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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干嘛说动手就动手啊，我都这么大了。”
白苒气鼓鼓的，坐一边不理人。
白父看着她这副小孩子气性，倒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了。
开口调和道。
“中午吃点什么？牛棚那边，下雨过后不知道能不能住？”
“带了米面，随便做点吧，牛棚那边有田螺战士整理过了。”
白苒说道。
“白嘉那边怎么样了？”
自己妻子都出院了，昨天听自己儿子说判了，但没说具体的，这时候得打听清楚了。
余东在一旁开车，听到这个问题，想到陆副团的交代，连忙说道。
“叔叔阿姨，我今早得了消息，警察局那边判了，贾杰买药杀人，被判5年，白嘉投毒未成功，被判8年。”
“好。”
白父抓着白母的手，看着前排的白苒，说道。
敢害人，就得承受后果，8年，可以了。
白苒也是才知道，这中间隔了这么久，肯定是后面的人没出手干扰了，这才判完。
很快，车就停到了牛棚前面的小路，几人准备下车。
车刚在牛棚前的泥土地上停稳，远处大队方向就传来此起彼伏的骚动声。
余东利落地跳下车，军装下摆被山风掀起，他快步打开后备箱，将白母行李以及白苒整理好的包裹一包接一包往外搬。
粗麻布包裹蹭过金属箱壁，发出沙沙的声响，引得围过来的村民们伸长脖子张望。
“哎哟，这包裹看着沉得很！”
人群里挤出来个扎红头巾的妇人，踮着脚往余东怀里的包裹瞥。
“莫不是装着金疙瘩？”
她这话一出口，周围立刻响起哄笑声，几个精壮汉子往前凑了凑，鞋底碾过碎石的声音混着此起彼伏的议论。
“听说城里来的干部都阔气，随手给的东西够咱半年口粮！”
“可不是嘛，你瞧那车，铁皮锃亮得能照见人影儿！”
白苒扶着母亲下车，指尖感受到老人微微发颤。
她不动声色挡在白母身前，目光扫过人群里闪烁的贪婪眼神。
余东抱着包裹往牛棚走的脚步顿了顿，转头看了眼白苒，见她微微点头示意，才继续迈步。
“阿婆！我们回来啦！”
白苒扬声喊道，试图盖过嘈杂的议论。
这时，人群突然让出条道，住在白父白母牛棚隔壁的张阿婆拄着枣木拐杖颤巍巍走出来，满头银发在风里乱舞。
“造孽哟，你们可回来了，这是好了吧！”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花，伸手就要去扶白母。
“使不得使不得！”
余东以为是要帮他，连忙侧身躲开，语气带着训练有素的利落。
“阿婆歇着，我放屋里去。”
他转身时，腰间若隐若现的配枪皮套惊得几个村民倒抽冷气，议论声瞬间弱了下去，只剩下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那当兵的腰上是啥玩意儿？”
“莫不是真有大人物撑腰……”
白父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盯着人群。
他鬓角的白发被风吹得凌乱，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上位者的威压无声中散发。
当余东把最后一个包裹搬进牛棚，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不知谁喊了句 “打开瞧瞧”，几个年轻人摩拳擦掌就要往前冲。
“等等！”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往前一站，胳膊上的旧伤疤随着动作扭曲。
“这牛棚破破烂烂的，住这儿的老太婆、臭老九哪配用这些好东西！”
他话音刚落，几个村民跟着起哄，有人甚至伸手去扒拉余东怀里的包裹。
“就是！好东西得给能用得上的人！”
扎红头巾的妇人尖着嗓子喊道。
“我们大队里的五保户，哪个不比她缺吃少穿？”
人群开始往前推搡，白苒感觉身后的母亲一个踉跄，连忙伸手扶住。
余东双臂紧紧护住包裹，后背抵住牛棚木门，目光如炬扫视西周。
“都退后！这些东西，我看谁敢光天化日之下抢人东西！”
他腰间的配枪皮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可被贪婪冲昏头脑的村民们竟无人退缩。
大队长都不在，这群外来人，还能拿他们怎么办吗？
虽然这个别抢的有点吓人，但人的东西吸引力很大啊。
白父突然跨步上前，布满老茧的手狠狠攥住冲在最前面的年轻人手腕，声音低沉却带着威慑力。
“我看谁敢动！”
白父常年锻炼的手掌如同铁钳，年轻人疼得脸色发白，却仍嘴硬。
“老东西，我就抢了你能拿我怎么办？少管闲事！”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山风卷着尘土打在众人脸上，谁也不肯先退一步。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
“当兵的真动起手来，咱们可讨不了好。”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引发一阵骚动。
扎红头巾的妇人眼珠一转，扯了扯身旁汉子的衣角，尖着嗓子说道。
“犯不着跟他们较劲，指不定这些东西来路不正！”
说完，她狠狠瞪了白苒一家一眼，转身拨开人群。
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见势不妙，用力甩开白父的手，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哼，走着瞧！”
想着大白天不好抢，那就晚上来。
村民们三三两两骂骂咧咧地散开，嘴里还嘟囔着各种难听的话。
脚步声、咒骂声渐渐远去，牛棚前又恢复了寂静，只有山风依旧呼呼地刮着，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张阿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白苒跟前，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愧疚。
“造孽哟，连累你们了。”
白母连忙握住老人的手，轻声安慰。
“阿婆，您别往心里去，都是住牛棚的邻居，没有连累一说。”
白父望着村民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
白苒抬起头，看向阴沉的天空，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这场风波只是个开始，还是得想办法将人带到家属院去。
不过看着刚刚爸爸的样子，队员一时半会应该也讨不到好。
余东小心翼翼地将包裹搬进牛棚，出来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嫂子，东西都放好了。”
白苒点点头，强打起精神。
“辛苦你了，余东。咱们再帮忙把东西整理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