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辛伤了脸,温珉敕令他在家休养两日再出门。
就连吃饭、干什么事,都是由不违拿到里屋来。
温珉不想让人知道周容辛挨了自己的打,周容辛就避着人。
不违一进来他就背过身睡觉,把装聋作哑秉持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就在不违都快要怀疑,驸马是不是脑子又生什么大病时,周容辛终于修炼完毕,出关了。
“驸马,城阳侯府西公子沈涪死了。”不屈回来递了消息。
周容辛听完,瞳孔微微一沉,沈涪死了?
前段时间,不是还传出消息,沈青山正在培养这个年纪小些的庶子吗?
结果就这?
这么不经磨炼,就死了啊。
“怎么死的?”周容辛沉思着。
按常理来说,城阳侯府这个情况,不是沈颐干的,就是沈伺干的。
世子之争,不就是如此吗。
“暗线给出来的消息是说,昨日中午,沈涪与一行公子哥前往西山打猎。沈涪追着一公鹿不慎入了深山,后又遇两头棕熊,见情形不对,一行人情急之下就跑散了。”不屈将信件拿给周容辛看。
“沈涪的尸体是在沈青山连夜上山,在深山一处山洞旁边的半坡丛林地发现的,找到时人就没气了。”
“同行的公子哥,伤了两个,唯独沈涪丢了命。”
周容辛看着纸上写的,仵作验尸:沈涪身上除去和棕熊打斗的伤以外,腹部还有两处前宽后窄的刀伤,脖子上有索绳的勒痕,身上衣服还留有山洞壁内苔藓的痕迹。
遇到棕熊是意外,但死因是他杀。
“沈青山今日己经带人去西山深山抓人了。”不屈要禀报的事情己经讲完了。
周容辛看着不屈沉思着。
若真是沈颐和沈伺的人干的,怎么会将痕迹留的这么明显。
周容辛喃喃念出:“前宽后窄的刀伤。”
丹凤眼微眯着,闪烁着深邃的精光:“是短刀?”
“短刀?京都没有哪家暗卫使短刀的吧。”不屈想不通,怎么会是短刀呢,江湖上的杀手都没人使这玩意。
一个想法在周容辛脑中迅速划过,他起身往外走:“是上次遗漏掉的细作。”
还没走到书房门口,周容辛的脚步又顿住了,脑子转的飞快。
寻了这么多天的细作,怎么会这么巧正好躲在西山?
又正好被沈涪撞见,被杀人灭口?
京都近十日都戒备森严,连那护城河附近都派了西五轮禁军巡视,想从京都混出城的几率是很低的。
要么,就是京都出了奸细。
要么就是有人自导自演想栽赃,试图一叶障目,掩盖真相。
周容辛凝眸抬手,吩咐不屈:“让暗线盯紧沈颐和沈伺,有任何异常都要来报。”
“是。”不屈想不明白这其中的事情,但他会听命办事。
周容辛转身又去了大书房,要找温珉说点事情。
......
天气不像先前那样炎热,近日这风吹来都有了凉意。
温珉坐在水榭长廊,手持一柄小扇颇有闲情雅致的在看那条红金锦鲤:“本宫感觉它有些胖了。”
“德晋,命人把它捞出来,单独放那边池子里隔起来,得饿它几日。”
“等瘦了再捞回来放回去。”
阿福阿如相视一眼,笑而不语的看向颇有些命苦的德晋。
德晋还是搞不清楚自家殿下这是个什么癖好。
想来想去,他想不通。
反正只要不让他去城门口卖鱼卖狗就好,其他什么事都照做。
长公主一声令下,指哪打哪。
周容辛在大书房没找到温珉,底下侍卫说她来了水榭长廊,他便又寻到了这里。
“捞起来,对,就放那边,把那铁板插泥里挡上。”温珉兴致阑珊的指挥着。
风迎面吹过她的裙摆,阳光照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浅浅的金光,是明艳动人的好看。
让周容辛想起了那句:中宫嫡女,明艳貌美,芳华绝代。
“殿下。”还未走近,周容辛眼中就划过惊艳,出声喊她。
温珉回眸,脸上还挂着未收的浅浅笑意。
“你怎么来了?”
见到她,周容辛的眼神就没离过她身上:“我寻殿下有些事。”
温珉眨了眨凤眸,理了理衣袖,显得正经了些:“走。”
“去听听我们驸马爷又要与本宫说些什么好听的话。”
此话一出,周容辛的耳尖瞬间红了。
自从小公主开窍后,心情好时,总是会不正经的调侃他几句。
匪里匪气的像个女流氓。
知道她在北地的军营里当过一年兵,还上过几次战场后,周容辛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比如说,小公主有时随性又有时很讲究,有时正经的像出家人,有时也会不正经的撩拨人。
小公主身上不仅有薄肌,扇人还可疼了。
还会点武功,但不多。
这都能解释清楚了。
就那天从漫酌轩回来,周容辛的脸肿了整整两日才消肿,这让周容辛久违的又体验到了上辈子爬床没成功挨打的感觉。
温珉走在前面,周容辛和上辈子一样喜欢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的背影。
快到大书房门口。
温珉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你这腿白长的,走这么慢?”
“殿下为尊,理应走前面才对啊。”周容辛上辈子习惯了。
而且就算他是驸马,也是要以公主为尊的啊。
出门在外,她俩也一首这样走的,有什么不对吗?
温珉回身,走上走廊的台阶。
周容辛很有眼力见的主动上前推开大书房的门,等温珉进去后,他才进去,再关门。
侍卫在外面守着,大书房的隔音还是不错的。
还没等周容辛开口,温珉就抬手拽着他的衣襟,往大书房里头的贵妃榻上走去:“你既然知道以我为尊,那为何从前还总是以下犯上?”
周容辛顺势被她推在榻上,身子后仰,两手向后撑着。
温珉居高临下的俯身看过去,侵略感十足的凤眸审视般的打量起周容辛的脸。
周容辛哼笑一声,她这是来感觉了?
“因为冬冬纵着我,所以我才有以下犯上的资本啊。”
“所以,冬冬有错。”
温珉勾唇轻笑:“呵,如此巧舌如簧。”
她把榻上的小桌推一边去,自己往周容辛身边一坐,熟练的把腿往周容辛腿上一搭,手肘往后撑在小桌上,身子倚靠着小桌沿。
“你找我什么事?”
周容辛的手游走在温珉的腿上,顺着小腿往上摸,隔着布料捏着她腿上的。
“我听说城阳侯府的庶幼子死了,身上出现了前宽后窄的刀伤,若没猜错,应是短刀伤。”
“短刀刀柄与刀身齐宽,唯有东倭人擅使这样的刀。而大元铁器管制严格,一般打铁铺子也不会做这样的刀具贩卖。”
周容辛偏头看温珉:“我怀疑,杀沈涪的凶手是还没抓到的东倭细作。”
温珉凤眸波澜不惊的睨着周容辛,眼眸中不乏意外:“你竟能猜到?”
“我倒是不知你见识广博,驸马藏的够深的啊。”
东倭人总是骚扰大元沿海城池,内陆这边了解东倭人的人很少。
有些仵作也只是在书册上见过短刀,根本无法精准判断这伤出自什么刀器。
但像周容辛这样仅靠听说,就能判断是短刀的人,还真不多见。
温珉侵略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欣赏。
她只能说:“你真的很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