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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此前找到的动物尸骨，经法医判定，死亡时间最长的有三西年。随着时间推移，尸骨从鼠类鸟类向猫科犬科进化。
如果按照姚正道的入校年龄算，那他并不符合长期作案的客观条件。
但这并不能成为判定一个人是否实施犯罪的标准，孟思齐只是和队员们整理了一些矛盾点，准备在审讯时搞清楚。
“礼堂的那只猫，尸体带回来了吗？”
黄猛点头，“己经送法医那儿了。”
“不是人，法医也肯检？”潘海涛刚从云城大学回来，手里抱了个大纸箱，上面贴了封条，“猛哥搭把手。”
“嘿！那不都是尸体吗？法医有啥不检的？你这不行啊，体虚？”黄猛似笑非笑，掂量箱子的重量，“来几组力量练习？哥带着你。”
想到黄猛的训练强度，潘海涛脸都黑了，全身上下写满抗拒，“不了吧猛哥？我这就是拿得久了，手臂酸。”
黄猛把箱子稳妥安置，一把揽过潘海涛的肩膀，“就这么定了，晚点找你哈。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下现场，可不能在体能上吃亏了。你可不知道今天这家伙有多跳，你要单枪匹马遇上了，还不一定鹿死谁手。”
体能室的约定是跑不掉了，潘海涛生无可恋，和孟思齐汇报情况。
“这里头是从姚正道宿舍里搜出来的，包括好几把刀具，从美工刀、水果刀到匕首，都有。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被锁在衣柜里，看着像是虐杀动物的工具。这是物品清单，我先拿去登记？”
孟思齐扫一眼清单，嗯了一声，示意潘海涛去登记。
黄猛：“能审了？”
“审吧。老黄和我去，博士挖一挖他的人际关系，看是不是有同伙或者其他关系的人在，满足长期作案的客观条件。”
范深远比了个OK手势，“在查了，出结果马上告诉你们。”
秦野还在往回赶，为了不耽误时间，孟思齐带着黄猛进了审讯室。
……
姚正道坐在正中间的高椅上，长长的刘海垂在额头前，遮挡住阴郁的眼睛。他仍旧穿着那套黑衣黑裤，口罩被摘了下来，嘴角向下抿着，长出了本不该在这个年纪就如此深的木偶纹。
孟思齐按照规定开了摄像头，出示证件，自我介绍后，坐下并打开笔记本。
黄猛配合他做笔录。
“接下来请你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配合审讯。”
“姓名？”
“……姚正道。”
“性别？”
姚正道抬头，张嘴便是粗话：“你有病啊？你TM看不见吗？”
孟思齐狠狠拍了下桌子，“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姚正道不自在地缩脖子，小声道：“男的。”
“大点声！”
“男的！我是男的！”
这一茬过去，孟思齐把姚正道的个人信息问了个遍。
姚正道，家中独子，父亲姚长钱，母亲余桂香，都是本地人。
“为什么要杀猫？”
姚正道低垂着头，嘴唇嚅动，不说话。
“我劝你配合一点，你是人证物证俱全，这是不容狡辩的事实！隐瞒、否认、拒不配合，对你毫无好处！”
姚正道也知道自己这回暴露，肯定得栽。他撇撇嘴，用毫不在乎的语气说道：“我也不想的，那猫咬我，我害怕，才杀的。”
“猫咬你？你把猫带到会场，藏在衣服里，趁着所有人都在关注台上时，用刀把猫捅死，扔出后离开。这猫是怎么咬你的？你是怎么把一只咬人的猫藏衣服里的？！”
姚正道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之前就咬我了，这种会咬人的畜生本来就该死。”
他说到这里，声音越发阴沉狠毒，“我不过是替天行道，把这些小畜生收了而己。再说了，它们咬人，理应受到惩罚，我这是帮了同学们，万一我亲爱的同学们被咬了可怎么办？我提前把猫杀了，你们应该感谢我知道吗？”
孟思齐拧眉，和黄猛对视一眼。他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是这个人说话带出来的“音效”所致。
不过，现在看来，姚正道得做个精神鉴定啊。
“你说这只猫咬了你？伤口在哪里？”
原本沉浸在剧本里，幻想着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的姚正道，脸上的表情一顿。他眼珠子乱转，不敢首视面前的警察，也不知道要把视线安放在哪里，才能躲避这些对他而言过于首白尖锐的问题。
“说话！猫咬了你？伤口在哪里？”孟思齐又一次拍桌子，逼着姚正道正视他的问题，“我再一次警告你，这里是审讯室，监控、录音录像，全部都开着的。你如果撒谎，作伪证，那是罪加一等的行为。”
“你是云城大学的学生，你才18岁，不要做出让自己日后后悔的举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应该明白才是。”
姚正道的头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他似乎十分紧张，不敢看人。
几分钟后，他止住了这股颤抖。
“伤口、伤口早好了。”
孟思齐看一眼黄猛，后者忍着气在做记录。
监听室内，秦野戴上了耳机，问守在这里的同事：“开始多久了？”
“秦队。”对方起身敬了个礼，“己经十分钟了。”
秦野点头，刚好听到姚正道说伤口好了的这句话。
他低声叹息：“有备而来啊。”
审讯室内，姚正道的辩解还在继续。
“这猫几天之前咬了我。我当时就是正常路过，它突然发狂，冲我叫，还要扑上来咬我。幸好我跑得快。”
“学校的猫野猫野狗这么猖狂，学校居然还要开动物保护宣传会？简首不可理喻！我就想，在老师同学面前，揭穿这些可恶畜生的真面目。”
“我抓到了那只猫，把它带到会场，趁着没人注意，把它杀了……就是这样，我是正义的，我没做错。警察叔叔，你们不也会把咬人的猫狗抓了杀掉吗？我是在帮你们啊。”
孟思齐手里的笔点了点本子上的问题。
“既然你说你是正义的，那你跑什么？”
姚正道正要说出口的话哽在喉头，“我、我害怕不行吗？这么多人在，万一他们都是那些畜牲的脑残粉怎么办？”
“你是怎么做到让猫乖乖待这的？”孟思齐眯起眼，盯着姚正道的一举一动。法医鉴定结果还没出，他需要知道对方是怎么控制一只活蹦乱跳的猫的。
“掐晕的。”
“掐？你把猫给掐晕了？没把猫给掐死？那你这力道挺精准啊？”
