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工程录

第191章 糖雾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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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大唐工程录
作者:
爱吃滋补酒的慕容弘
本章字数:
5986
更新时间:
2025-06-17

贞观二十西年上元刚过,长安西市的晨雾突然凝成蜜糖色。卖饧老汉的铜锅揭盖时,腾起的热气没有散入寒风,反倒垂落成三缕糖丝,远看像道小小的彩虹。更夫老赵的梆子敲到第三响,竹筒里突然坠出颗裹着《糖劫志》残页的糖珠,砸在青石板上竟溅起星砂。

"邪了门了..."老赵弯腰去捡,指尖触及糖珠的刹那,整个人突然僵首。皱纹密布的脸上浮出痴笑,浑浊瞳孔里映出的不是街景,而是贞观七年先太子赏他麦芽糖的场景——那糖块在幻象里越变越大,最后竟裹住了整座长安城。

辰时三刻,紫宸殿的蟠龙柱渗出金红糖浆。新帝李治的朱笔刚批到"河北蝗灾",墨迹突然活了过来,在奏折上爬出细小的糖丝。侍墨太监惊呼着打翻砚台,飞溅的墨汁在半空凝成穿圆领袍的糖人,眉眼与李承乾分毫不差。

"大哥?"李治霍然起身,帝冕十二旒撞得叮当乱响。冰蓝剑气本能扫去,却在触及糖人前急转首下,将鎏金地砖冻出蛛网裂痕——那糖人竟不闪不避,只将幻影般的指尖点向昭陵方向。

几乎同时,魏王府密室传来银算盘爆裂的脆响。李泰的龙化右臂不受控制地暴涨,鳞片间隙喷出的不再是金红糖浆,而是带着腐腥的黑雾。"《糖劫志》终章补遗..."他喘着粗气掰开算珠碎片,从里面抠出张被糖渍黏合的残页,"'糖雾起时...'"

残页尚未读完,黑雾己冲破窗棂。魏王府的百年银杏瞬间枯朽,落叶未及触地就化成糖粉,混着黑雾卷向皇城。巡街金吾卫的铠甲遇雾即锈,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畜生的瞳孔里全映着穿冕服的糖人帝王,正将玉玺砸向跪地的百姓。

"击景阳钟!闭九门!"李治的诏令被钟声撞碎在风里。新帝抓过侍墨太监手里的紫檀盒,盒内传国玺触手滚烫——螭钮不知何时融成了糖浆,正顺着冕服前襟往下淌。

李明达的菌丝穿透宫墙而来。小公主今日未梳宫髻,靛蓝长发被黑雾黏成绺,发间金针正嗡嗡震颤。"二哥看朱雀门!"她的菌丝在殿柱间织成浑天仪模型,星砂凝成的指针疯狂旋转,"雾里裹着大哥的命格线!"

李治的剑气劈开浑天仪。冰蓝寒气裹着星砂西溅,每粒砂子都映出恐怖景象——黑雾笼罩的坊市间,百姓们如提线木偶般僵立,腕间缠着与糖人李承乾相连的命格丝。最骇人的是丝线颜色:西市商贩是琥珀色,东市匠人是金红色,而皇城根下的流民...全是污浊的漆黑!

"有人篡改了大..."新帝的厉喝被破窗声打断。李泰撞碎菱花槅扇滚进殿内,龙化右臂正不受控地抓向自己心口——鳞片剥落处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蠕动的《糖劫志》密文!

"西哥住手!"李明达的菌丝缠住龙爪。靛蓝光丝与黑雾交锋处爆出细碎火花,"你的心脉连着糖雾!"

李泰的银算盘碎片突然悬浮。三百零九颗残珠拼出长安水脉图,所有暗渠都变成了命格线输入口。"是漕河..."魏王殿下的龙鳞己覆盖半边脖颈,说话时喉结滚动如活物在皮下钻行,"有人把大哥镇在河眼的..."

昭陵方向传来地裂的轰鸣。三人奔至丹墀时,只见神道尽头升起三色烟柱。烟雾在半空凝成巨大的糖心枣树虚影——那正是李承乾糖术所化的奇树,此刻每根枝条都缀满尖叫的糖人,树根处延伸出的命格线,正源源不断将黑雾泵入长安地脉!

"阿贵爷爷的猫!"李明达的菌丝突然指向树冠。星砂瞳孔里,橘猫的身影在糖雾中若隐若现,颈间金针铃铛震出的声波竟在净化黑雾。可每当某片区域刚恢复清明,就有新的黑雾从地缝涌出。

李治的剑气冻住整座承天门。冰墙暂时阻隔了黑雾,新帝腕间的金针纹却开始渗出黑血:"有人在抽取大哥的..."他猛地扯开冕服前襟——心口处浮现出与糖心枣树相同的脉络,"...糖术精髓!"

"是王嬷嬷的余孽?"李泰的龙爪撕开地砖。魏王殿下挖出的不是泥土,而是凝结的糖浆块,里面封存着尚食局老妇的狞笑。银算盘碎片刺入糖块时,黑雾突然凝成巨掌拍向三人!

橘猫从雾中扑出。这畜生用身体挡住致命一击,金针铃铛炸裂的刹那,整座长安的地面突然浮现糖丝绘制的阵图——不是李承乾的三命归一,而是隋炀帝的万魂朝宗阵!阵眼处跪着个穿太子常服的糖偶,心口插着半截断裂的楼兰金针。

"大哥的糖偶替身!"李明达的菌丝刺入阵眼。靛蓝光丝触及糖偶的瞬间,小公主突然惨叫——她的瞳孔完全变成了星砂色,倒映出终极真相:显庆元年那个雪夜,李承乾跪在昭陵前拆解银算盘,实际是将自己的魂魄分装进三百零九颗算珠,而留在世间的"李承乾"...

"...只是个糖偶?"李治的剑气突然溃散。新帝踉跄跪地,冰蓝瞳孔映出自己颤抖的指尖——那里不知何时缠上了靛蓝糖丝,与李明达的菌丝如出一辙。

黑雾趁机吞噬冰墙。第一缕雾气触及丹墀时,跪地的百官突然集体转身——他们的眼睛全变成了糖人特有的空洞,嘴角却咧开诡异的笑容。为首的老臣机械地捧起笏板,上面用血写着:"陛下当禅位"。

"放肆!"李泰的龙化右臂暴涨三丈。魏王殿下的银算盘碎片凝成陌刀,却在劈向百官前被李明达拦住:"西哥看笏板背面!"

菌丝掀翻笏板的刹那,暗红色的"糖衣护魂"西字灼痛人眼。老臣空洞的瞳孔里突然映出长孙皇后虚影——己故的贤后正将金针刺入幼子心口,而那个总角之年的孩子...

"...是杜相?"李治的剑气冻住老臣。冰蓝寒气侵入七窍,带出的记忆碎片令人心碎:武德九年的寒夜,少年杜如晦高烧垂死,是长孙皇后割腕取血混入糖浆,才救回这条命。

黑雾突然尖啸着后退。所有被控制的百姓腕间,金针纹同时浮出皮肤。朱雀大街的流民堆里,小顺子突然举起阿贵的半截金针:"师父说...最脏的雾..."小太监将金针刺入脚边地缝,"...得用最亮的魂来照!"

金光从地脉深处迸发。糖心枣树的虚影突然凝实,枝条上尖叫的糖人纷纷坠落。在树心最明亮的位置,李承乾的虚影缓缓睁眼——己故太子的指尖轻点,三人心口的命格线同时断裂。

"大哥在救赎..."李明达的菌丝接住坠落的星砂。小公主的眼泪砸在砂粒上,溅起的微光里映出真相:那些黑雾不是邪术,而是李承乾当年分散的痛楚——被隋宫余孽炼成了毒。

黑雾散尽的刹那,橘猫蹒跚着爬上丹墀。这畜生嘴里叼着颗银算珠,珠面"吾弟永宁"西字己被血渍浸透。李治掰开猫嘴时,发现它牙缝里卡着半片隋宫徽记——分明是有人从昭陵盗出的陪葬品!

"是守陵军..."李泰的龙爪捏碎徽记。魏王殿下皮肤下的密文正逐渐褪色,"有人用陪葬法器..."

新帝的指尖抚过算珠。冰蓝剑气渗入珠内,带出的不是记忆,而是李承乾最后的感知——无尽的黑暗里,无数声音在哭嚎索命,唯有三缕微光始终不灭:一缕冰蓝,一缕金红,一缕靛蓝。

"原来大哥的魂魄..."李明达的菌丝轻轻包裹算珠,"...一首在守护..."

暮鼓声中,太医正为昏厥的百官施针。小顺子用阿贵的金针挑破自己指尖,将血珠滴入解药糖浆。当第一碗药喂进老赵嘴里时,更夫腕间浮出金针虚影——那形状与昭陵糖心枣树的枝条一模一样。

李治突然掰下块螭钮糖块。融化的金红糖浆在御案上绘出诏书:"即日起,昭陵守军增三倍。"新帝的指尖划过"昭陵"二字时,冰蓝寒气将其凝成永不融化的糖碑。

"用我的亲卫。"李泰将银算盘碎片拍在糖碑上。残珠自动嵌入碑文,拼出"如朕亲临"的符印。

夜风卷着残余的甜腥掠过丹墀。李明达的菌丝在虚空轻拂,扫落的星砂凝成行小字悬在兄长的争执间:

"糖雾虽散,迷城未破。"

宫檐下,橘猫舔着爪子上的血渍。这畜生尾尖突然竖起,金瞳死死盯住昭陵方向——最后一缕糖雾消散处,有截断裂的楼兰金针正渗入地脉,针尾的隋宫纹饰在月光下一闪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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