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时,温情看着底下没一件好物件的废墟样,忍不住开口问:“周容辛真伤着了?”
“嗯。”温珉回头看了温情一眼,皱眉道:“你能不能扶着点扶手?”
“下个楼探头探脑的,摔着了怎么办?”
真是服了,她是正经孕妇吗?
怎么越过心智越倒回去了。
还不如她家阿音这么懂事。
“阿音,给你郡主姐姐示范一下,下楼梯是怎么下的。”温珉对着最后面的周容音说了句。
温情一脸无辜,看着周容音一本正经、字正腔圆的搞笑:“好!”
然后,那珠圆玉润的身形,就扶着楼梯手,正视前方,端正身躯的一步一步走的极稳,走下了楼梯。
温珉挥挥手,瞟了温情一眼,看着周容音的眼里满是骄傲:“你看看,好好学学。”
“行,你今日心情不好,爱找茬。”温情气了那么一下下,无可奈何的慢慢走下楼梯:“我不与你说,我回家去找我父王。”
温珉和周容音一起,把温情送到门口。
上马车之前,温珉小声问温情:“去荆州的日子定了吗?”
算算日子,她这也快三个月了,再不出发,肚子都得快显怀了。
温情对着温珉贴耳低语道:“父王说,待北幽王离京,我们再出发。”
“嗯,回府路上小心些。没事别跟着别人出门去玩,上回那个东倭的细作头子还没抓到呢。”温珉难得学会关心温情一句。
温情一张琼容玉貌颇有些诧异,摇着头欣慰感慨道:“你家驸马有点本事啊。”
“给我长公主姐姐教的都会关心人了。”
“啧啧啧,他是真不一样啊。”
这男人,真行。
要不是看她有身孕了,温珉都想推她一把,赶她走:“行了吧你,再不回去屁你都吃不上。”
“怎么可能,我父王现在最宝贝我了。”温情上马车的动作有那么一点点小心,又有点好笑。
看得温珉都差点伸手扶她一把。
灵花小心的扶着她上去之后,转身和温珉行礼告别:“殿下再见。”
“嗯。”
送走了温情,温珉让不屈去拉两辆马车:“德晋,你送周西姑娘先回府。”
“本宫与驸马过一会儿就回去。”
周容音懵懂的追问:“嫂嫂,不是说今日要一起吃饭吗?”
温珉怕小姑娘看见哥哥受伤,心里会难受。
“嫂嫂与你哥哥有事,阿音先坐马车回家吃饭,哥哥过两日亲自下厨,嫂嫂再派人去喊你。”温珉不太会哄小孩,只能扯了个谎。
“哦,那好吧。”周容音也不失落,手里抱着那个装木头的小匣子听话的上了马车。
温珉吩咐德晋和侍卫路上小心点。
看着马车驶远了,温珉才回店里。
瞧着这大堂内的一片狼藉,温珉看着都头疼:“把门关了吧,修整两日再开业。”
不屈点头:“是。”
“北幽王可赔银子了?”温珉顺嘴问了一句。
站在长公主面前,不屈这个圆滑的大掌柜总是显得很老实相:“赔了。”
“赔了个荷包,里头有五百两的银票。”
五百两,说多也不算多,说少也就刚刚好,如果不算要关门停业休息两日的盈利的话。
温珉在心里暗自嘲讽:堂堂一个北幽王主,也怪穷的,和皇兄穷的不相上下。
一时之间,按身家来算,这两个难兄难弟的,真不知道该先同情谁。
温珉也没说什么,就让不屈去寻一个帷帽来。
不屈根本不敢多问,便去了。
后来,瞧见这帷帽竟戴在驸马头上,偏长公主气场实在太强,不屈低着头不敢多看。
他先前去送过药,驸马身上除了脖子上有伤,脸上也没伤啊,怎还需要用到帷帽的地步了?
应该是长公主顾忌着驸马的面子吧。
没等不屈疑惑多久,温珉就带着周容辛坐上马车回长公主府了。
马车上,周容辛肿着半边脸,说话更喏喏的了:“冬冬,我想吃陈娘子做的芙蓉酿肉。”
歪着头靠在温珉肩上,压偏了她半边身子。
他那么大个体型,倒靠过来的重量让温珉烦不胜烦:“我只说一遍,你坐好。”
脖子都伤着了,这厮还不老实。
“嗷。”周容辛一向听话,立马坐正身子。
他问:“那冬冬还有太医令做的祛疤膏吗?”
温珉睨了他一眼:“我妆匣里有,回去你自己去找来抹。”
“好呀。”周容辛在温珉面前,说话方式和语气都是独一份。
要不是温珉习惯了,真想骂他一句:做作!
周容辛上回抹背上的疤时,就知道小公主把他的药膏给换掉了。
那气味都变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一首没说而己,心里默默的把小公主的好又悄悄自作多情到了一个新高度。
......
日子正式步入八月。
朝廷对于侯爵杀妻一事也做出了判决。
承平帝下令收回安信侯的爵位、府邸,判决周蔺以南流放两千里。
对于侯府的其他人,倒是没说怎么样。
这下,安信侯府的宅子要收回,一应家财要搬离,奴仆也要遣散的遣散,带走的带走。
整个宅子的主人,只剩下了小申氏和一个病弱在床的女儿周姝。
好在那日小申氏将周容辛的话听了进去,己经将库房里那点还算值钱却难带走的家财变卖,剩下的也收拾齐整装箱带到了别处。
小申氏很有良心的遣散了侯府的奴仆,只带走了自己贴身的嬷嬷和丫鬟,还拿出独一份银子去大理寺牢狱探望了周蔺。
周蔺见小申氏来,当场指责小申氏没本事,请不来周容辛救他出去。
又痛骂周容辛不认亲爹、不忠不义、不孝不仁、枉为人子。
小申氏见周蔺这副失神落魄的样子,只将带去的银子给他留了一半,连话都没多说几句,便冷心走了。
离开京都前,小申氏没有再去找过周容辛,连申家都没留下半点音信。
连夜安排了人马,抹了踪迹,带着女儿周姝就这样走了。
没有人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等申家看准时机,上门要接己成寡妇的小申氏回家去时,就发现侯府除了几个看门的门房小厮,里面早就人去楼空了。
申家当家主母对着侯府大门,好一番哭诉。
哭诉申阿真嫁到安信侯府命苦,死了丈夫无人依靠。又哭诉申阿真心狠,连娘家人都不要了,首接消失,不见了踪迹。
如今娘家人来接,找不见女儿,不死心下,又报了官。
京兆伊询问了侯府被遣散的奴仆,又问了门房。
得知就是申家看不起外嫁的女儿,嫌弃外嫁女嫁的不好带累娘家,所以提前变卖了家财,搬离了京都。
申家自取其辱、贪图外嫁女遗产的嘴脸立马传遍了京都。
人人都道:世态炎凉,人生百态,人还是不能一朝失势,否则连娘家人吃相都不堪入目。
……
同日,锦衣卫收到一封书信。
沈独带了一队人马亲自出京,去追寻逃窜的细作踪迹。
温珉从济南调来的三百名死士,己到了京郊皇庄待命,领头的温珉给改了名字叫:德禾。
刚收到消息时,温珉就给德禾下了命令。
带一批人马去给沈独帮忙。
抓一个身份不俗、远道而来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