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在宫里头待了一日一夜。
承平帝并没有派人上门看押城阳侯府,一切都安静的不像话。
次日,长明才领着人把口谕带到城阳侯府:“传陛下口谕,城阳侯军中失察,在宫中停职待办。”
除了沈颐母子三人,城阳侯府里己经上下乱成一锅粥。
二房夫人杨氏怕大房连累他们,己经彻底和大房撕破了脸面,闹着要分家。
丧事没办完,沈涪之母莲姨娘持刀要杀沈伺,花姨娘替儿子挡了一刀,差点命丧黄泉。
王氏借此机会,正好命人报官,送莲姨娘下狱。
沈颐冷静的坐在轮椅上,听着小厮回来禀报的这一切,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一个个不都心急着想要这世子之位吗?
这么有本事,就自己来拿啊。
他上过战场,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培养。
不过区区一个庶子,竟敢蹦跶到他脸上来叫嚣骂他是瘫子。
呵呵,现下还不是享年十五岁就躺在棺材板里。
下一个轮到谁呢?
沈伺,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吗?
烛火忽明忽暗的照在沈颐阴寒的脸上,显得他多日不见光的脸上有些可怖。
不过稍稍挑拨几句,便是一个通敌之罪压下来。
你猜,父亲是会保你,还是继续弃了我?
不对,应该说父亲会重新对他寄予厚望。
沈伺,你如此心急,剑走偏锋,如今这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这大晚上的,沈颐很有闲情的在书案上练起字来。
起初,那细作是在醉云嫣跟在沈涪的屁股后面回的府。
要说那细作睡的屋子位置也很巧,顺着窗子就翻到了后院花娘们住的院落。
这个东倭人的方向感很好,洞察力也很敏锐。
他人个头不大,又精准的藏到了后院马厩的马车底下。
沈涪年纪不大,玩的是真的挺花。
一时间在醉云嫣喝醉了酒,宿了大半夜被锦衣卫搜查吵醒,又苦于近日沈青山管教他颇为严苛,而不得不夜半回家。
这不,就招了个细作回来。
而沈伺本来是想抓沈涪的短处,好让沈青山看见沈涪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
没成想,他派去蹲守的小厮,竟发现了跟在沈涪身后回来的细作。
沈伺刚开始不知道这是细作,看身手,误以为是沈颐安插在沈涪身边的眼线。
毕竟沈涪近日风头正盛。
这个误会接着一个又一个。
沈颐不屑于在纨绔沈涪身边安插眼线,但倒真的买通了沈伺身边的小厮,替他时时刻刻盯着沈伺。
包括利用小厮挑拨沈伺与沈涪之间的关系,沈涪越狂妄,就越能激发沈伺心中不平衡的怨怼。
从始至终,兄弟三个就一个盯着沈伺的眼线小厮。
这小厮是个极有眼力见的,他发现沈伺误会了细作的身份后,特意去沈颐身边求了证。
沈颐是上过战场的人,意识到这细作身份不简单后,阴险的将计就计,给沈伺做了局。
利用沈伺身边的小厮联络到了藏在府里的细作,正巧外头追查的严,这细作日日躲在暗处也不敢出去。
沈颐让小厮试图挑唆沈伺,在西山对沈涪下手,到时再将事情推到细作身上,来个栽赃陷害。
沈伺此人也狡诈,又以为这细作是沈颐安插在沈涪身边的眼线,便谨慎的买通了细作。
沈伺自认为的暗中操作了一番,其实就是沈颐与底下的人打了个招呼,就让这细作悄悄的跟着沈涪出府去了西山。
到时候做掉了沈涪,栽赃给东倭人便可。
万一到时候事发,查也是查到沈颐身上,与他沈伺也没什么关系了。
沈伺自认为抹掉了痕迹,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栽赃嫁祸实在多此一举。
他找的就是真细作,压根用不着演这么一出。
沈伺掉进了沈颐为他做好的陷阱里。
鹿是将沈涪一行人往深山上引的诱饵,而这场局里唯一出现的变故就是那头棕熊。
棕熊吓走了在场的目击者,也吓得沈涪误打误撞在山洞发现了提前到这儿、正在乔装的东倭人。
沈颐让沈伺的小厮跟东倭人说,只要他除掉了沈涪,他就让人先把他藏去西郊大营,等风头过了再送他走。
东倭人暂时穷途末路,只能听“沈伺”的照做不误。
所以,沈颐拿到了沈伺害死沈涪的证据,又给锦衣卫指挥使沈独写了封信,揭露了东倭人的行踪。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沈颐知道自己残废了呀,他不允许自己失去这个仅有的世子之位。
即使沈伺做了谋害手足的事,沈颐也怕沈青山为了保沈伺,将这件事瞒下来,毕竟沈伺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健全的儿子了。
所以,沈颐为了将这件事闹大,还特意引了锦衣卫前去。
到时候就能判一个沈伺自导自演、残害手足的罪名。
而事成之后,至于那个东倭人死不死、被不被抓,沈颐并不打算管这么多。
事成不成的,都是沈伺干的好事,与他沈颐有什么关系。
沈颐本来还打算亲自抓了东倭人去金殿上邀功,让陛下重新看到他有用的一面。
谁知,沈独竟那样敏锐,立马查到了西郊大营。
沈独走后,沈青山发觉不对,在家想了一整晚后,次日回军营又搜查了一日多,才将差点逃走的东倭人抓到。
事实如沈颐所想的一样,沈青山从东倭人的嘴里知晓小儿子沈涪死的真相后,本来是想为了保沈伺而杀人灭口的。
可军营外头有锦衣卫守着,要是等沈独拿了搜查令回来,发现的军营里有东倭人的尸体,那这一切就很微妙了。
不仅口难辩,还会引起帝王的猜忌。
是以,当夜。
沈青山手段狠辣的立马让人绞了这个东倭人的舌头,伪造出了咬舌自尽未遂的景象,又让人将他打了个半死。
沈青山怕事情有变,连家都没敢回,天一亮要上朝时,就首接顺带着主动将这东倭细作掳去了宫门口。
最好是等人半死不活的到了锦衣卫手里的时候,立马断气,这样正好沈青山就可以顺势以替幼子报仇为由,没控制好捉细作的力道,顺利结案,保下次子沈伺。
锦衣卫确实还没审出什么,那东倭人就在诏狱断了气。
不得不说,沈青山下手的力道把握的非常好。
西郊大营将这件事报给承平帝时,也只能作为目击证人,凭着一张嘴还不足以定沈伺通敌的罪。
一时间,沈颐坐山观虎斗,沈伺寝食难安。
好在,沈青山被扣在宫中的那日,沈伺谨慎的把身边的那个小厮偷摸着打发到外头去避风头了。
只可惜,沈颐自从残废之后,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阴险的气息。
现如今,这世上,他只相信死人的嘴不会说话。
只要再等两日,若沈青山还没从宫里头出来。
沈颐就命人把沈伺绑了,一纸诉状大义灭亲,揭露沈伺残害手足、间接性放跑了东倭人,又反被父亲重新抓回,再拿亲兄弟去换父亲回家。
他都不敢想,这是多么孝顺的壮举啊。
沈伺死到临头,家里就只剩他一个儿子了,沈青山会全力托举他的。
沈颐想得很美,可这世上哪有那么顺心顺意。
有渔翁得利,就有黄雀在后。
雾止继续盯着城阳侯府。
暗卫跟着沈颐的人一路追到芹南巷,把那命不该绝的小厮,和那当场被抓获的杀人犯提回了长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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