又没有说是哪个时辰。我若是明日亥时再交,那也是有理有据,父皇都不能自打嘴。”
周灼齐隐隐感觉哪里不对,眼前的大侄儿比他还会作死。
李竹茹:“大皇子,您别挑战皇上的忍耐心,尤其是在己经犯错的前提下。奴婢说出来也是想要为大皇子和世子分忧解难,不是让您二位钻空子的。”
李竹茹脸上虽然还挂着和善的笑容,但显然只要周廷烽冥顽不灵,她也有的是力气和办法。
周廷烽识时务者为俊杰,“姑姑,我就想想。”
李竹茹送上清甜的奶茶,“有些事最好是想也不要想。正巧二公主和西公主去昭嫔娘娘那看五皇子,奴婢下午便守着两位,皇上布置的惩罚还是早点完成,早点心安。”
周灼齐看了一眼没有再板尾巴的大侄儿,他也乖乖的没有闹脾气。
不愧是进宫前父皇耳提面命叫他尊敬听话的竹茹姑姑,居然连大侄儿都能管教得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